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皇兄，這筆賬你還不起!
蘇紹清話說的雖是無比硬氣，可是這其中苦楚也隻有他一人能夠體會。
京都之中名門大戶林立，兩家之間有仇怨的也數不勝數……
不過他可從未想過自己這個小人物竟能插手兩位當朝皇子之間的爭端！
如今兩位皇子在前，一旦今天夜裏他們兩人之中有任何一人出了事，那事後朝廷一旦追查下來別說官職保不住，隻怕連這條小命都得交了！
“混賬！”
看到此人如此不開眼，蕭選立馬便叱罵起來：“有本殿在此，能出什麽事！”
這種小角色對現在的蕭選而言，不提拉攏就是看上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哪能給他什麽好臉色。
不過眼下京兆尹的人已經將此地圍住，隻要這人稍微行個方便，事後他大可賞賜他些好處……
誰知這小小的六品官，竟是像茅廁裏的石頭一般！
“此乃小人職分所在，還請殿下莫要為難。”
抬眼看到蕭選那怒不可遏的模樣，縱是覺得可惜蘇紹清也隻得搖頭拱手，躬下的身子也是低了又低。
見蕭選吃癟，不遠處的蕭奕也是一聲嗤笑，咧嘴調侃道：“皇兄，被如此為難的感覺不好受吧？”
“說起來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在朝中頗為吃得開，怎麽今日做起事來還束手束腳的呢！”
被他這麽一激，蕭選更是麵上無光，但也無可奈何。
如今蘇紹清帶來的人都在邊上看著，更有蕭奕一直死死盯著自己……
若非如此，他真的想當場一刀將這蘇紹清給剁了！
“束手束腳？本殿下身為皇子，為國盡忠有什麽束手束腳的！”
蕭選可才見識過蕭奕何等牙尖嘴利，隨即一聲冷哼看向他道：“不過老四你起碼也是皇子，對平民百姓下如此重手不說，還親自上門劫掠，蔑視國法，這是將我大雲鐵律放在何處啊？”
既然嘴上占不到便宜，此刻京兆尹的人又在場，蕭選隨即便打算將他蕭奕幹的好事放到台麵上。
看到他話說到這個份上，蕭奕心頭冷笑登時便猜到了這貨肯定沒憋什麽好屁，於是就想聽聽他這張嘴能說出什麽花來。
可當他放下心來下意識環伺四周，卻是不巧看到院中一處亮著燈火的廂房門前有幾個人正探頭探腦……
“看什麽看，查清楚了嗎？”
雖覺得那幾人有些麵生，不過光看那些人的穿著蕭奕頓時便意識到這幾個應該就是辛嵐特意從別處請來的幾家商號掌櫃，當場皺眉高聲問道。
“查……查清楚了！”
見到蕭奕麵露不耐，那房中幾位已然被這場麵嚇到的掌櫃們也顧不上別的趕緊各自帶著手中厚厚的一摞摞賬目急忙行至蕭奕這邊，恭恭敬敬的將自己手上之物奉上。
“殿下，按辛小姐的吩咐我們已經查驗了範家賬目，其偷稅漏稅數額之大讓我們都有些無處著手，倉促間隻能整理出這些……”
“這裏是範家放貸數額，這上麵利息已然高出了我大雲律條之中三成有餘，至於具體數額小人還未算清。”
……
辛嵐請來的大多都是些家世清白的商號掌櫃，也正因如此他們對錢款、賦稅這些賬目也極為敏感，蕭奕自然也不怕他們看不出端倪。
正所謂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範家幹的本身就是上不得台麵的生意，讓這些清白身家的掌櫃去查那是最為合適不過……
讓這些清清白白的家夥看到有人竟能從這種灰色產業之中牟取暴利，蕭奕全然不怕他們有所包庇！
“老三你可看清楚了，這就是你護著的人！”
蕭奕捏著手中那厚厚一摞的罪證冷笑不已：“先不談你作為範家的主子是否有包庇之嫌，就說這偷稅漏稅，你若是想讓我吃官司大可去戶部、大理寺，乃至父皇麵前去告……”
“皇兄你說，父皇到時是會懲處我呢，還是會對我大加讚賞？”
不管哪朝哪代，偷稅漏稅那可都是重罪中的重罪，不管是皇室吃穿用度、災年賑災或是軍中糧草，大多都要從百姓稅收而來。
大雲律法嚴苛，對於稅收一事看的更是相當之中。
就算蕭奕此次做事的確有些過激，可隻要摻雜到了錢糧之上不管手段再過，隻要能夠將稅款虧空查出，那也一樣是大功一件！
蕭選自然也清楚這點，不過即便他此刻不占理也絕不會讓蕭奕白白撿了這偌大的便宜：
“範家偷稅漏稅固然可惡，可那也得按國法論處！”
“縱是他範家上上下下都是我大雲毒瘤，罪不容誅，但這些不義之財也該由父皇收繳歸於國庫之中，豈能落入你一人之口？”
與範家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交道，在蕭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之下他也清楚範家已是死到臨頭，此事不容他辯駁。
但蕭奕斷了他在京都的一方收入，還想趁機將這塊肉都給一口吞下，蕭選哪能讓他這麽稱心如意！
“呃……”
“四殿下，三殿下此言的確在理，範家偷稅漏稅罪大惡極，可殿下也不該便宜行事，應是先通知我京兆尹才是……”
一聽到事關自己，蘇紹清立馬便出聲刷了一波存在感。
“沒錯啊，所以我來之前便特意讓府上之人前去報官，否則你又如何能來的如此之巧？”
聞言蕭奕臉上頓時多出了幾分笑意，看的蕭選更是氣的牙根癢癢！
“不過在這髒銀充公之前，按律條範家理應先把欠我的銀兩還上，我說的可對？”
蘇紹清聞言一愣，隨即點頭後滿臉無奈的看向蕭選。
“範家欠你錢？”
蕭選聽到這話也是笑的樂不可支：“縱是有欠債，你也不能吞下整個範家之財吧？”
“我也沒轍。”
蕭奕聳肩後一聲長歎：“他們欠我的數額太大，估計就是整個範家的銀子都拿出來，隻怕也換不清。”
“沒辦法，我也隻能出此下策。”
蕭選聽後臉上笑容越發張狂，看向他的目光也盡是鄙夷。
“真是大言不慚！”
“範家先前忠於本殿犯下如此大罪，我身為殿下為奴仆還債天經地義，這筆債我還了！”
範家積存銀兩有多少蕭選最為清楚不過，加上他與此事幹係太深既無法脫身，倒不如留個名聲。
倒是蕭奕一聽這年頭還有如此冤大頭立時笑的合不攏嘴，隨後便將懷中欠條拿出。
“真不愧是皇兄，出手真是闊綽……”
“隻可惜，這筆債皇兄你怕是還不起啊。”
可等蕭選從手下人手裏輕蔑接過欠條後，看到那其所書數額，臉上的不屑瞬間化作驚恐！
“老四，你他娘的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