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Page 37th 隻若曇花一現(中央海戰 漆玲篇 終)
夜幕湮滅在無限的霞光之中，炮火還在那遙遠的地平線上轟鳴。戰艦上空700km外近地軌道，“織女座衛星炮X型開始鎖定敵方航天母艦‘雪國王座’，坐標鎖定完成。”瞬間完成充能的光束穿透“雪國王座”的能量防禦壁，高能量密度的X射線炮將左側翼的動力艙全部摧毀。巨大的震動後，戰艦開始啟動重力引擎穩定艦身，朝著海麵進行軟著陸。
西曆12917年1月18日。
“他們還留了這麽一手，雖然撤走了在三國聯盟的航天戰艦，他們還有衛星軌道炮作為製壓火力。”織輞茗穎在通訊器裏講道，“現在要求你立即使用EMAX裝甲前往帕裏斯前線進行火力壓製，我出動4000地麵部隊支援你。東京那邊已經同意了，一切按照你的作戰計劃進行！”她放下通訊器，然後開始命令手下，“快！聯係公司的倫敦支部，命令‘Kiriguni Sensya(霧都戰車) ’出擊！驚鴻EMAX裝甲部隊開始向紅海投放。”
西曆12917年1月27日，我已經在帕裏斯戰線牽製了20萬的兵力。
黃昏，“辛苦了，各位……”
四千的機甲部隊剩下一千五，“也許你們會疑惑，為什麽要進行這場戰爭。”
我將那20萬兵力引誘到城市內部，“以及，為什麽我要製定牽製的戰術，而不是殲滅呢？”
我將在這裏將他們全部消滅，“他們是被欲望衝昏頭腦的野獸！我們付出千人的代價將為他們帶來死亡！在這星辰漫天的夜晚裏！”我高舉槍炮。
“現在！我命令你們！撤退！！”我驅逐著剩下士兵向高空撤退。
西曆12917年1月15日，夜。
“你還是要去帕裏斯戰線嗎？”
“嗯……”文夏玲明白她攔不住我的，“去吧，包圍我的第二故鄉。”
“嗯，我會的。”我閉上眼，抬抬頭就能撞在身後的黑色裝甲上，它手中鋒利的灰色刀鋒，破損的腿部護甲，破舊的鋼板上幾處被子彈攻擊的深坑，胸前的幾片彩色噴漆被熏黑。
“它跟著你多久了。”
“不過才一年，從我被他們雇傭算起來差不多一年了吧。”我伸出手來，撫摸那冰冷無情的裝甲，那會變得鮮紅的雙眼應證了我在這海岸的死戰。
“EMAX System Down(EMAX係統關閉)。”
黃昏，落霞，硝煙。
“在這戰場，我才有認識真正自己的機會。”裝甲卸除中間的厚重護甲，層層剝開，斷斷續續地朝內部塌陷，一層一層地打開內核，手腕護甲鬆開鎖定，和腿部的裝甲向後疊起來縮成一個盒子。
褪去EMAX裝甲的我站在高樓上，“不知悔改之人啊！吾將宣告汝等的死亡！”我全力起跳，後衝力瞬間將大樓震毀，將空中的戰機撕裂，“Absolute Ability Deadly Circumscription(絕對能力 決死限界)啟動。主序球蛋白翻譯完成，功率提升。”解除EMAX裝甲的我更加靈活地擊毀空中力量，一個飛撲將腳下的地對空導彈車全部摧毀，皮膚被加強到比金剛石還硬，已經超越人體極限的我朝著主力部隊衝去。
子彈、炮彈、導彈，都無法攔截我，我繼續加速，引起空氣的波動衝開攔截部隊，20萬的裝甲部隊潰不成軍。“這哪裏還是人啊！這個超能力者，太殘暴了吧。”
“我的天呐，這好像是東京地區的那個……”
“對！一年前銷聲匿跡的‘Supernature Slayer(超能力破壞者)’，鬼神一般的身體機能。”
“這要是在五校戰上遇到這家夥，豈不是要全身粉碎性骨折？”
“等等，這家夥有點像東京代表隊的文夏銘？啊！快跑！快撤！”
網站上眾說紛紜。
我手中的血色逐漸沾滿，浸潤內心的黑暗占據了我的眼前，“還是……這樣了嗎？”潰敗的士兵，尖銳的呐喊充滿了整個空間，這座廢墟城市淪為殺戮、死亡的地獄。暖流帶來的暴雨朝著腳下的深坑澆下來，抬起頭是那我該保衛的地方，我整理好情緒。
“……全都是為了我自己的目標……”我咬咬牙，血絲泵進。躍起腳步，踏在死城的路上，“我會保護好這裏的……讓你在這最後的生命裏能有個念想，然後把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在那戰艦的上層甲板上，我和漆原綺淩·西德爾維交換了想法。“其實……觸發‘意念轉化’後，我就隻剩下七天的生命了。我現在想告訴你關於我所知道的超能力情報……不過，你能守住我的故土嗎？”
她朝著身後的世界投出一朵冰結成的花朵，然後轉過身來莞爾一笑，“我……我死去之後，能讓我和文夏玲永遠地在一起嗎？”漆原綺淩笑道，“隻要將我撒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裏就可以了……”往日堅定堅強的少女，在此露出她柔弱的一麵，她看看天，再看看我。
“好了，就這些……別和玲說……這是我最後的要求了……”她將化作星辰走向終結的歸處。
西曆12917年1月28日，我從大量炮彈攻擊中存活下來，頭頂是黑色的雪，還有到處可見的灰燼和彈片。“我現在身處戰爭的中心……”
“我每寫下一個字就有一顆炮彈降下。”我記錄下來。
“我每眨一次眼就有生命在這附近被剝奪。”
“我每次的歎息之後都將會有千人逝去。”
坐在波濤洶湧的海岸，海潮猛獸般拍打岩石上，歲月如刀割裂碎石。守在這孤獨的海岸，海水中停著黑色的機甲，但願4千米外不會再有艦隊靠近，但願700km外的天空內不會有炮台在攻擊。僅僅十四天，40萬現代機甲師剩下4000兵力拖著殘兵敗將歸國。我撥通了漆原綺淩的電話，“你還在……太好了……”在戰場孤獨戰鬥的我聽見她的聲音，我再也止不住眼淚了。
“嗯……我還在。”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幼年時期就接受了超能力者改造，強行植入了大量的“啟示錄”病毒的她本隻有20歲的生命。
“那就好……太好了……”在“意念轉化”這一強大的代價超能力作為引子下，觸發了“球蛋白”的過量產生，在我靠在她附近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這種情況，“但我……但我救不了你啊！”
“不用了，不用自責的。這本就和你沒關係的，是我心甘情願的，能用我的死換來北歐三城的不再進攻……結果上來說，對你對我都很好……”她遲疑了一秒，“那我現在……告訴你吧，那些情報……”
西曆12903年12月9日，在帕裏斯，迪亞蒙特兩地區執政官的合作下，將三歲的我改造成超能力者。這個計劃被稱為“βios(拉丁語 生命)”，意思是“改造生命，鑄造生命”的計劃，而我正是3000個實驗體中最適合“絕對零度”這個超能力的實驗體。但是，我的超能力還被三國聯盟強行植入了“意念轉化”，作為毀滅曾經舊帝國勢力統治下，對他們進行思想統一的一係列舉的報複工具。我，漆原綺淩·西德爾維誕生在這個世界……是時候為這一切畫上句號了……
突然，她的聲音中出現了第二種聲音。那顫抖的抽泣，那種恐懼、憤怒、無奈交雜的哭聲讓我心頭一緊：“哥……求求你，救救綺淩吧……我……我不能……”
“我不能！失去她！！”
文夏玲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漆原綺淩已經理解了自己的使命，她淺淺地說道：“現在……我不會再去挽留了呢，別哭了……好嗎？”她的手指散發淡淡的藍光，“球蛋白”的湮滅特性開始觸發，“你可是個堅強的孩子啊。”
我怨恨我自己，意識中突然閃現的一係列情報是漆原綺淩傳遞給我的，然後伴隨著一個微小的聲音，之後是永恒的寂靜。“如果有來世，我也會把你拯救……”
(人生宛若曇花一現，平靜的誕生和平靜的死亡，是她一生的寫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