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女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小九身體內的響聲才算是停止。
一個身高兩丈的巨人出現在眼前，身下的青石板早已被壓碎。
原本骨瘦如柴的身軀，現如今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全身上下肌肉猙獰的糾結在一起，恐怖非常。單單是一隻手掌伸開，都比常人的頭顱大上不少，跟不用說比常的人腰還要粗壯的大腿了。反觀方小九的頭顱，依然如常，像個孩童一樣，睡的香甜，還有一絲口水垂在嘴角，隨著方小九的呼吸聲，上下浮動。
一覺醒來，方小九覺得舒服至極，伸了一個懶腰，全身的骨頭啪啪作響。總感覺哪裏不對，方小九看了看四周又沒有覺得不對，當他看到那間木屋的時候這才發現哪裏不對了。
原本比自己高了許多的木屋，現如今剛剛到達自己的腰際。方小九撓了撓頭，又如同妖獸一般，匍匐在地。兩隻眼睛不停的打量四周。
“你醒了。”老叟緩緩開口，讓方小九瞬間警惕起來，嘴裏發出嘶吼。
“還不能開口說話麽？”老叟伸出手指一點，方小九根本沒有辦法躲避，被老叟一指點在眉心，一股刺痛直達腦際。
腦中轟的一聲，以往的一切一切全都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包括自己被人欺負，被人綁架，餓極了啃食石頭，吃人肉，遇到老叟全都在方小九的腦海中閃現而過。
方小九這才自己麵前的老叟不是為了害自己，整個人跪在老叟麵前，“多謝老爺爺，救命之恩。”
老叟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拜師？”畢竟方小九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哪裏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另一種人的存在。
老叟伸出手指輕輕一點，自己身後的木屋全部都變得粉碎，微風一吹，就空空如也。把方小九看的目瞪口呆。
“你可願意？”
“我還要回去打草，不然我會沒飯吃的。”方小九想到自己的小木屋，也想到自己木屋裏的那杆長槍，還有一直維護自己的小果兒。
“你覺得自己還能回得去麽？”老叟在方小九的麵前凝聚出一塊巨大的鏡子，方小九看到了鏡子裏麵的自己。
除了一顆頭顱看上去還是個正常人之外，哪裏還有自己原本的樣子，身高兩丈，一身肌肉疙瘩，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恐怖。
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一滴一滴的眼淚落在地麵上，方小九蹲在地上，兩隻巨手捂著自己的腦袋低聲的抽泣，原本自己可以在許家村一直生活，原本自己可以在長大一點就可以出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原本自己可以不必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老叟站起身拍了拍方小九的胸膛，原本是想拍他的肩膀，但是方小九太過於高大了，哪怕是蹲坐在地上也比他高大不少，隻好拍他的胸膛了。
“你若拜我為師，我會讓你恢複你原本的身體。”老叟的這一句話讓方小九心中點燃了希望之火，連忙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
“好，好，好。”老叟哈哈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老朽柯子明，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師傅了。”老叟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一匹布遞給方小九。
“原本打算收個徒弟給他做一件袍子的，現在看你的樣子這匹布也僅僅是把你遮住。”老叟幹咳了一聲，“隻是個意外，等你恢複了身體，我給你做一件袍子。”
方小九胡亂的把布裹在下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寬大的腳丫子還在外麵露著。那匹布堪堪遮蓋住自己的下半身，額，類似超短裙。
“你叫什麽名字？”
“方小九。”
“聽好了。”老叟盤坐在方小九的麵前，即使方小九比他高達許多，但是在這一刻，方小九在柯子明的麵前顯得渺小。
“入我門者沒有規矩，隻有一句話，是非曲直隻問本心。”
“師傅，什麽是問本心？”方小九撓撓頭表示不懂。
“這句話的就是說，我們做事不論它是對與錯，我們隻管願意不願意做，能不能做。即使那件事是在眾人看來是正確的，隻要我們不願意做，上天來了也不管用，我們就是不做，哪怕那件事情在眾人看來已是荒唐至極，但是我們認為這件事情可以做，哪怕是身死魂飛魄散，我們也要去做。你明白了麽？”
方小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師傅，什麽是修行？”
“修行就是可以長生不老，天地存則我存，天地滅我不滅。”
“能吃飽麽？”
“能。”柯子明的嘴角的在抽搐。
“哦。”
在與柯子明的交談之中，了解到柯子明他屬於修行者，靈種心田化魂海，融身之外必開天，說的就是修行者的五大境界，靈種境、心田境、魂海境、融身境、開天境，至於在上麵有什麽柯子明也不清楚，他現在也隻是魂海境的巔峰，半步開天的地步。
每個境界到達頂峰之後，晉升下一個境界的時候肯定會有雷劫降臨。到了魂海境之後就可以在天上飛了，可以看看整個大周國去看看了，這個倒是讓方小九充滿了興趣，他會飛了，就可以去找自己的父母了。
就在兩個人的交談之中，天色已黑，方小九就在原地趴著睡著了，柯子明則在原地閉目盤坐，小木屋已經被老叟給毀了，再說，那座木屋以方小九現在的身軀根本不可能住的進去。
轉眼天已經麻麻亮了，方小九的耳朵一痛，連忙睜開眼睛，柯子明已經醒來揪著他的耳朵。“修行之人不可懶惰，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今天的任務就是砍樹，建造一個可以融身的木屋。”說完柯子明就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一把斧子丟在了方小九的手中。
“師傅，小了。”方小九看著手掌之中的那把斧頭，別說砍樹了，就連斧柄都沒辦法捏住。
“你自己想辦法。”柯子明指著身後的一片空地，“木屋就建在那個地方，為師去去就來。”就在方小九還迷糊的時候，柯子明衝天而起，眨眼之間就消失在方小九的視線當中。
兩丈高的身軀走到哪裏都充滿壓迫感，可是這也給方小九帶來了麻煩。看好了一棵樹，方小九上去輕輕的拍了拍樹幹之上，就印上了一個深深的手印。
這已經是直徑兩尺的大樹了，在常人看來這已經是不錯的樹木了，沒想到在方小九這裏根本不堪一擊。無奈，方小九隻能繼續尋找。
十裏之內的樹木方小九都挨個看過了，沒有哪顆樹能經得起他這一拍。方小九隻得去更遠的地方，最後在距離自己離開之地二十多裏的地方，方小九遇到了一顆能讓他雙手合抱的大樹，拍了拍，樹皮之上隻有一個淺淺的印跡。
方小九滿意的點點頭，掄起輕的跟沒有一樣的斧頭砍了下去，“當”的一聲，兩者之間冒出火花，斧刃卷曲，自斧柄而折，沒法用了，隻得另想其他辦法。方小九轉了好久都沒有發現可用的工具，索性兩臂將大樹圈起，用自身的力量將它拔起。
“哈！”方小九用盡全身氣力，雙臂鼓動，小臉通紅，大樹動都不動。一次，兩次，方小九自己都不知道試驗過幾次，大樹隻是略微上升了那麽一寸。
“呼呼。”方小九坐在地上，不斷的喘氣，天上的太陽已經到了當空，方小九的肚子咕咕的響個不停，這個難不倒方小九，當初在許家灣外出打草的時候，方小九就學會了如何在野外尋找野果，還好，這裏荒無人煙，野果並不難尋。
站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果樹跟前，方小九用兩根手指捏住一顆青色的果子丟進嘴裏，略有一些甜味，吃完了整棵果樹上的果子，總算是吃飽了，方小九繼續跟那顆大樹較勁。
細膩的樹皮，粗壯的樹幹，聳立天地的軀幹，讓方小九看的脖子都酸了。“起！”又一次用力，這一次大樹又上升了一寸。
“啊——！救命啊！”一個脆生生的喊叫聲出現在方小九的身後，回頭看過去，什麽都沒有，方小九以為自己疲憊了出現了幻聽。
“救命啊！”當方小九準備繼續的時候，聲音又出現了，這一次還有慌亂的腳步聲。
一個身著白裙的小女孩，臉上髒兮兮的，大大的眼睛滿是慌亂，不斷的向後張望，看到前麵的方小九，徑直往方小九這邊奔了過來，“大哥哥救命呀。”
方小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長久的謹慎讓他往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身軀掩飾在大樹的後麵。
就在小姑娘剛剛來到方小九的跟前，一顆青色的三角形的腦袋就探了過來，看到方小九的身軀，嘶吼了一聲之後，細長的身體盤旋在一起，將自己的頭顱高高揚起，口中的芯子不斷的噴吐。
方小九的眼神也是一凝，這裏怎麽會有長蟲。方小九將小女孩護在自己的身後，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條長蟲，一邊折斷一根樹枝當做防身。
青蛇盤旋的身子看了看兩人好像沒有什麽危險，反而將自己的身體伸展開來，圍著方小九不斷的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