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祭獻
方小九被拎在了壯漢的手裏,根本不能動彈,嘴裏也不能發聲,隻能不停的掙紮。
這個時候,天還沒有亮,方小九根本看不清自己所要去的地方是哪裏。
漆黑的路麵上隻有他們幾個人飛快的腳步聲。
前麵有了火光,而且有好多的人站在那裏,但是方小九的頭低垂著,根本看不清楚。“來啊,把這小雜種給我綁在柱子上。”
方小九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被人拎來拎去,然後整個人被綁在了一根粗壯的木樁之上,他的那柄大槍也被縛在了他的身上。
踹了幾口氣,方小九平複了一下,剛才在來的路上一直大頭朝下。緩過來的方小九這才開始打量這個地方。
四周被篝火照的通透,這裏是祖屋空地,周圍站滿了許家灣的人,每個人的頭上都係著一條黑色的布條,全都肅穆站立在祖屋周圍。
漆黑的祖屋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閃現出詭異的顏色,祖屋的門口盤坐著一位老人,身著黑色鬥篷,將自己的身軀遮掩的嚴嚴實實,花白的頭發披散在腦後,滿是溝壑的臉上無喜無悲,這是許家灣的祭祀許誌明,也是許家灣的第一高手。
火光明滅,讓許誌明與祖屋聯係在一起。
方小九掃視了一遍周圍,站立在那裏的大人小孩都是許家灣的人,卻獨獨的缺少了許果兒。
“大祭司,人帶到了。”方小九這才就著火光將綁架自己的那人看清楚,正是許果的親生父親許良才,他也是許家灣的頭領,更是大祭司許誌明的直係孫兒。這些都是方小九在許家灣的這些年無意當中探聽到的。
許誌明沒有說話,拜拜手讓許良才退到一邊,猛的睜開眼睛,看向方小九,方小九脊背發涼,全身寒毛倒立。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
通體泛白,沒有眼仁,方小九與之對視了一下,就覺得自己全身發冷,好似掉入了冰窟窿。
“將他的鮮血取來。”許誌明白色的眼珠就那麽一直看著方小九,許良才手裏接過了一隻陶碗,從自己腰間掏出一把匕首,走向方小九。
“你要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方小九眼睜睜的看著許良才拿著一把匕首走進自己,然後再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也許是匕首太過於鋒利,方小九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許良才,你放開我,要不然我父母會殺了你的,放開我,放開我!”
也許是聽到了方小九的喊叫之聲,許良才明顯的身軀一抖,然後目含怒火看著方小九。“啪”一巴掌就扇在了方小九的臉上,頓時就腫了起來。
“罪人之後,還敢大放厥詞,你這是在找死。”許良才接滿一碗鮮血,並沒有管方小九手腕上的傷口,自顧自的走了,但是沒有人注意到方小九身上縛著的那柄大槍在緩緩的吸收著方小九的血液。
“大祭司。”許良才將那隻裝滿方小九血液的陶碗放在了許誌明的身前,然後退到一邊。
“獻祭!”許誌明全身根本沒動,但是盤坐的身體卻轉了一個圈,麵向祖屋,背對眾人。
隨著許誌明一聲令下,許家灣的眾人每個人都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劃,然後將自己的鮮血放入自己麵前的陶碗之中,許良才也不例外。
將所有人的血液都收集在一起,在許誌明的身後放了一口陶鼎,眾人的血液全部在裏麵了。許誌明伸出手指在空中不斷的勾畫著什麽,但是每在空中劃過一次,祖屋都會收縮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眾人的錯覺,感覺周圍的火光也不是那麽溫暖了。
隨著許誌明手指滑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在他與祖屋之間出現了一個光點,而且越來越大。“成!”
光芒閃耀,那個光點隨著許誌明話音落下,猛的膨脹開來,變成一個玄奧無比的文字,文字之上白光流動,將這裏照耀的如同白晝,周圍的火焰猛的一下全部萎縮,隻留下點點火光。
許誌明好像花費了許多力氣,在祭文形成的同時許誌明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喘了一口氣,許誌明將方小九的鮮血到入那隻陶鼎當中,“呲呲”聲不絕於耳,陶鼎之中冒出絲絲白煙。
“許家灣祭祀祖先,求祖先庇佑後輩!”許誌明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張黃表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一些東西,方小九隔的很遠看不清楚。
許誌明隨手一抖,那張黃表紙無火自燃,然後漂浮在陶鼎之上燃燒殆盡。
“將那柄槍帶過來。”許良才從方小九身上將那柄大槍解開,遞到許誌明的手中,許誌明將那柄大槍插入陶鼎之中,大槍插入的瞬間,陶鼎之中的鮮血瞬間就凝固,大槍槍尖指天,一抹詭異的紅色浮現在槍尖之上。
許誌明手又劃動兩下,祖屋的木門無聲自開,漆黑的門洞之內,一股強烈的吸力蓬勃而出,許誌明的長發被這股吸力吸的四處飛揚。
“上血祭!”許誌明控製著陶鼎和大槍不被祖屋吸走,另一邊許良才帶著幾個人將方小九從木樁之上解開,然後又捆綁結實,抬的放到許誌明的麵前。
“起!”
方小九被一股力托起,漂浮在空中,大槍槍尖之上。
“你們要幹什麽?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方小九不住的呐喊,但是那股力將方小九牢牢的控製在上麵,隻能發出呐喊,根本動彈不得。
“落!”許誌明又是一個字發出,方小九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緩緩的向下落去,冰冷的槍尖逐漸接近自己的身體。
“不要!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無論方小九如何呐喊,許誌明的沒有絲毫的動容,就是許家灣的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全部都低著頭,雙手合十嘴裏念著祭祀祖先的祭文。
“啊!”冰冷的槍尖刺穿自己身上的皮衣,刺穿自己的皮膚,一寸一寸的穿過自己的內府,溫熱的血液一下子就留了出來,順著大槍流入陶鼎之中。
“你們這些劊子手,我娘親和我的爹爹回來,會殺了你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啊!”方小九不住的嘶吼,目玼欲裂。
冰冷的大槍毫無阻礙的從方小九的身軀當中穿過,露出了整個槍尖,方小九的血液在槍尖之上不斷的滾落,在白光的閃耀之下嬌豔無比。
“啊——!啊——!啊——!”方小九的聲音已經嘶啞,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氣已經快用完了。
不能放棄,我要活著,不能放棄,我要活著!方小九的努力讓自己的眼睛睜開,心裏不斷的念著自己的娘親,念著自己的爹爹快點回來,來救救他們的小九。
“小九哥哥!”一個稚嫩的童聲打破了,這裏一刻的寂靜,眾人猛的回頭,看到一個光著腳丫的粉嫩小女孩兒,她臉色蒼白,目含淚水的許果兒站在那裏。
“果兒,回去,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許良才不知道許果兒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他記得給許果吃了失神藥,就是害怕她來攪亂這次祭獻,沒想到許果竟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出現了。
“你們幹什麽,快放小九哥哥下來,他快要死了,你們放他下來啊。”許果從人群之中穿了過來,短短的十米的距離居然一連摔了好幾跤。
“果兒,你來幹什麽,趕緊回去。”許良才一把就拉住繼續往前衝的許果。
“爹爹,你快放了小九哥哥,好不好?”許果掙脫不開許良才的手,隻得眼淚汪汪的看著他的爹爹。
許良才拉著許果說,“果兒,他是罪人之後,他必須要死,不然我們整個許家灣就會有大災難降臨的,這是老祖宗的法旨。”
“小九哥哥人很好的,他會帶著果兒玩兒,陪果兒聊天,爹爹你們放了小九哥哥吧。”許果兒拉著許良才的手臂哀求道。
許良才沒有說話,許果兒一直搖晃著許良才的手臂,作為父親他還沒有到鐵石心腸,對於許果兒他唯一的女兒更是如此,但是這件事情他沒有辦法做主,隻能沉默以對。
“果兒妹妹。”方小九看到了不遠處的許果兒,虛弱的說道,“果兒乖,哥哥沒事的。”
“小九哥哥,小九哥哥。”許果兒還小,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讓疼愛她的小九哥哥從高處下來,隻能不斷的要求自己的爹爹。
“噤聲!”許誌明低聲喝道,許良才臉上一陣蒼白,趕緊將許果兒的嘴牢牢的捂住,哪怕許果兒對他廝打,咬他,許良才都不敢鬆手。
“許家灣的先祖,請接受後輩的祭獻!”許誌明手中出現了一張黃表紙,然後點燃。
隨著黃表紙燃燒成為灰燼,祖屋的吸力大增,白色的祭文已經將方小九與整柄大槍還有陶鼎全部都包裹在內,許誌明帶著許家灣的眾人全都跪拜在地,許良才將許果兒打暈,也跪拜在地。
“我不甘心!許家灣!”方小九目玼欲裂,“我爹娘會回來找你們的,會給我報仇的!”
“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絕對不會!”
“我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