第四章 洗精伐髓
那股生機在他體中擴散蔓延，肌膚上漸漸浮現出一層層汙垢。
這是隱藏在身體中的雜質。
四肢蠕動，劈裏啪啦的聲響傳來，他的骨骼也發生了變化，身體仿佛變得更加壯實了。
肌膚上皮膚在老化，然後變成死皮脫落，剩下一層白皙的嶄新皮膚……
當蘇凡再度睜眼之時，瞳孔之中有著光華閃過。
他發現眼之所及，視線中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他能感受到耳力似乎也變得不俗，哪怕很遠的聲音，他都能聽清楚。
不僅如此，他感覺全身都很輕盈。
拳頭一握，都能感受到身體裏似乎有一股爆發力。
他走到一方水池。
看到水中的倒影，整個人一滯。
雖然麵容依舊英俊，但是卻比以往更甚一分神采，而且肌膚似乎也變得更白了。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變得更加年輕了……雖然他本來就很年輕。
“這看上去……就像是義父曾經說過的洗精伐髓？”蘇凡有些難以確定。
他曾聽義父說過，天下修行劃分九步，修行至第四步‘蛻凡境’時，會洗精伐髓，脫胎換骨。
蛻凡境，顧名思義，蛻去凡胎重鑄肉身。
據說在青嵐王國，那些頂尖高手無不是處於這一境。
他們已蛻去凡胎，不屬於凡人這一列了，壽命大大提升。
“我這就洗精伐髓、脫胎換骨了？”蘇凡不敢置信。
還有…蘇凡看著眼前的一幕，此時，他依然處於‘水月鏡花’之中。
“我這是失敗了嗎？”蘇凡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
他記得那道神秘聲音說過，若是失敗的話，他可能已經徹底死去了。
這麽說，這是成功了？
那為何，他依然處於‘水月鏡花’之中？
“脫胎換骨談不上，洗精伐髓也不過勉勉強強而已。”這時，蘇凡心中有一道聲音響起，使得他一驚。
這道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那道聲音似乎知曉蘇凡在想什麽，說道：“水月鏡花雖然已被你煉化，但是變化隻在於一個是外物，一個成了你的源池，其他並沒有什麽改變，水月鏡花屬於自開的一世界，換句話來說，它存在於另一個空間。”
“所以即便你煉化了它，也隻是將它與你的源池想連起來。”
蘇凡點了點頭，有點明白了。
這意思就是，‘水月鏡花’被自己煉化了，但其實隻是與自己的源池連接起來了，它本身還是個世界。
“難怪前輩說它比天品源池更強！”蘇凡感歎一聲，天品源池雖然蘇凡沒有見過，但始終是處於身體內，如何與獨開的一方世界相比？
米粒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
“前輩……我該怎麽稱呼您？”蘇凡問，那道聲音，道：“……我叫星靈。”
“星靈？”蘇凡怔了怔，這名字似乎有點像是……女孩子？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星靈道。
聞言，蘇凡道：“既然我已經開辟源池，那麽接下來我需要快速獲得強大的實力！”
他可還沒忘記，那對父女對他所做之事！
況且，現在也不知道心雨那丫頭怎麽樣了……
“希望她沒事吧……”蘇凡內心一歎。
“星靈，我來這裏幾天了？”蘇凡問道。
“堪堪一日……”星靈似乎有點無語，有些不大習慣他突然的自來熟。
“還有兩日嗎……可惜了。”蘇凡眼中有著冷芒掠過，手掌都微微一握。
兩日後，便是城內大比，這一次那女人很有可能會獲得優勝。
每年的城內大比優勝者都會有宗門挑選帶走……今年不知是那一宗門。
若是讓林輕語獲得第一，加入宗門後，想要再向她討回公道，怕是就很難了。
可惜自己如今才剛剛具有修行的資格，不然定要去阻止她！
“如今你也算是洗精伐髓了，起步已經比一般人要高了，但是你若是想要迅速變強的話，那麽現在的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星靈的聲音在蘇凡耳旁響起，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
“星靈，你可有辦法？”蘇凡急切問道，迫切的希望變強。
“你忘了嗎……我說過你有繼承傳承的資格。”星靈聲音極為縹緲：“你若是想要想要迅速變強，那麽傳承塔無疑是最佳選擇。”
聞言，蘇凡目光轉動，看向了那坐落於山腳下的一座塔。
塔身通體漆黑，上麵刻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傳承塔’。
僅僅是這樣看著，都能感受到莫明的寒意，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氛，仿佛它會帶來不詳一般。
“星靈，我記得您曾說過……那座塔關押著十二位罪大惡極之人。”蘇凡看著這座塔，肌膚上一陣陣雞皮疙瘩。
“不錯，他們每一人都犯了不可饒恕之罪。”
“那獲得他們的傳承，需要什麽？”蘇凡問道。
“需要你自己去發現。”
“……”蘇凡訕訕笑了笑，道：“那……他們會不會對我出手？”
“這個你放心……他們被鎮壓在塔內，別說對你出手，就是一丁點修為的施展都做不到。”
“……”蘇凡不死心，繼續問道：“星靈……有沒有闖關提示？”
“……去不去隨你。”星靈這道話音落下，直接不再回話。
“唉……”見狀，蘇凡歎了口氣，硬著頭皮朝著‘傳承塔’走去。
蘇凡一步一步靠近這座詭異的塔，身上的壓抑感就愈來愈重，於此同時，他的眼前竟是浮現一幅幅畫麵。
他看到了自己成為了帝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他看到了自己成為世間最強大的修行者，焚山煮海，拳碎星宇，世間無可敵。
他看到了自己穿金戴銀，奢華無比，酒池肉林。
接著還有一道道如夢似幻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選我吧，我會讓你榮華富貴一生。”
“選我，我會讓成為萬人之上的帝王！”
“選我才對，我讓你成為世間最強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你相比，你會有無窮無盡的壽命！”
蘇凡目中帶著紅光，嘴角漸漸上浮，臉上泛起邪惡的笑容。
“滾！”這時，蘇凡低喝一聲，目光如炬。
他還有許許多多想要做的事，怎能在這裏就被這些魑魅魍魎給影響？
蘇凡屏息靜神，目光堅定，那些畫麵化為一片片碎片，破滅開來。
蘇凡止住腳步，抬頭看著眼前的傳承塔，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雙手，將門推了開來。
蘇凡腳步向前，直接踏入了其中。
既然下定了決心，又怎能退縮呢！
塔內一陣陣黑霧繚繞，長久以來未見天日，給人一種陰深深的感覺。
這裏看不見摸不著，更是一片死寂，一點聲音都沒有。
蘇凡繼續向前走去，這時一道聲音卻是突然響起：“嘿……終於又有人來了……距離上個家夥來這裏有多久了來著？”
蘇凡腳步止住，回顧四周，聲音回**在塔內，根本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嗯……大概有三百年了吧……寂寞死老怪我了。”那道聲音自問自答，很是怪異。
“少年郎……來來來……與我說說如今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蘇凡內心警惕，不敢回話，誰知道會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見蘇凡不回話，那人頓時無趣了很多，陰惻惻的道：“少年郎，我觀你似乎還沒有鍛體的跡象，老夫昔日得到了一本鍛體境的‘無上築基’，若是讓老夫高興，也不是不能傳你……”
“鍛體境的無上築基……？”蘇凡有些疑惑，就在這一刹那，空間都寂靜了幾分。
“哈哈哈……有意思……原來不僅僅是剛剛開辟源池，連‘無上築基’都不知道。”那人哈哈大笑，震得塔內都回**著他的聲音。
“老夫今日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所謂的‘無上築基’到底是什麽意思！”老怪嘿嘿一聲，道：“你可知道何為鍛體境？”
蘇凡皺了皺眉，道：“武者修煉當鍛體，以氣血來分高低，鍛體境又稱氣血境，共分九段氣血，此階段為築基。”
“氣血越高，開辟源池踏入開源境時，能夠開辟的武脈也就越多，所以鍛體境極為重要，因為它關乎著開源境之時自身的強大。”
“氣血三段與氣血四段晉級的開源境武者，差距極大，若是同境，後者要比前者強出一大截！”
便如那林輕語，以氣血五段晉升的開源境，如今已是開源境六重，被稱為鄉封城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其天賦遙遙領先鄉封城其他家族的天才。
“哈哈哈……笑死老夫……那裏來的犄角旮旯的小屁孩……竟然連氣血十段都不知。”
蘇凡一驚，氣血十段？
怎麽可能？
他從未聽過氣血十段的境界！
“你可知修煉一道，每一境都還有一道隱藏的境界，那便是‘無上’之境，而氣血築基，更是有著最為重要的‘無上築基’！”
“氣血十段，血氣衝天，方圓千米都會引動異象！”
“你嘛……我看最多也就百米。”
“……”蘇凡。
“更何況，氣血十段哪怕不踏入開源境，也能相當於一位氣血三段晉升的開源境七重武者，而你嘛……老夫觀你似乎有一次洗精伐髓，若是氣血十段，恐怕可以一拳打死尋常氣血三段晉升開源境七重的武者！”
蘇凡震動！
氣血十段這麽強，這真的可能嗎？
“嘿，老夫有一法子，可以讓你一日間到氣血十段，想學嗎？”蘇凡想著，怪笑聲卻突然響徹在他耳旁。
“哦？前輩，願意教我？”蘇凡按下心中震動，問道。
這說不心動，那是假的，若這是真的話，那自己大可以參加兩天後的城內大比！
屆時，等自己到氣血十段，林輕語絕不可能是他對手！
“當然願意……你隻需要給老夫準備好酒好菜……即可，老夫可是幾百年沒吃了沒喝了……”老怪說著，黑暗中都傳來了吞咽聲。
他可不怕蘇凡闖過自己這一關！
要教的遲早都要教，倒不如此時換換好處。
反正蘇凡必須闖過十二關才算合格，自己不過是第一關，即使被他闖過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