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交手
“金光，那人沒說過溪流上遊地段會有金光出現啊，難道我又走到了某條支流中？”薑子魚皺起了眉頭，餘光中閃過一個身影，“有人，正好去問問！”
他一路尋來，問了不少人，他們的回答都出奇地一致，淩風門就在清泉溪的最上遊。可偏偏清泉溪的溪流很怪，支流的水勢竟比主流還要寬大，所以他走了不少冤枉路。
幾個騰挪，他出現在了鄭二的眼前，可還沒等他說話，鄭二提著棒子就向他抽來。
“嗯？”對於此人莫名其妙的舉動，薑子魚皺了皺眉頭。不過對方的左腳以及腹部右側明顯受了傷，導致他提著棒子抽來的姿勢看起來十分怪異，像隻喝醉了酒的螃蟹，還呀呀直叫。
棒影落下時，薑子魚身形一側，伸腳一拌，輕鬆搞定。
“喂！”薑子魚撿起地上的打神棒戳了戳還在地上保持著狗啃屎姿勢的鄭二，“死了沒有，沒死的話還請告訴這裏是不是清泉溪的最上遊？”
“哼！”說來也奇怪，鄭二竟也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說著話，“技不如人，要敲便敲，何必還來羞辱於我！”
“敲，羞辱？”薑子魚的頭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敲什麽？我真的隻是想問路而已，沒有絲毫要羞辱你的意思。”
“荒謬，你明明已經到了淩風山澗卻還來問我，而且還搶走了我的打神棒……”
“等等！”薑子魚直接打斷了鄭二的話，“你說什麽，這裏就是淩風山澗！”
“難道，你真的隻是個問路的？”鄭二狐疑地從泥巴裏抬起腦袋，使勁搓掉了臉上的泥葉，而後擠出了一個難看極了的笑臉嗬嗬道：“大少，既然隻是路過這裏，能不能先把打神棒還給我？”
“可以，不過現在我的問題又多了幾個。”
“嗬嗬，大少您問您問。”
“這裏是淩風山澗？”
“嚴格來說還不是，不過翻過這個山頭就是了。”
“就是那個金光閃閃的山頭？”
“是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我初次見麵，為什麽二話不說你就拿著這棒子要打我？”
“誤會，天大的誤會啊！若早知道大少您隻是問個路，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跟您動手啊。其實我是在參加一個叫作打人遊戲的遊戲……”說著，他劈裏啪啦地將王霸所謂的打人遊戲解釋了一通。
“無聊。”說著，薑子魚雙手一用力，竟然生生將這打神棒掰彎了。
“大少慢走！”鄭二笑嘻嘻地一彎腰，待薑子魚走遠後他立刻撿起了地上彎了的打神棒，死死地拽在手中，開始搜尋下一個獵物。
很快，亮閃閃的王霸出現在了薑子魚的眼中，他看也未看他一眼，徑直朝著淩風山澗走去。
“站住，此路不通。”王霸瞥了眼薑子魚渾身上下的寒酸行頭，一臉嫌棄。但他職責在身，不會輕易讓人越過這座山頭。
誰知薑子魚當他們所有人都當成了空氣，繼續自顧自地向前走著。
“哪裏來的野人，聽不懂大少說的話嗎！”喝罵間，這隨從已然拔劍。
可他的劍還未完全出鞘，薑子魚的手已成爪扼住了他的咽喉，“既然拔劍就要做好隨時會被人殺的覺悟！”
長椅上，王霸抬了抬眼皮，略感詫異地掃了薑子魚一眼，“很快，我想碎魂境內沒有人能比你更快。可是那又怎樣，區區碎魂境也敢在我麵前如此囂張！阿七，解決他！”
山頭背側，一道影子在王霸的大喝聲中殺出。刹那間，薑子魚鬆開了扼住那名隨從的手，隻覺一道冰涼自他的脖子前滑過。
“好險！”烈陽下，他並沒有見到阿七本人，卻瞬間反應過來，“影子！”阿七的靈種一定和影子有關，而且從剛才的感覺來看對方使的應該是一柄極短的匕首。
這時的他並不知道山頭背側的令旗依舊晃動不息，來殺他的阿七並未使出全力。可就算如此，第一次麵對非實物性靈種的他也是手忙腳亂。太詭異，無論他的速度多快，對方總是如影隨形。
十招，隱藏在影子裏的阿七判斷出十招過後薑子魚必敗無疑。所以在第十招匕首刺出的時候她將匕首翻轉了個方向，並未打算下殺手。可讓她驚訝的是對方身形一陣虛晃，竟然避過了她這一擊。
“嗯？”長椅上，王霸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下薑子魚，皺起了眉頭。
“這感覺！”閃過阿七一擊的薑子魚心下一驚，像是抓住了什麽。十招，無盡海上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在青羽的手下堅持十招，可直到她離去，他還是隻能堅持十招。但剛才，就連他自己都感覺無法避過那一擊，為什麽他的身體卻走在了他的意識前麵？
烈陽下，他不再一味逃竄，而是借助光影之力，開始反擊。可阿七用的是匕首，他用的卻是拳頭，一力降十會的拳頭！
“砰！”凶悍的一拳轟裂了山頂的土石，藏在影子裏的阿七看了看匕首柄上的碎渣，似歎了口氣。
很快，第二個十招來臨，而這一次阿七正握著匕首，她想看看對付是否能躲過她正麵的一擊。
烈陽下，薑子魚笑了，“是這個感覺，就是這個感覺！”
“又躲過了！”王霸坐直了身子，冷冷地瞪了眼腳下的影子，“阿七，你在磨蹭什麽！”
瞬時，影子一分為二，薑子魚瞬間感覺壓力倍增，被打得節節敗退。
看著薑子魚狼狽招架的身影，王霸目露猙獰，“靈法，你竟然敢在我的麵前在戰鬥中領悟靈法！天才啊，當真是天才，可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天賦異稟的人。阿七，給我殺了他！”
殺？阿七還是沒有下殺手，隻是將薑子魚逼下了山頭。
漸漸地，王霸那不屑、猙獰、咆哮的臉消失在視野裏，薑子魚也感覺到來自那柄漆黑匕首的殺意越來越弱。終於，也是第一次他瞥見了那藏在影子裏的身形，是那樣的瘦小，瘦小到似乎無法承受一陣清風的叨擾。
“走。”這是他聽到阿七說的第一個字。
“為什麽？”薑子魚根本沒有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因為他明確感受得到，陰影中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對他下過殺手。
“走。”阿七重複了這個字，顯然不想多言。
“好。”既然對方不願說他自然不會多問，“這份情，我記住了。”
於是很快，一記對轟，薑子魚借勢遠遁，而阿七亦退回了王霸的身邊。
“人呢？”
“逃了。”
“你！”王霸皺了皺眉，卻沒有深究，“走了便走了，阿七，這件事我會跟大哥稟告的。”
當聽到王霸說他“大哥”的時候阿七的眼皮似乎跳動了下，不過很快她又再次隱入了影子裏，全力擺弄令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