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心中不快

托月劍穀外,十裏之遙的一座獨棟小院內,徐淮安有些拘謹的看著院子中的人,神色有些慌亂,前些日子,他被一個中年武夫帶到這個院子後,便一直被軟禁在其中,本來打算跟自家小師弟求救的。

可得到的反饋卻是,這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安排,說到時候,會在這建一個熟人,在之後就會離開北遼,去往南楚那邊,雖然徐淮安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誰,但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

“公子,徐淮安在屋中,已經等了三天了。”忽然,院牆之外傳來一陣恭敬言語,徐淮安心中一緊,趕緊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窗欞看到院門被推開,一位身著白袍的俊俏公子哥走了進來,赫然就是他所想的那位,雲白穀。

見到雲白穀,徐淮安趕忙拉開房門迎了出去,原本有些七上八下的心,也正算是平靜下來,來此之前的雲白穀早已知道是徐淮安在這,隻是讓他沒想到是,那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竟然是徐淮安的師父。

“徐先生,好久不見。”雲白穀拱手微微作揖行禮。

“雲公子,你可讓我等的好苦,我還以為是誰家的歹人,正要跟我那不成器的師弟求救呢。”徐淮安滿臉的苦笑,一揮袖,示意兩人坐下說話。

“徐先生還請見諒,是雲某招待不周,驚擾了先生,徐先生之後先隨恒叔回紫恒天,北遼這裏,雲某仍有些要緊事還未解決,徐先生若是留在這裏,可能會殃及池魚。”雲白穀略帶歉意的解釋一番。

徐淮安默然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雲白穀說道:“這是家師托小師弟讓我轉交給公子的,裏麵內容隻等公子看後便知,既然是公子安排,必然有其深意在其中,我便先隨恒俠士先走一步,公子還望小心為妙。”

“先生大可放心,雲某的命是出了名的硬,至少在北遼,我若不想死,還真不一定死的了,事不宜遲,徐先生即可動身,到時候會有死士暗中相送。”雲白穀點了點頭。

徐淮安聞言起身朝雲白穀作揖行禮後,轉身回到屋內,取出自己所帶的行禮,不過是幾本師父隨手丟給自己的典籍而已,院門口,紫恒親自駕車早已等候多時,幾人也顧不得相互寒暄,各自點頭示意後,徐淮安上車遠行。

直到看不見背影後,雲白穀這才打開手中信封,信中除卻一些吐槽絮叨之外,給雲白穀指明一條離開西京道的小路,直達燕隆州隻需六天時間,事不宜遲,雲白穀震碎手中信件之後,朝著相反的方向快步離去。

與此同時的托月劍穀也對雲白穀下達追殺令,且是不死不休,由托月劍穀月字門大師兄鄧東來親自帶隊,無異於表明,要將雲白穀的性命留在西京道的決心。

“嘿,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吧,托月劍穀之前門內發生大事,死了不少弟子,聽說都是因為南楚那邊一個叫紫恒天的實力謀劃的,本來是想讓咱們北遼的托月劍穀亂成一鍋粥,他們好從中取利,沒曾想玩脫手了,現在那紫恒天的少主子都被困在西京道了。”西京道的某座小城中的酒館裏頭,有桌客人正高聲談論一件最近風頭最盛的江湖事。

“咋沒聽說啊,外麵都傳瘋了,也是那紫恒天少主子該死,沒事想在北遼撈好處,現在好了,命都得留在這。”有客人接過話茬,嗤笑道。

“你們這都爛大街的消息,我有個小道消息,這回負責這件事的人你們知道是誰嗎?托月劍穀月字門的大師兄,咱們北遼最年輕的劍客,更是有望成為最年輕劍仙的鄧東來。”有人似乎是刻意壓低聲音,卻依舊讓鄰桌都聽得清楚。

而坐在二樓雅間,作為本次事件漩渦的主人公正慢飲一杯從南楚那邊帶過來的臨春酒,至於樓下嘈雜,他全當沒聽見,自顧自的飲酒,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托月劍穀的那幫人找到自己。

“你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坐在這喝酒?真不怕被托月劍穀的人抓住?”雲白穀雅間門口,之前在唻華城幫了雲白穀一把的韓小子依靠在牆壁上,滿眼不解的問道。

韓小子是兩天前主動找上雲白穀的,說是他師父讓他過來找他的,雲白穀也有猜測,韓小子和徐淮安的師父應該就是那天跟自己談生意的老人,可這個老人到底是誰,雲白穀卻沒有任何印象。

“韓延,我說你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都纏著我兩天了,到底你師父讓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雲白穀抬頭看著這個名叫韓延的少年,嘴一撇,翻了個白眼。

“保護你唄,難不成我吃飽了撐的找你聊天解悶?”韓延也是一股子針鋒相對的意思。

“可得了吧,你打得過鄧東來?”雲白穀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說話。

韓延也不矯情,蹲坐在凳子上,搶過雲白穀倒酒的酒壺,自己到了滿滿一碗的酒,仰頭灌了一大口,不過韓延沒喝過這麽烈的酒,被嗆的臉色通紅,咳嗽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嘚瑟,你以為南楚的臨春跟你們北遼那普通的烈酒一樣啊。”雲白穀拍腿大笑,似乎想起了自己剛喝臨春的時候,也是跟韓延一樣,猛灌了一大口,結果先是被嗆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之後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不過韓延畢竟有些武道底子,倒不至於跟當初的雲白穀一樣,一口下去,直接斷片,不過還是有些狼狽,臉色通紅的瞪了眼雲白穀,似乎是埋怨雲白穀不提醒自己。

“你呢,沒事就趕緊回去,你跟著我也不怕被我拖下水,讓你師父白發人送黑發人,知道外麵傳的消息不?”雲白穀樂嗬嗬的問道。

“知道啊,什麽對你下了必殺令,見者出劍,生死不論。”韓延一臉的無所謂,他們托月劍穀是對你下得必殺令又不是對我韓延,我能幫就幫,幫不了就跑唄。

“你不會是想著,自己見勢不妙,腳底抹油就跑吧?果然是年輕啊。”雲白穀看出韓延的想法,直接開口戳破。

被戳破心思的韓延咧嘴一笑,似乎是覺得蹲坐太累,直接坐在凳子上,也不說話,隻是小口小口的喝著臨春酒。

“能早點走呢,就早點走,不然想走可就走不了的,托月劍穀給我扣得帽子可不小,你要是不走,就不怕把你師父他老人家也拖下水?這壺酒呢,就當是給老爺子的謝禮,咱們山高水遠,江湖再見。”說罷,雲白穀留下兩壺臨春酒,起身離開酒樓。

韓延回頭隻是看著雲白穀離去,沒有起身跟去,也沒有出聲阻止,畢竟雲白穀所說,也正中他的心思,本來讓他過來他就不是很樂意,又聽了雲白穀嘰哩哇啦的一大通分析之後,徹底沒跟著雲白穀的打算,將酒碗裏的臨春喝光之後,略帶回味的咂了咂嘴,起身拎著那兩壺酒,也離開了鎮子,與雲白穀,背道而馳。

卻說托月劍穀雖然發布了針對雲白穀的必殺令,但托月劍穀中真正對此事上心的倒是沒幾個,更多是都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念頭。

以前雲白穀住的院子,艾清跟幾個月字門的弟子正在其中商議著什麽,周成康麵色難看,沉默不語,芷若曦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艾清言語平靜,其中談論內容,無外乎是針對雲白穀的諸多布局。

“各位,還有什麽想補充的嗎?”艾清那雙秋水眸子掃過眾人,眾人皆是下意識撇過腦袋不敢與之有視線的接觸,更沒有人開口說話。

“既然沒有,那就下去準備吧,今晚動身,趕往耶羅口,按照推算,雲白穀會在我們到了之後才抵達那裏。”見沒有一人有開口的意思,艾清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開,各自準備。

周成康走到門口停頓一番,忽然轉身走到艾清麵前,他麵露掙紮,看著艾清開口問道:“艾清師姐,這件事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嗎?”

艾清微微抬頭,看著周成康,眼眸一片淡漠,沒有急著開口,周成康身後,芷若曦也跟了過來,畢竟整座托月劍穀,跟雲白穀關係不錯的也隻有他們兩個了吧。

“這是師父的意思,你若有什麽不滿,大可去師父那說說自己的想法。”艾清沒給芷若曦開口的機會,直接下了逐客令。

周成康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芷若曦拽了拽衣袖,扭過頭,滿眼不解的看著芷若曦,芷若曦看著艾清,露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她說道:“師姐別動怒,周師兄隻是心裏不痛快,不會影響師姐的諸多布局,且會盡全力配合,我們就先去準備了。”

然後,周成康便被芷若曦拉走,等走出院子老遠,周成康在掙脫芷若曦拽著自己的手,臉色極其難看,坐在原地,雙手攥緊,芷若曦站在一旁,心中也不是滋味,可他們卻什麽都做不了。

“雲生也好,雲白穀也好,他到底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要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全推到他頭上?”周成康聲音顫抖。

“周師兄,你還沒看明白嗎?如今托月劍穀能成為現在這般模樣,總要有個人去承受其他五門的怒火,所以……”芷若曦於心不忍道。

“那憑什麽會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