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還是得看經驗

馮琯見李恪有此一問,上前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所有屍體都有腐氣,驗過屍體之後身上都會帶汙穢之氣,如果跨過上麵的火盆,身邊粘帶的汙穢之氣就會被去掉。”

“你再驗一遍,讓本王看看。”李恪不想耽誤時間,命令道。

馮琯聽命,走到驗屍台上。他除了隨身所帶的工具,還準備了瓦盆和槌子,還有一些蔥、椒、鹽、白梅等,以防在屍體上有什麽看不清的地方可以帖敷,再看是否能夠看到一些痕跡。

馮仵作先從正麵頭部開始,頭發、頂門、鹵門、發際、額頭、兩眉、兩眼、鼻子、嘴巴、牙齒、舌頭等一一經過查驗。然後將屍體翻身檢查背麵,後腦、枕部、項部、兩個肩胛、背脊、腰等地方都一一查驗。如此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均未得到任何的線索。

李恪看的仔細,但見毫無結果,也是微微搖頭。走出驗屍房,來到客廳,差役送上茶水。客廳中一陣沉默,李恪臉色難看,不再言語,他們都不敢說話。

驗屍的過程李恪看過,覺得沒出現什麽疏漏的地方,可還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可惜啊,古代的驗屍方法太過簡單,終究隻是查驗而已,還沒有發展到檢驗的階段。

不然,如此簡單的案子怎麽就這麽難以入手呢?突然,李恪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眾人看到李恪突然間的情緒變化,更加心驚,大氣都不敢出。

誰說這位王爺和藹的時候就不是在發怒?王甫不就遇到了這麽的一次嗎。

李恪也不搭理眾人,他將馮琯叫到眼前,低聲道,“你再去查驗一遍屍體,按照本王說的,先將水灑濕,後將蔥白拍碎令開,塗痕處,以醋蘸紙蓋上,候一時久,除去,以水洗,看看有什麽痕跡沒有。”

馮琯看李恪說的這麽專業,雖有疑惑,但也不敢吭聲,仔細聽李恪說完,微一拱手,離開了客廳。馮琯一走,李恪心情大好,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跟剛才還是一臉陰沉的他判若兩人。眾人看到李恪的表情,心裏鬆了一口氣。鄧同達說,“殿下是否想到了什麽驗屍的辦法?”

“等結果出來再說吧!”李恪道。

“那微臣去安排一下。”他怕王甫在其中動什麽手腳。可是,他想錯了,王甫就是再怎麽大膽,也不可能在李恪的眼皮底下動手腳。

就見李恪臉色一冷,目光中露出一抹殺機,看了王甫一眼,“不用,本王就看看誰敢在這件案子上給本王添麻煩。”

王甫被李恪的目光刺的內心生疼,陪笑道,“鄧縣尉多慮了,殿下在此,誰還敢放肆啊。”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見馮琯匆匆來到客廳,對李恪說道,“啟稟殿下,驗屍結果已經出來,初步斷定死者是心髒部位被細針多紮而死,並且在頭部也發現了撞擊的痕跡。兩處傷痕均可置人於死地。所以,暫時還未確定是因為哪處創傷而致死。”

“頭部和心髒?”李恪問道,“心髒針刺部位所用力道可曾查出,還有頭部是何物所傷?”

“時間倉促,小臣還未細查,請殿下給小臣一天的時間,小臣一定查清死者真實的死因。”馮琯此時顯得意氣風發,信心滿誌。

“那本王就給你一天時間,你別再讓本王失望。”李恪嚴肅道,“定伯,你就負責此案的偵查工作。”李恪直接無視王甫,對鄧同達命令道。

王甫早已被李恪剛來時候先聲奪人的氣勢所威懾,此時不管李恪說什麽,他都不敢反駁。

鄧同達領命,看了一眼王甫,微微一笑。

李恪見事情有了眉目,自己再呆在這裏就有點不適合,帶著陳其,走了縣衙。

等李恪一走,就見鄧同達命令道,“馮琯,趕緊去檢驗死者的真正死因,晚上你跟本官去趟漢王府跟殿下詳細稟報結果。”

馮琯躬身領命,快走走了下去。而鄧同達理也不理正在發呆的王甫,帶著他手下的捕頭出了長安縣衙,因為他想再去巡查一番,看是否能夠抓到張暉的同黨或者得到一些什麽線索。

張暉的案子有了進展,李恪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回到府中,他不時的還跟蘭兒等侍女調侃了幾句。搞的幾個丫頭,頭暈目眩,兩眼冒光,癡癡的看著他。

李恪隨即哈哈一笑,來到書房,鋪開宣紙,讓陳其研磨,自己慢慢在紙上寫了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一首曹孟德的《短歌行》用王體寫出來,另有一番別致。就是陳其這樣不懂文墨的武將,看著李恪書寫的王體,也是驚歎不已。

“殿下,你的書法可真是越來越精煉,就是王羲之複生,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嗬!你什麽時候懂得了書法之道?說話還這麽文鄒鄒的,學問見長啊!”李恪打趣道。

“末將,久隨殿 邊侍奉,自然而然的也就對書法有了一點見解。”陳其憨憨的說道。

李恪很受用陳其剛才的讚美,興致高昂,一口氣寫了好幾副字,這才作罷,喜滋滋的道,“拿去裝裱了掛在店裏,看能賣多少錢,也好給手下的人發點賞錢。”

“諾。”陳其答應一聲,拿著字興奮的出了書房,正好碰到楊恩,楊恩看到平時一副正經模樣的陳其,現在滿臉的喜色,不禁疑惑道,“吃什麽藥了呀?這麽興奮。”

“殿下,馬廄裏又產了幾匹小馬,都是千裏良駒,你是否去看看?”走進書房的楊恩問道。

“下午還要跟鄧同達商議張暉案,此事先放放吧楊老。”李恪有點疲憊的說道,“告訴喂馬的侍從,讓他們給馬加料,務必要小馬駒都能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