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喬裝出城

“爺爺,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賈芳不滿的指著旁邊這個不懂規矩的“下人”。

“參見小姐,在下華安,乃是文和先生的一個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賈芳一雙大眼睛眨巴兩下,臉上就差沒有寫上我不信三個字。

“芳兒,還記得爺爺和你說的嗎?”賈詡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緞錦袍,看起來威嚴又精神。

“記得呢,不就是讓我給爺爺編謊話嘛,我都幹了這麽多次了,熟練著呢!”賈芳話語之中滿是譏諷之意,端莊之中又顯得一絲機靈。

“你這丫頭。”賈詡的老臉有些泛紅,孫女的翅膀硬了,當著外人居然就揭自己的短,也太不給自己留情麵了。

賈詡育有三子,孫子也有兩位數以上,唯獨就這麽一個小孫女。正因如此,賈詡對她的喜愛甚至超過了其他孩子。在眾多長輩的寵愛下,賈芳絕對是整個賈氏一族的掌上明珠。

馬車上,多了一個陌生人,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一向活躍的賈芳也變的沉默寡言。

雖然沒有言語交流,可曹安民也不敢把賈芳當作普通小姑娘。

曆史的教訓告訴我們,學霸往往是可以遺傳的。

說不定這個小姑娘的腦子裏就在盤算什麽鬼點子,出發前賈冰可以偷偷告訴自己,這賈芳非常喜歡捉弄人,賈府之內時常被她弄得雞飛狗跳,說不定此刻……

想到這裏,曹安民打了個寒顫,偷偷瞄了一眼賈芳,後者看起來極其平靜。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東市街上,空氣之中似乎還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但不少商家就已經開門營業,街上有了一絲人氣。

南陽郡位於中原和荊州連接的要害之地,南北客商落腳之所。正因為靠著交通帶來的賦稅,張繡才能僅靠半個郡的地盤就養活了數萬大軍。

“排好隊,排好隊,我們要一一檢查。”

城門口幾個張繡軍的將士在逐一檢查過往的客商。

名為查找走私,其實賈詡明白,這恐怕又是那些人在暗中搞鬼,目的就是確定曹安民是死是活。

宛城之戰後,張繡多次派人去育水下遊打撈曹安民的屍體,可惜最終一無所獲。

正因如此,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縱使時間過去半個月,但宛城的盤查仿佛沒有太大鬆懈。

“爺爺?”一直沒吭聲的賈芳在聽見外麵的動靜後衝著賈詡使了個眼色。

“嗯!”自打上車,賈詡就一直眯著眼睛,似睡非睡。此刻,鼻腔裏雖然隻冒出一個音節,也足以讓曹安民暗暗不安。

“不好意思了,要委屈你一下了!”

“什麽?”

曹安民還沒反應過來,賈芳捂著鼻子從馬車的隔層裏麵拿出來一塊紅褐色的東西。

頓時撲鼻的臭味讓曹安民隱隱作嘔。

“這……這是什麽東西?”

“沒辦法,你身份特殊,要帶你出城,隻能喬裝一下了,放心,本姑娘已經幹過很多次了,次次都蒙混過關。你乖乖的別動喔!要弄歪了,我可不負責。”

賈芳說著將這團東西慢慢打開。從顏色看起來,好像是人類的皮膚。

“等會到了城門口,你就裝聾作啞,想必那些人看見你這個樣子也不會多說什麽。”賈詡從馬車的簾幕看了看外麵的情況,心中已然大定。

半刻忙碌,賈芳終於是將這塊黑色的東西粘在曹安民的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從她的臉上滑落,小臉蛋粉撲撲的極其可愛。看的出剛才和曹安民的近距離接觸,讓這個年芳二八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這東西的味道這麽難聞?”如果不是曹安民用意誌強撐著自己,恐怕此刻他都能直接臭暈過去。

“我這可是用狐狸腹部最柔軟的皮毛製作而成,極其珍貴,今天用在你身上,唉,浪費了。”

曹安民微微皺眉,繼續問道:“小姐,你還沒告訴我!”

“這也沒什麽,就是在馬桶裏麵泡了 罷了!”

什麽!

一陣晴天霹靂,曹安民大腦瞬間有些恍惚,這一刻他真的想找一泡尿活活淹死自己得了。

“別說話,他們過來了!”賈詡眼神之中一道精光閃過。

“什麽人?都下來,我們要檢查!”兩個軍士來到馬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就準備掀門簾。

賈詡正欲直接亮身份,隻聽一聲戰馬嘶嘯聲從遠至近。

“大膽,嚇了你們的狗眼,沒看見這是文和先生的車駕嗎?”

兩個軍士如同狐狸尾巴被踩住了般,手快速往回一縮,尷尬的站在那裏。

“不知先生今日要出城,末將奉主公之命前來護送先生。”

張秋!他怎麽會來。

難道……

賈詡眉頭微皺,但事已至此,隻能隨機應變,掀開簾幕鑽出馬車。

張濟無子嗣,唯一的近親就是張繡。可自打張繡繼承宛城大位之後,張氏一族的族人們就紛紛前來投靠,這張秋就是其中一位。

仰仗著是張繡堂弟的身份,成天在宛城之內耀武揚威欺男霸女。

如果是平時,賈詡正眼都不看巧他一下。但眼下情況特殊,為求相安無事,賈詡隻能委曲求全。

“張將軍!”

“文和先生這是要出城?”張秋雖然臉上滿是笑,但那不時瞟向後麵的眼神直接暴露了他的心思。

“怎麽,難道老朽出城還要向你匯報一聲?”

張秋裝出一副惶恐的模樣:“先生這是折殺在下了,我也是奉了主公之命,前來查探,如有不當之處,還望先生海涵。”

說著,朝著身後的士兵一揮手。

“停!”賈詡瞪了一眼張秋,轉身道“芳兒,你們兩個出來吧。”

簾幕掀開,賈芳帶著曹安民鑽了出來。

“原來是賈小姐,在下失禮了!”

賈芳的大名可不單單是聞名賈府,整個宛城百姓也都是極其有名。

“張將軍不是要查嘛!我們出來了,要查趕緊查!”

賈芳秀眉微皺,雙手叉腰,眼神之中滿是怒意。

張秋身揣上命,自然有恃無恐。見馬車之內再無一人,目光定格在了曹安民的身上。

“文和先生,這人看起來有些麵生。”

“這是我賈府的下人,得了一種怪病,臉上長了這種怪東西,人也變得又聾又啞,恐怕時日不多,好歹也是主仆一場,老朽打算帶他出城,讓他能回養鄉裏。”

張秋走上前去,一股撲鼻的臭味襲麵而來。張秋連忙捂住口鼻。

“什麽味?”

“麵皮潰爛,腐肉味罷了。”

張秋默不作聲,似有懷疑神色。

“文和先生,你剛才說他變得又聾又啞了?”

“然也!”

張秋冷笑的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匕首,走到曹安民的麵前打量了一下。

“既然是啞巴,那我這一刀下去,想必應該不會出聲吧。”

寒光一閃,匕首已經刺進了曹安民的胸口。

我艸!

白刃不長,傷口雖然不深,但卻極痛,好在曹安民用意誌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

“可以了吧?”賈詡臉色鐵青的看著張秋。

“哈哈,是在下小心了,先生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