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賭！
自古商賈之道，雖說講究個無奸不商，可郭家卻極少動用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可即便本分如郭家到頭來都能被人盯上，更不用說靠著賭場發跡才能立於京畿的範家！
京都南市，青樓、賭場林立，也正是整個京都夜間最為熱鬧的地方。
也正是範家於京都的發跡之處！
“小奕，他們……能信嗎？”
斜眼回頭看了看那身後跟著的兩人，辛嵐眉頭微皺出聲問道。
在府上親眼見識了那位老管家的城府，辛嵐難免有些擔心蕭奕被這兩個看似來路清晰的人利用。
“放心，我們如今利益一致又目的一致，如此關係於我而言簡直要多靠譜就有多靠譜！”
親身經曆了此番人心鬼蜮，蕭奕對如今他與郭家這位老管家的關係簡直再滿意不過。
老三與範家已然將自己視作死敵，郭家自然不能與有著皇室背景的範家抗衡……
可如果是四皇子蕭奕擋在郭家之前，那麽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
“老先生，你既是正經商賈族中管家，為何會對賭術有所涉獵？”
“說來也不怕殿下笑話，老頭子我年少時曾是蘇杭一家賭坊的雜役，這些小手段對自小生在賭坊的我而言，早已是我玩剩下的了。”
麵對蕭奕的詢問，老管家神情平靜，說話之時儼然像是在描述另一個人的人生。
蕭奕微微頷首，也不矯情徑直問道：“多年不曾上手，老先生你……”
“殿下放心，二十年前我就不曾輸過……”
老管家聞言輕笑不已，言語間吐露的盡是自信：“今日也不會有例外。”
蕭奕聽後滿意點頭，心中頓時有了底氣。
不過老管家似乎氣息一泄就隱隱有些收不住，隨即揶揄的看了一眼身後壯漢，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我聽聞殿下也曾混跡賭坊，不知您可知道在賭桌上的必備之物？”
此話若是問到原主，恐怕他一時半會兒也總結不出什麽東西，不過對此刻的蕭奕而言卻壓根算不上什麽難題。
“完美出千的手段與與識破千術的技術，絕對冷靜的頭腦和寵辱不驚的心理，一擲千金才能感召來的運勢！”
蕭奕不假思索的答複，聽得老管家眼中一亮。
“不愧是殿下，竟能總結的如此貼切……”
大部分的賭局靠的便是出千，若是連這點都不知道也沒能力去識破的貨色，哪怕輸到傾家**產也不值得同情。
而在賭桌之上，對局勢的觀察與言行的表演技巧往往決定了勝負。
至於那些無法動用的手段與智謀的賭局，那需要的便是實打實的運氣。
若是平常蕭奕或許還會對老管家的恭維添上幾分沾沾自喜，可於此時此刻他卻清楚地知道這老管家問的遠遠不止這麽淺顯。
“不過，我倒覺得這最後一點更為重要……”
在老管家略顯詫異的注視之下，蕭奕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老管家身後一路上不發一言的壯漢，咧嘴輕笑：
“那便是在賭局過後，足以保全自己和收取籌碼的武力……”
“若是沒辦法將贏來的收益全部活著帶走，在我眼裏也稱不上是贏家！”
在蕭奕的一席話說出之後，老管家臉上的驚異之色再也掩蓋不住。
當初年少時混跡賭坊，老管家卻是為此贏了不少，而且極為風光。
可也正是因為一次不慎看到了一個遠道而來的賭徒因一時運氣爆棚，立場之後被人按在巷內活活打死，這才讓他堅定了回歸正途的決心。
多年未曾侵**，也正是因為那年少時曆曆在目的回憶，這才讓他堅定了此次出手務必要帶身後之人一起入場的心思……
可他卻為曾料到，自己本以為此次可以借著蕭奕的皇子之名抽身的念頭，竟是早已被他看的通透無比！
經過了蕭奕那先前的一番總結，老管家頓時不敢再拿出以自己為主導的態度，躬身衝著蕭奕一拜。
“殿下聰慧無比，老夫受教！”
……
範家賭坊此刻人聲鼎沸，喝罵、喧鬧不絕於耳。
不過這種種亂象，蕭奕一行卻半點沒放在心上，進門便直奔賭桌。
“哎喲，四皇子，今兒又來咱這兒消遣了？”
“不過我記得您賬目上的數還沒清吧？這次要是手頭緊，小人我可不能給您額外開口了。”
剛一上桌，那本該主持的荷官看到他那熟悉的麵容，趕忙諂媚上前的嬉笑出聲。
範喜才，範家賭坊外場荷官，更是兼著賭坊內高利貸的活計。
而蕭奕欠範家銀錢的大頭，其中也是拜他所賜！
範家能夠迅速發跡，靠的便是賭場的收入，與自家人在場中放貸這一條路。
金銀不管出入，最後總會落入自家口袋，這財力積蓄速度自然飛快無比。
“這不是欠了你範家銀子嗎，我又身無長物，自然隻能靠這點手藝回本了。”
忍著心中不耐，蕭奕扮出一副麵和心善的模樣，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紅布包裹！
“哈哈哈，殿下放心，您惠顧我們賭坊這麽多次，肯定能回本！”
範喜才看到那分量十足的包裹臉上難掩貪婪，可縱是如此蕭奕依舊能察覺到他那不加掩飾的注視！
全然就像在盯著一頭待宰的肥羊！
伴隨著陣陣清脆的骰子撞擊聲響起，範喜才猶如雜耍一般將色盅在手上翻騰許久，這才砸在了賭桌上。
一聲悶響，桌邊其他賭客也顧不得蕭奕皇子身份，紛紛吵嚷著開始下注。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蕭奕站定猶如沒聽到一般，直到自己身後傳來老管家那熟悉的聲音，他這才如夢初醒的將自己手中紅布包裹丟在了‘小’字上。
“哎喲，一把定輸贏，四殿下果然闊氣！”
範喜看到蕭奕舉動也是大喜過望，話中揶揄之意極為明顯。
“此處隻是外台，你若是能贏，我這布裏的東西都歸你。”
蕭奕無悲無喜的瞥了他一眼，淡然出聲道：“開吧。”
他這全然看不到任何情緒的模樣，讓範喜才不禁眉頭大皺，但還是將色盅舉起。
“二三二——七點小！”
蕭奕聞言依舊淡漠，全然為將自己贏了放在心上，隻是抬手將桌上包裹紅布掀開……
借著頭頂燭火，那陡然炸出的金光瞬間讓在場賭客無一不為之側目！
“黃金百兩，也就是白銀千兩一配二……”
“給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