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王就是神醫!

此時。

大院子中。

李恪的數十名親衛,與廣州數百名文臣、武將,還在兵戎相見的僵持著。

親衛長張戈久居長安,清楚一些宮廷中的爾虞我詐。

以地方官、地方軍隊頭目的言行舉止來判斷,張戈再傻,也看得出他們是來者不善!

要是真給他們進去了,殿下的性命必然會受到威脅!

張戈眼神嚴厲,言辭中充滿了怒氣:“末將再次聲明!殿下今日身體有恙,謝絕見客。”

“正因如此,我們才更要進去!有病就要治啊!”

官員們起哄道:“你們是狗眼看人低麽!從長安來的親衛兵,就可以看不起我們廣州本地的官員?!”

“我們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我們的楊大人特意為殿下找來了全廣州最有名望的郎中!你等難道會給殿下瞧病不成?”

作為這群文官之首,楊盛喜更是不客氣,他一臉慍怒,“本官昨夜可是親眼看見殿下渾身是血!”

“所以一大早便叫來了郎中,為的就是盡快給殿下治療啊,萬萬不能有片刻耽擱!你等卻如此不領情,本官身為廣州刺史,朝廷從四品的命官!你等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竟也敢不放在眼裏!”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奸詐之色,“本官把話直接挑明了吧!我等這次前來,可不僅僅是殿下看病!還要拿到官印、虎符交出,方便本官在群臣、總兵以及廣州百姓們的擁護下,接任節度使一職!”

楊盛喜的表現 十足,像勝券在握,已經做上了節度使的位置,要做演講似的,站到庭院的一座木樁上,滔滔不絕道:“本官在廣州任職多年!捫心自問,哪一刻不是想著更好地為嶺南的百姓造福!”

“哪一刻敢有私心,哪一刻不是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你等若是再無理阻攔,休怪本官狠心,讓趙總兵把你們拿到嶺南的深山老林,去喂飛禽走獸!”

……

屋內。

李恪就站在門後。

這群跳梁小醜的言辭,他聽得一清二楚。

對方明顯是以看病為借口,實際是要奪權。

順便,將三皇子李恪也死了,好向主子交差!

好一個一石二鳥的陰謀詭計,真夠歹毒阿!

“讓開!趕緊讓開!你們這是在找死!”

院內響起了一陣唐刀出鞘的聲音。

他們這是要動手,準備強攻了?!

張戈趕緊讓親衛們拔出唐刀,瞪眼看向趙佑等人,大叫道:“保護好殿下!”

“哼!”

趙佑譏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十四歲的黃毛小兒,竟也惹得爾等酒囊飯袋之輩為其拚命?笑話!”

“趙將軍,言多必失!”

楊盛喜小心叮囑道:“不用多跟他們廢話!連郎中都不給看,估計他們心中有鬼,對殿下圖謀不軌!所有將士聽令!速速將這些不知好歹的親衛軍拿下,救出殿下!”

趙佑哼笑一聲,迅速帶上百名將士,殺氣騰騰地向屋子衝去!

“本王看你們誰敢再往前一步!”

伴隨著‘咣當’的一聲,一道威不可測的聲音,如雷鳴般震動了院內每一個的耳膜!

頃刻間,所有將士下意識地停止了步伐,如提線木偶般,循聲望去。

當他們再看向屋子時,大門已然敞開。

站在門前的人,凜然是當今大唐的三皇子——李恪!

“這…不可能!”楊盛喜眼瞳猛的一縮,如鯁在喉,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趙佑和幾個心腹,此時也都麵露惶恐,似乎也不敢相信,李恪還能站起來!!

昨夜,李恪明明是身中數箭,奄奄一息了。

就算是他走大運,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是這隔天就能站起身、行走,看上去現安然無恙,是什麽情況阿,活見鬼了?!

趙佑咽了口唾沫,心裏盤算著是否還要頂著‘大謀逆’、被誅九族的危險,繼續原來的任務……

“趙總兵!”楊盛喜看出了趙佑的擔憂,特意小聲耳語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等乃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萬萬不能退步!”

“好!”趙佑咬牙點頭道。

楊盛喜突然露出皎潔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李恪身前,畢恭畢敬地作揖道:“下官廣州刺史楊盛喜,參見殿下。”

“末將(下官)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趙佑很是不悅地跟著眾文官武將們,一同喊道。

他們自知理虧,隻能雙膝跪地,低垂著腦袋,不敢與李恪直視。

“都起來吧。”

李恪表情冷漠,語氣冷淡,負著手,竟顯皇家的霸道,不怒自威,“大唐不興跪拜之禮。若這些就是你們嶺南某些官員的要求,本王不想再看到!”

楊盛喜苦笑著站起身,向李恪拱手一拜,諂媚道:“下官請殿下息怒。我們長居嶺南,都是一些山野粗鄙之人。若在禮儀上招待不周,望殿下海涵!”

不等李恪發言,楊盛喜便迫不及待道:“話說回來!下官昨夜見到殿下遭遇了刺客的伏擊,受了重傷,故萬般擔憂,便令眾人前來探望殿下,並特意為您帶來了郎中,望能幫到殿下……”

“嗬嗬,楊大人,睜大雙眼、好好看看!”李恪昂著胸膛,站到楊盛喜身前,“本王像是受重傷之人?怕是你們當中有些人,希望本王奄奄一息,以達不可告人之秘密吧!”

他的聲音不大,卻陰陽頓挫,鏗鏘有力,宛如一道道驚雷般震驚了跪著的這些各懷鬼胎的將士、官員們,迫使他們的身子不由地連續哆嗦了好幾下。

的確!

他們當中身居要職的官員近日都在琢磨,如何把三皇子除之而後快,以便奪權,維係對廣州、嶺南的絕對統治!

然而,李恪的賢能果真名不虛傳,一句話就道破了他們最真實的想法!

楊盛喜作為這場權謀較量的最大受益者,竟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最是憤怒和不甘。

他在心裏盤算道:“若是不趕快將李恪除掉!等到他日後掌權,羽翼豐滿了,要掉腦袋的人…肯定是自己阿!今日,就在今日!必須要想辦法將他除掉!”

“殿下此言差矣!”楊盛喜咬咬牙,苦笑道:“我等乃是朝廷的忠良之臣,一心為民。絕對沒有任何私心!之前若有何冒犯,下官再次請殿下寬恕!”

他迅速岔開話題,一臉陰笑,“殿下,您看…既然郎中已經來了,不如再好好檢查一 體,讓大家放心。”

說著,楊盛喜對同行的郎中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李恪注意到兩人的神色,沒有當場點破,反倒是想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麽花招。

他冷冷一笑,道,“可以啊,本王自幼骨骼驚奇,極少生病!今日,本王倒是要見識一下,你們嶺南道的官員們請來的郎中,能看出點什麽名堂來!”

說完,李恪便不顧一群人憤怒、羞愧的臉色,徑直進到屋內。

郎中進到屋內,給李恪號過脈,心裏暗自吃了驚,又仔細看過李恪的神色……

簡直是驚為天人阿!

一個腹部受重傷的人……

兩個時辰不到,竟恢複得跟正常人無異!

郎中看向身後的楊盛喜、趙佑,深吸口氣道:“這個…殿下氣血順暢,外傷恢複得不錯,並無大礙。”

“但是殿下脾胃虛、心律失常、陽氣不足,若不好好調理,怕是不久,就會大病纏身,性命…不保啊!”

“喔?”

李恪現在算得上是中醫的集大成者。

自己的身體有沒有異樣,他自然最清楚了!

不過,他沒急著揭穿對方,繼續冷笑,“那以郎中之見,本王該如何調理呢?”

“很簡單,按照鄙人的方子取藥,每日服用黃芪、黨參、杏仁,配上川烏、天南星,清熱解毒,調整心律,健胃補肺,五日便能見效!”

李恪笑著拿過方子,臉色突變,甚怒道:“混賬東西!”

“黃芪黨參性溫,杏仁性涼,川烏、天南星性劇烈!”

他指著對方鼻子,大怒,“要真按你寫的方子抓藥,本王怕是不出兩個時辰,就要因氣血不調,神經衰弱,身中劇毒而亡!”

在自己麵前擺弄還想用老中醫吹牛皮、忽悠人?!

嗬,關公麵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來人!把這個害人性命的庸醫,抓起來!好好審審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是!”在門外嚴陣以待的親衛趕忙跑進來,快速地將郎中結實地綁起來!

“楊大人!你還不知道吧!本王,就是神醫!”

李恪冷不丁地看向楊盛喜,“要是沒說錯,你腎虛、氣短、血脈不暢,精神渙散,常感疲勞,手腳無力,沒說錯吧!”

“是…下官的確是有這些頑疾。”

楊盛喜早聞李恪賢能,卻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精通醫術!

再想到之前自己的言行,楊盛喜的臉一下就紅了,“不知…殿下有何妙招。”

“嗬嗬,簡單!“

李恪眼神淩厲道:“你的情況完全是因你搜刮了太多的民脂民膏,過度肥胖造成!之前為害一方,現在又想謀害本王,簡直天理難容!”

“所以!本王給出的藥引子,就是扒掉你這身官服!開的方子,便是將你關入大牢,等候發落!”

“張戈!把這個貪官綁起來,即刻關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