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當場點取
過了亥時，賈政方才匆匆忙忙走了回來。
“琮哥兒！”賈政歡喜著主動招呼了一聲，不待賈琮行禮便是將其拉住，對於賈琮下場，他簡直比賈琮更興奮也更忐忑。
“明日便要縣試，我已經吩咐了書墨，讓他提早套好車不要耽擱了時辰！也讓人吩咐了你璉二 ，讓她提早給你備好吃食，至於筆墨紙硯之類，我這裏早給你備好了！”
“你也無需緊張，你最近寫的文章我盡皆看了，單聘、任詹光兩位先生也說隻要不出岔子，童生試定然被點中！”
隨後，賈政又殷切的給賈琮講起一些注意事項，他好歹也經曆過科場，也是過來人，自然願意給這個出息的後輩提供一些助力。
說了好半晌，賈政猛地一拍手，“你看，我倒是癔症了，明日你便要下場，該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書墨，打燈送琮哥兒回去！”
賈琮拜到，“多謝二叔指點！”
回房之後 休息不提，第二天寅時剛到，賈琮便醒了過來。不過，小雀兒顯然醒得更早！
“三爺，你的書箱我已經查了好幾遍，定然不會出錯！剛剛二老爺的小廝已經到了，說是在門外備了馬車等著。豐兒姐姐也端過來吃食！”
對於科考該準備什麽，小雀兒還專門去問了黛玉，這幾天更是心心念念的預演了幾次！
一邊說著，一邊麻利的幫著賈琮穿戴、清洗！
賈琮用了飯，又查了一遍書箱，見並無疏漏便是出了門！小雀兒也裹了個嚴實，送賈琮出門。
大門外，果然有一輛青蓬馬車等著，兩個小廝一左一右站立。左邊兒的是書墨，右側的卻是賈璉的小廝興兒。
“見過三爺，二爺和二奶奶讓小的一塊兒送您過去！”
賈琮點點頭，“小雀兒，這幾天你便在家好好等著，若閑了就去尋二姐姐他們！”
小雀兒鄭重的福了一禮，“婢子祝三爺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哈哈哈，好！”
賈琮轉身上了馬車，兩個小廝坐了車轅，而後便是滴滴答答前行。
“三爺，咱們先去接了保人，二老爺已經提前讓人過去喊了！”書墨低聲說了一句，賈琮自無不可。
走了約莫兩刻鍾，馬車停下，賈琮直接下了馬車，恰好見到前方的一個門戶大開，一個中年儒生在一個小廝的陪伴下行了出來。
賈琮上前行禮，“賈府賈琮，有勞程先生！”
這儒生名程子輝，是一個秀才，與賈政的一位門客交好，賈政這才請托他為賈琮作保。
“賈公子多禮！”程子輝不敢怠慢，趕忙回禮。
隨後，賈琮引著程子輝讓其先上了馬車，自己這才隨了上去。
對於這賈琮，程子輝卻是暗暗吃驚！他之前還聽聞賈府子弟大多頑劣，這一次也不過是無法推脫才不得不應了。可現在看，這賈琮至少是個謙遜、知禮的。
到了科場門口，已經是人山人海！兩個小廝吆喝著護著賈琮二人向前擠，不一會兒便到了最前邊兒。
又等了半晌，卯時至，隻聽得一聲炮響，大門敞開。
左右有兵丁持刀槍警戒，兩個綠袍小官兒拿著名冊和影冊宣名！
每點一人，保人和考生上前，兩個小官兒對照考牌之後，無誤便放進去。
“江寧縣考生賈琮、保人程子輝！”
賈琮聞言，趕忙與程子輝上前，將考牌交上去，兩相應對無誤，賈琮便對程子輝行了一禮進了科場。
一應搜身不必多提，賈琮為了科考本就是穿的單薄，自然不會出問題。
待到一個號舍前，兵丁駐足！卻見這號舍中，約莫一塊兩尺高的平板隔開，上方題‘天字九號’幾個小字！
兵丁將平板掀開，賈琮背著書箱進入其中。
將備好的食盒放到一旁，把筆墨紙硯取出來一一放好，隨後便是坐定閉目養神。
不知多久，忽聽得有銅鑼聲響，隻聽得有人高喊，“學子畢至、開卷有益！”
江寧知縣魏杞將火漆封好的試卷打開，由人驗看無誤後，便是令人分發！
賈琮打開試卷，卻見其上寫著，“今燕虐其民、王往而征之！”
這是孟子梁惠王中的字句，賈琮並不陌生，甚至還看過不少類似的範例！當即，鋪好草紙之後便是書寫起來。
及至中午，賈琮總算是寫完！將草紙收好之後，將書箱中備好的點心和水拿出來吃用，而後又休息了片刻，便是將卷紙拿出來認真謄抄。
盡皆完成之後，又細細的查閱了一遍，見並無錯字與犯諱之處，這才放下心來。
如是三天，整個縣試總算是徹底完成！
賈琮站起身，將最後一份考卷拿好走到最前方交給考官！
正待離去，卻聽得那考官問道，“你名賈琮？”
“見過大人！”
“大學之道、天命之謂性，學而時習之，如何破題！”
賈琮略一思索，“道本乎天，修而廷獻也！”
這考官大喜，“善！”
當即，又問了幾句，賈琮對答如流！
“不曾想國公府還有這等英才！”考官讚歎一句，隨後轉身朝左右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周圍數名儒生盡皆恭賀到，“大人得此門生，當賀之！”
這考官撫須大笑，“本官江寧知縣魏杞，現在便可告知你，你已經被取中了！”
縣試中，知縣本就可以直接點取，所以也不奇怪。
雖然早就有些把握，不過如今真的取中，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童生試，賈琮還是不由心中歡喜。
他當即行禮，“賈琮拜謝先生！”
說先生不說大人，也算是應了這一份門生之情！果然，那魏杞臉上笑意更濃，“好了，你且去吧！回去之後，且好生準備府試，不可懈怠！”
賈琮出了考場，卻發現那書墨竟是早已經在等著。
“二老爺知曉今日三爺考完，早早的便打發小的來等著了！而且，二老爺今日也沒有上值，正在家中等著三爺！”
賈琮長出一口氣，有些疲憊的上了馬車，那號舍站不得、躺不得，著實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