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質疑國策。想就藩?不可能!
對於徐達的敗退,朱元璋也是驚訝。
這老貨,可是有點手段的,望著苦笑的徐達,再看一眼連敗兩位大臣正得意的朱梓,心裏也有了玩一下的心思。
想到便做,拍了一下桌子假裝生氣道:“你這劣子,滿嘴盡是歪理。
既然覺得學堂裏麵的教不了你了,那想必是懂得不少了。”
“所以,父皇您也是打算來考考我咯。”
朱元璋下一句還沒說出口,朱梓就已經接上了。
一臉無奈,沒好氣的說道。
“怕了?想不去學堂可沒有這麽簡單。”朱梓這無奈的樣子,讓朱元璋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舒坦。
“剛剛辯論你雖然一連敗了兩位國公”朱元璋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特地看了一下兩人。
心中更是舒暢。
緊接著又道:“可全是避重就輕、不談事實。”
“咱現在要跟你談一下治國,看你有沒有真才實學,有沒有能不去學堂的資本。”
“行…吧。”
朱梓猶豫著說道。
這是真沒辦法了。
老朱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要是推脫、敷衍,那真就前功盡棄,哪還有提條件的資格。
“那就直接來吧!父皇您要問什麽?”
“不。”
“咱先不問,還是由你來說,說一下你認為大明的弊端。”
朱元璋也學著徐達,讓朱梓自己說。
關鍵是還吸取了先前的徐達的教訓,把這方向給定死了。
果然,眾人就看到朱梓直接皺起了眉頭,再加上那挎著的臉,就像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一樣。
而笑容不會消失,它隻是從朱梓的臉上轉移到了李文忠的臉上。
“喲,殿下這是怎麽了?臉上怎的這般難看?要不先說與老臣,老臣給您來分析一二?”
李文忠嘴裏說著,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前麵被朱梓下的套框住,卻是讓他好一頓說道而自己辯論不得,現在朱梓犯難了,自己可不得好好關心一下?
李文忠這話一出,眾人全都忍俊不禁。
其他人還顧及一些,朱元璋直接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
“老八,你還不快快開口,不然曹國公可就嘴下不留情了。”
李文忠笑而不語,隻是看著朱梓。
“…”
大明很多小事自己並不了解,真知道的弊端也就那麽些個。
哎!
朱梓歎氣,看著嬉笑的眾人。
你們是笑的歡,但等我真說出來,看你們還敢不敢說話。
“父皇,那…孩兒就說了?”
“嗯,盡管說就是。”朱元璋笑著道“你這劣子,還會怕咱不高興?”
收攏思緒,朱梓也正經了起來。
“孩兒想要說的,便是父皇對大明官員的製度,父皇,您不覺得太苛刻了嗎?”
朱梓這一句反問,大廳內霎時間一靜。
徐達跟李文忠直接就沉默。
這,怕不是有人在背後教唆?!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飄忽不定,注意不再在大廳上。
朱元璋臉上噙著的笑容也凝固了,隨即恢複到一臉平靜。
“怎麽,你是覺得咱做的不對,那些貪官不該殺?”
“當然不是,貪官,自然該殺、當殺。
希望官員清廉、正直,父皇這想法自然沒錯,但是父皇應該也是看到的,這貪官天天殺,可為何卻是從來沒有減少?朝殺而暮犯?”
朱元璋沉思。
朝殺而暮犯,就是曾經自己說的,也正是他所疑惑不解的。
“緣由,正是父皇的律法太苛刻了,陷入了重典治國的誤區。
其一,我們大明官員的俸祿,實在是太低了。
除卻朝中三四品以上的大員,其他官員的俸祿竟然低到不足支撐家庭的開支。
其二,不管犯罪的輕重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法律沒有了穩定性,更是喪失了公正性。
那些犯罪輕的由於懲罰嚴重,他們儼然沒有了回頭路,於是隻能在絕境中瘋狂。
再加上其他種種,父皇可知道會造成什麽局麵?”
‘質疑陛下的國策,殿下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邊上,徐達跟李文忠兩人感慨。
雖然表麵在神遊天外,但是怎麽可能呢,兩耳高高豎起,一字不漏的聽完朱梓說的話。
但就算很讚同,也隻能給與心神上的支持了。
邊上的朱標,因為身份,他卻不用忌諱這麽多,正滿臉激動、熱切的看向朱梓,誌同道合啊!因為他那一些話,正是自己心裏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
而下一刻,一聲冷哼傳來,讓他們低下了頭。
“說!”朱元璋麵無喜悲,看著站立在自己對麵的兒子。
“父皇,您後麵可能還覺得是因為懲罰不夠的原因,讓官員不把您的製度放在眼裏,便再設置一些酷刑。
可能還想是創立一個,全權由您一手掌控的專門監管的部門,以此來看管天下。
但是,兒臣以為無用,因為這本不是根源所在,這般隻會南轅北轍罷了。”
朱梓說完停了下來。
因為朱元璋舉起了他的手掌。
“夠了,咱要你說的,不是這個。”朱元璋淡淡的說道。
然而心裏卻是翻起來驚濤駭浪,滿是不可思議。因為老八說的這,的確是自己想過的兩個念頭!
朱梓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是說過頭了啊!
感覺朱元璋也不想太生氣的樣子,朱梓也把後麵的話全給抖了出來。
“父皇,如此以往,造成的局麵隻有一個,到時父皇會發現:
大明,無人可用!
因為這般下去,誰還敢為官?
而那些已經在職的官員,也不會有積極性,隻會相互之間推卸責任罷了!”
朱梓說完,看了下眾人的反應。
朱元璋不知道在想什麽,李文忠跟徐達還在神遊天外,倒是朱標,這麽激動看著自己幹什麽?還偷偷地豎起大拇指?
良久。
“父皇?”看著全都沉默不語的眾人,朱梓忍不住了,弱弱的開口問。
“您答應過孩兒的請求,孩兒可以說了吧?”
“嗯,說。”
朱元璋回過神,仿佛前麵什麽也沒有發生。
“孩兒,想去就藩。”
眾人愣住了。
“你說啥?”朱元璋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發問。
“孩兒,想去就——”
“不準!”
這一次,哪還等朱梓說完,朱元璋直接大手一揮拒絕了。
“你這小子,才多大?你哥都還要明年才去。
你這就想著就藩,是覺得去藩地就沒人管你了是吧?!咱不準!”
“啊?!父皇您耍賴啊!”朱梓義憤填膺,據理力爭。
“您可是皇上,皇上一言九鼎豈能食言?前麵可是說好的會答應孩兒一個請求的!”
“嗬!你都說了是請求了,咱答應你的條件但是現在拒絕你這個請求,有意見?”
朱梓傻眼,這話、這套路……怪熟悉的。
朱梓這傻眼又氣憤的模樣,讓朱元璋很是受用。
“咱答應你,以後學堂你就可以不去了,但是就藩你就不要想了,乖乖的在應天府待著吧。”
說完,起身。
陰沉著臉,從朱梓的身旁走過。
朱標三人麵麵相覷,忍住笑意,也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