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白河之水
兩軍陣前，旌旗蔽空，一聲炮響，曹軍大營兵馬齊出，為首大將居然是曹安民。
激戰數日都未曾見到曹安民親自統兵，現在見他出陣，紀靈不敢怠慢，調撥各路兵馬，準備和曹安民決一死戰。
“紀將軍，是不是有點不妙啊！曹軍突然要和我們決戰，期間會不會有詐？”陳紀看著眼前躍躍欲試的紀靈，心中咯噔一下擔憂起來。
“陳紀，你懂什麽。曹軍連連戰敗，士氣受挫，今日決戰，不過是退無可退做困獸之鬥罷了，此刻我們不一舉滅了曹軍，更待何時？如果你不敢去，我親自帶人去就行了。”
“紀將軍，陛下委托你大軍於此，如果戰敗，你知道是什麽後果嗎？”
“啪！陳紀，你這是要動搖軍心，壽春危在旦夕，你如果不敢戰，就守在寨內，我調撥五千兵保護你的安全。休再再多言，否則軍法處置。”紀靈揚長而去，隻留下陳紀一人無休止的歎息。
正午時分，兩軍在新汲城外四十裏的地方擺開陣勢，這裏本來是曹安民紮營之所，隻不過數次戰敗之後，這裏落在了紀靈的手中。也隻有在這裏才能擺開陣勢，進行大規模交戰。
原野之上，漫山遍野都是袁軍，刀槍林立，反射出的讓人奪目，人頭湧動，一望無際。
兩軍剛擺好陣勢，紀靈手提三尖兩刃刀快速出陣，叫道：“手下敗將們，可敢與本將軍再戰三百回合？”
“大膽紀靈可識我關西周倉？”
“手下敗將，還敢在此叫囂，吃我一刀。”
兩人大戰三十回合，周倉刀法越發淩亂，眼看就要戰敗。
“再去一人。”
“紀靈休要張狂，並州王彥章來也。”
二打一，又是三十幾個回合，紀靈口中大呼小叫，三尖兩刃刀舞動的是天地變色，萬物驚雷。
“再去幾個！”曹安民更是暴跳如雷。
“江夏李通來也！”
“遼東雄闊海來也！”
“你爺爺李逵來也！”
六員戰將混戰在一起，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紀靈連連大呼，身後的袁軍將士也是連連喝彩。
“本以為呂布才是天下第一，想不到這紀靈的武藝更在呂布之上，撤，快撤！”
曹安民手持繡春刀大喊大叫，指揮大軍朝著後麵的山穀撤退，那架勢讓身後的眾將更是又喜又氣。
“消滅曹軍就在此戰，弟兄們隨我殺啊！”紀靈揮舞著三尖兩刃刀，一馬當先朝著曹安民撤退的方向瘋狂追殺。五萬大軍，如同潮水一般瘋狂鑽進峽穀之內。
紀靈意氣風發，幾次都殺到曹安民的中軍，眼看著曹安民就在眼前，無奈雄闊海和王彥章二人拚死抵抗，讓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曹安民逃竄。而且明眼人也發現，曹軍雖然撤退，但他們陣形不亂，徐徐撤退，不給袁軍任何攻擊的機會。
幾次追殺下來，自己折損的數字反倒是曹軍的數十倍以上。
而且曹安民麾下皆是騎兵，機動性速度極快，且戰且退，不知不覺間，已經將他們甩出一大截。
身後的五萬袁軍速度極慢，前軍勉強跟在曹安民身後，而後軍大隊步兵還懶懶散散掉在後麵。
“將軍，前麵，前麵的山上有些不對勁啊！”幾個士兵忽然發現前麵山穀出口處有些不尋常。
“怎麽了？”紀靈抬頭一看，頓時沒差點魂飛魄散。山穀之上不知道何時居然憑空出現了一道天河，大量的水已經順著山穀上麵流了下來。
“撤，快撤！”紀靈大喝一聲，話音剛落，隻聽見兩邊山道上麵忽然一聲巨響，宛若晴天霹靂，頓時整個山穀之內地動山搖，震得穀內的袁軍將士腿腳發軟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我的嗎呀，水，好大的水啊！”
“快跑啊！”
自古言水火無情，尤其在徐光啟的選址之下，足足攢了三日的白河之水，一下子全部傾瀉在了山穀之內。縱使是紀靈等人有馬匹，想要撥馬向後逃竄，可山穀之中早被士兵們堵成水泄不通。
“轟隆！”出口處，不知道何時又落下來幾塊巨大的石頭，並且兩壁的山崖不斷墜落，將本來幾十米寬的出口全部擋住。
幾十裏山穀，完全成了袁軍的埋屍之地，每分每秒都有袁軍將士淹死水中。
穀口被擋，人人都想攀爬石壁逃出生天，人隻有在這時才暴露劣根性。
如果配合，說不定五萬袁軍能夠逃出一萬人，但卻因為人人爭先恐後，你推我搡，導致錯過最佳時機，最終隻能和淤泥化為一團。
山崖之上，徐光啟看著山穀之中的慘狀，也是長籲短歎。
“罪過，罪過，殺生太多，蒼生遭此劫難，恐怕老夫要折壽嘍。”
“先生錯矣，袁術賊軍占據淮南殺人如麻，百姓深受其害。如今我們一戰滅袁術，乃是拯救天下蒼生，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會保佑先生長命百歲。”曹安民撥馬來到山穀之上，看著山下這些被衝的七零八落死傷無數的袁術軍，朝著身邊的雄闊海和王彥章點點頭。
早有準備好的木筏，快速劃入山穀之中。山穀之中夾裹著難以計數的屍體緩緩流淌。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慘叫聲，一些稍微有水性的士兵為了活命，隻能踩著同伴的肩膀，將他們硬生生的踩入水中。
“並州王彥章在此，投降者免死！”
“遼東雄闊海在此，投降者免死！”
紀靈胯 下有戰馬，靠著戰馬的高度，加上自己的水性，縱使身邊親衛被衝的七零八落，死傷慘重，但他還是活了下來。正在掙紮之間，忽然聽到王彥章雄闊海的呼聲：“狗賊，夠膽的和我大戰一場，用這些卑鄙手段算什麽英雄好漢。”
王彥章二人對視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笑什麽！”
“你難道真的以為我們打不贏你嗎？要不是主公命我等天天詐降，恐怕你的人頭早就被我取走了。”
回憶起這段時間的戰鬥，紀靈的臉色頓時變了。大羞的看著二人，慘叫一聲：“陛下，臣無能，隻能一死以報陛下知遇之恩。”說著，紀靈直接快速放棄一切，落入水中，一代名將就這樣身死當場。
五萬袁術軍或死或降，僅有數百人逃到山穀之中的高地上逃出一截，縱使如此，這些人也被曹安民率領大軍圍困住：“汝等還不快快投降，本校尉上書陛下饒爾等一命。”
五萬大軍都死了，縱使他們活下去又能如何，仲氏皇朝徹底完了。
“我等願降。”
新汲城內的陳紀得知消息，臉色大變。
五萬精銳就此陣亡，南境之中除了上界的十五萬大軍，仲氏皇朝眼看著就要徹底滅亡。
“陳將軍，如何是好啊？”幾個校尉看著陳紀也是麵露死色。
“傳令下去，各部兵馬快速將糧倉武器全部焚毀，輕裝離去。”
“遵命！”
陳紀隻希望眼下的曹安民能夠速度慢一點，好讓自己有時間將更多的兵馬帶回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