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是劍客

看熱鬧的人還真不少。

對於鏢局來說,擴大了聲勢,相當於民眾麵前打一場大肆宣傳的業務廣告,何樂而不為。

最吸引人眼球的,莫過於比武的環節。

話說,真刀真槍地幹架誰都愛看。

周圍的一群吃瓜群眾對著比武的隊伍指指點點。

“鎮遠鏢局派出的那個大個兒,一看孔武有力,我押鎮遠了。”

“興隆鏢局全京城排名第一,我看好它。”

不少人興致勃勃地向開設的賭攤買注。

這時候。

一個中年人擠過來,正好停在唐飛的旁邊。

唐飛忍不住打量起他。

衣裳破破爛爛,顴骨凸起,臉頰凹陷,看起來很狼狽。

左邊的袖管空****的,竟然沒了一條胳膊!

中年人掏出一個不知道放了幾天的冷硬饅頭,大口地嚼,饅頭屑沾到臉上,他根本不在乎。

唐飛注意到,青年眼神銳利,哪怕嘴裏狼吞虎咽,眼神一直盯住不遠的報名處。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被擠開的李小恩不樂意了。

“抱歉了啊,我要應聘保鏢,不快些報名就快終止了。”

中年人大口啃著饅頭,含糊地說道。

他已經走投無路了,沒辦法之下,隻能想暫時應聘個保鏢,先活下去再說。

手中的饅頭,就是他這幾天來唯一的食物。

幾口吃完,有了些體力,中年人卻抱著喉嚨幹嘔。

“給他喝點兒水。”唐飛連忙吩咐李小恩。

預計今天出來的時間長,李小恩備了水袋,一邊交給中年人,一邊瞧瞧他空****的左臂:

“你這樣子還打擂台?吃個饅頭都差點噎死…”

其他人也起哄:

“看看人家,腰身粗得水桶似的,別一口氣把你吹走嘍。”

“好好做你很有前途的乞丐職業吧!”

中年人隻淡淡地丟下句:

“我不是乞丐,我是劍客!”

說完,中年人擦下嘴角,擠過人群,隻留下震驚的人們。

我擦!

大隱隱於市,莫非他真是高手?!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中年人走到報名處。

“姓名?”登記的人頭不抬地問。

“呂過。”

“報名費二兩銀子。”

中年人呂過傻眼。

特麽我有錢還會跑這裏討口飯吃?

報名處的人抬頭瞅了呂過一眼,懶懶地道:

“一個殘廢,瞎湊什麽熱鬧,二兩銀子,沒有滾蛋!”

呂過漲紅了臉愣在原地。

周圍的人群爆發一陣哄笑。

一個錦衣的青年走過來,譏諷道:

“什麽阿貓阿狗都想來打擂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

青年人叫朱全德,是權貴子弟,也是今天參加擂台賽的練家子。

呂過很快恢複平靜,說道:

“人不可貌相,何況,我也不覺得你是我的對手。”

朱全德哈哈笑得彎了腰:

“你這樣的貨色,老子打你十個!哪有這個臉吹牛皮的。來,來,我在擂台上等你。”

朱全德身邊的人紛紛地奉承:

“今天誰不知道小勳爺誌在必得!”

“一個想混屁吃的叫花子,小勳爺您理他幹什麽?”

“他想找死,等會成全他就是了。”

可朱全德依舊不放過呂過:

“一個叫花子,也配跟我同台對打?叫他滾遠!”

麵對朱全德毫不掩飾的羞辱。

呂過氣的渾身樹葉般的顫抖。

他攥緊拳頭,憤怒地問:

“舉行擂台賽又沒說不準傷殘人士參加,你憑什麽趕我走?”

“憑什麽?!”

朱全德趾高氣揚地道:

“我家是世襲的車騎都尉勳貴,沒聽見人叫我小勳爺麽?”

車騎都尉,是正四品的武勳。

京城權貴滿地走,說起來不算很高,但對於飯都沒得吃的呂過來說,那是萬萬惹不起的。

“小,小勳爺,是我唐突了。請您不要見怪。”

呂過忍氣吞聲地道。

“哼,老子當然不會跟你個乞丐計較。”

朱全德大搖大擺地走開,哈哈大笑:

“報名費都出不起的廢物,我倒也瞧瞧你怎麽參加!”

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報名處的人配合地衝呂過吼道:

“報名馬上結束,沒有報名費快一邊涼快,別汙了小勳爺的眼!”

呂過臉一陣青一紅,對麵前的眾人說道:

“誰願意資助在下二兩銀子,等奪得第一名,我願意奉上十兩銀子的賞金。”

擂台如果取得冠軍,賞金五十兩銀子。

呂過合情合理的說法,引來了眾人的嗤笑。

左臂都沒了的殘廢,誰肯信他取得冠軍?

二兩銀子也是錢,不能打水漂啊。

這時候,幾名維持秩序的大漢,神色不善地圍住呂過,要把他趕走。

“且慢。”

唐飛忽然高聲喊道:

“報名費我替他出了。”

旁邊的李小恩急忙拉住唐飛:

“少爺,您不會看上他了吧?他哪裏有武功高強的樣子啊!”

唐飛不理他,真的地遞上去二兩銀子,對呂過笑道:

“二兩銀子算我讚助你。”

二兩銀子對唐飛來說算不了什麽,輸了拉到,贏了就是意外之喜。

呂過不敢置信地接過銀子,感激得熱淚盈眶:

“多謝,多謝這位公子,敢問您的尊姓大名?”

“小意思,不足掛齒,我叫唐飛。”

唐飛一笑說道。

“唐公子的大恩,在下銘記了。”

呂過轉手重重地放在報名處的桌上,心潮澎湃。

見慣了人情冷暖的他,這時候對唐飛的感激,難以言表。

“唐飛?好像聽說過!”

看到好戲被打斷的朱全德,不爽地冷哼一聲:

“你們莫非認識?”

“我不認識他。”

唐飛也不想再得罪權貴,淡淡笑著回答:

“出門在外,人都有無路可走的時候,何不能饒人處且饒人呢?”

“我想起來了。”

朱全德指著唐飛,放肆地大笑幾聲:

“你就是那個全京城傳說,腦子有病的家夥!哈哈,腦子有病回家去治啊,跑這裏現什麽眼?京城裏有病的多了去,就數你最有名!”

越說越樂,朱全德笑得前仰後伏。

這下子。

連圍觀群眾都忍不住對唐飛指指點點。

“真是那個敗家子呢。”

“對對,這家夥腦子有病,有製冰的大錢不賺,白白便宜了別人,還發瘋地說開設書院,跟太學比個高下。就是他!”

“不止呢,大夏天的,他到處買棉被木炭什麽的,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