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心瘋

麵對王家人的虎視眈眈,像審視獵物般把他盯著不放,李蕭天抱住這尊彩繪陶女立俑不鬆手。眼睛警覺地四下亂轉,好似抱住什麽寶貝生怕被搶走一樣。

要知道前世他可是高校曆史專業大一學生,對隋唐曆史相當精通。

靈魂飄過時他已知道,現在是大隋文帝時期,距離大業皇帝登基還差七年。

這段時間雖然天下太平,但河西走廊尚未打通,東西方的絲綢之路處於斷裂狀態。

因此大隋的平常之物彩繪陶女立俑,在西域看來,可是稀罕的寶貝。

他依稀記得,今年有西突厥進犯,洛陽長安的商隊不敢西行,產於河南安陽窯的瓷器自然不能交易。

這件產於安陽窯的彩繪陶女立俑全鎮隻此一件,而今天正好有一隊西域胡商經過本鎮……

可是王家人哪裏知道這些,全部像看神經病一般把他望著。

王霸狡黠地眨眨眼睛,伸長耳朵再次確認,“賢侄,你的條件真隻是這尊彩陶嗎?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哦?”

王霓裳也像見到鬼一般上下打量李蕭天,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呀?放著絕世美女不要,卻抱著一塊爛泥不鬆手?這絕對是得了失心瘋,絕對瘋了。

管家和家丁更是竊竊私語,認定李蕭天是剛才瀉藥吃壞了身體,加上茅廁裏響亮地摔了一跤,再加上被當眾拒婚。一時急火攻心,傻了。

個別家丁甚至露出憐憫的神情,一個富家公子就這麽傻缺了,實在是太可惜。

李蕭天可不管他們怎麽想,這件寶貝抱在手裏可不能叫他們再搶回去。他大聲說:“我已經確定,就要這泥娃娃,不要王霓裳。快拿休書來,我簽字畫押,今後各不相幹。”

王霸生怕李蕭天反悔,慌忙讓管家拿來休書。

當著大家的麵,李蕭天簽字按指印甩出五萬兩銀票,眾人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瘋子,不要美人要泥娃娃。我看你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管家現在不用唯唯諾諾對待一個外人,趾高氣昂地說。

“你才是傻逼,不懂就別吭聲,沒人當你是啞巴。”李蕭天毫不客氣。要知道剛才那杯瀉藥茶就是他下的,還沒找他算賬呢!

“李蕭天!”王霓裳更毫不客氣地說:“你這個出了名的敗家子,神氣什麽!大字不識一個,傻得賣田契的人。就算你老父賺下萬貫家財,遲早也會被敗光。”

李蕭天聳聳肩膀,不屑一顧地說:“以我如此高明的經商頭腦,還會把家敗光嗎?”

“你會經商,那母豬還會上樹!”王霓裳揚起銀票哈哈大笑:“你如果能夠做生意賺大錢,我二話不說立刻嫁給你。”

“別、別,王家大小姐我可是高攀不起,不過我們倒是可以打個賭。”李蕭天聳聳肩膀嘴角一歪:“三個月內我一定賺到十萬兩白銀,把今天的損失翻倍找回來。”

王霓裳嗤之以鼻,“吹吧,你就可勁兒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稅。”

王霸卻眼珠兒一轉問:“如果你輸了怎麽懲罰?”

李蕭天充滿霸氣地說:“三個月之內我絕對賺夠十萬兩,失敗的話就把後山五十畝田地送給你。”

王霸奸詐一笑,“我們如果輸了就送你十萬兩白銀,一言為定決不食言。”

踏出王家的大門,李蕭天聽到身後不斷地哄堂大笑。聲聲譏諷傳入耳中,卻讓他的眼神更加堅毅。

“少爺,這次娶親之行還算順利吧?” 一個胖墩墩的年輕人就屁顛屁顛跑過來,這是李蕭天貼身的家丁趙中。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也算是玩伴。這次一同前來娶親,卻被擋在王家大門外。

看著趙中一臉期待的眼神,李蕭天淡淡點頭,然後把彩繪陶女立俑丟到他懷中。

趙中興奮地跟著李蕭天登上馬車,張口問道:“少爺,這娶親之事竟然如此順利,還拿到定親信物,豈不是很快就可以擺酒席拜天地了?”

李蕭天撲哧一樂,“娶親倒是沒有,退婚挺順利的。”

“什麽!”馬車上發出慘絕人寰的聲音。

“送他們五萬兩銀子,終於把婚退了。這不拿了彩陶作為信物,還打賭三月內要賺十萬兩白銀。”李蕭天眼睛中閃爍著光芒,這分明是熊熊燃燒的鬥誌。

“少爺瘋了!”馬車上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

……

“什麽,少爺瘋了?怎麽瘋的?”

“什麽,是喝茶拉肚子,在王家茅廁裏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壞了!”

“少爺可是我們李家的獨脈,是李家唯一的希望呀!這下可怎麽了得?”

“你們還在等什麽,趕快把鎮上最好的方大夫請過來!”

李府裏人頭攢動,大家不敢正眼看李蕭天,都在悄悄偷窺他的一舉一動。

隻見李蕭天興致勃勃地抱著彩陶大踏步往裏麵走,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和大家友善地打著招呼,眼神中帶著無比的新奇,還有無比的興奮激動。仿佛是第一次來到李府甚至剛剛來到這個世界。

“完了,少爺真的瘋了。這可是他住了十幾年的宅子,現在就像第一次進門,這不是得了失心瘋是什麽?”王管家絕望地說。

趙中無可奈何地說:“是呀,以前他進大門,動不動就對我們吆喝漫罵,心情不好那就是拳打腳踢。你看今天多和藹可親、多平易近人、多英俊瀟灑……的確是瘋了!”

“就是,以前少爺最喜歡就是捉弄大家,飛揚跋扈的樣子讓人既怕又恨。可今天到現在都還沒來吃我的豆腐,簡直太不正常了。”丫鬟小香緋紅著臉低聲說。

“來了,私塾方先生。”王管家小聲說。

方先生年逾六旬,滿頭的白發。雖然平日對這個調皮的學生沒少費心思,但聽到他出了事,第一時間就趕來。

“先生,少爺已經病入膏肓,大夫還沒來,怎麽辦呀?”趙中隨方先生進入內堂,一臉焦急地問。

看到李蕭天正生龍活虎地在天井把玩彩陶,方先生猛地揉了幾下自己的眼睛,這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樣?

見方先生一臉懵逼,趙中低聲說:“先生你也知道,少爺原本是飛揚跋扈的性格,隨時出言不遜,做事不顧後果,還一大堆歪理。特別是對待下人,動不動就拳腳相加,從來沒有好臉色。可是現在你看,他自從王家出來後,一直不急不躁,說話也不帶把字,甚至還笑著給我打招呼,這難道不是病嗎,這難道不是病入膏肓嗎?”

話音剛落,李蕭天朝著方先生揮揮手,“老先生,你好呀!”

“你好,你好呀!”方先生勉強笑著回禮。

回過頭來,他捋捋胡須表情嚴肅地說:“少爺的確是病得非常嚴重,平日裏都叫我老不死的,今天竟然破天荒喊我先生,這絕對是病情嚴重的表現。根據剛才你的介紹,李少爺先是拉肚子,然後摔倒在茅廁,最後才變成溫文爾雅、玉樹臨風的病症。”

“對,對,就是這個過程。”趙中急切地點點頭。

“這樣就對了。”方先生眼前一亮,“你家少爺一定是得了嚴重的腸炎,然後經絡不暢,影響了大腦,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啊,腸炎還可以影響大腦?”趙中懵懂地眨眨眼睛問:“先生,你會教書那是十裏八鄉出了名。可你說會醫術,這可從來沒聽過呀。敢問這種病應該怎麽醫治?”

“太簡單了。”方先生擼了擼袖口,朝手掌吐了兩口唾沫說:“我平時沒事也喜歡翻閱醫術,正所謂通則不痛、通則不痛。要想暢通經絡,最好的辦法就是——寬腸。”

天井中專心致誌把玩彩陶的李蕭天突然JU花一緊,誰在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