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官大一級壓死人

這把刀,好像在哪裏見過啊。

張守備忍不住抬手,打量起刀鞘。

刀鞘上。

寫著“秋闈解元寶刀”的字樣。

張守備猛然臉色蒼白,冷汗涔涔地淌下。

這特麽是武科解元的寶刀!

正兒八經的秋闈第一名,前途無量,上達天聽的那種。

而且,比他這個守備,官大一級。

以下犯上,是要軍法處置的。

張守備拿刀的雙手,不住顫抖。

韓楓再牛,他也隻是文官,跟武官不搭邊兒。

但這個解元,要是追究起來來,就是破家縣令的事兒了。

這時候。

他手下的士兵正要把唐飛綁起來。

“走開,走開!”

張守備慌忙踢開幾個動手的小兵,親手為唐飛鬆綁:

“都,都司大人,誤會,都是誤會。”

張守備彎下腰,恭恭敬敬地把寶刀還給唐飛。

太學院的人正得意呢。

臉又呼啦一下被狠狠地抽過。

這搞什麽?!

看情形,張守備怎麽像看見頂頭上司了似的。

韓楓張大嘴巴,眼珠子差點掉地上。

唐飛,連秋闈都沒資格考的敗家子,怎麽會受到如此的禮遇?

韓楓澀聲叫道:

“張守備,你是不是弄錯了!此人持刀行凶,刀上的血跡就是證據。你為什麽放了他?”

張守備很不自在地笑笑:

“嗬嗬,出門在外,帶把刀很平常的。再說,又沒死人,急什麽?”

這話說得。

韓楓等人要當場噴出一口老血。

“莫非要等他殺了人,你才肯出頭嗎?”

張守備謙卑地偷看唐飛的臉色,嘴裏回答:

“殺了人,自然有法律製裁他嘛。但不還沒嗎?再說,人家也不會這麽做的啊?嗬嗬,嗬嗬。”

所有人石化當場。

這是人說的話?!

唐飛是不是要挾了他?!

陳子柒慘白著臉,虛弱地咳兩聲道:

“你,你包庇凶手,我回去就叫我老爹,罷了你!”

這誰啊?

不認識。

張守備仔細看了會兒陳子柒。

最後好不容易入認出,是內閣大學士的兒子,陳子柒。

乖乖。

他老爹官兒很大。

都司都比不了。

問題是。

你老爹官兒大,他兒子你不是啊。

唐飛官大一級壓死人。

沒理由為了個沒有官身的陳子柒,跟頂頭的上司懟上啊。

至於他老爹陳豐。

到時候再說吧。

張守備叫道:

“咳咳,本官奉命護衛貢院的安全,沒看到有出格的事情發生,當然,為了防範於未然,你們都不要聚眾鬧事啊,散了,散了,都趕緊各回各家!”

吆喝幾句。

張守備不給其他人吭聲的機會。

帶著手下的兵走了,走遠了。

太學生目瞪口呆,透心涼。

蘇和等人,頓時一陣歡呼叫好。

太學生們氣得不行,但看到摸著刀柄的唐飛,眾人屁都不敢放一個。

眼看敗局已定。

陳子柒丟下一句場麵話:

“他們囂張不了幾天,等到張榜公布的日子,我看他們還笑得出來?!”

韓楓鐵青著臉,也到:

“對,小人得誌罷了,猖狂不了幾天!”

說完,甩袖離開。

“就是,等著瞧,張榜的日子有種再聚一聚!”

太學生走遠些,才放下狠話跑了。

“我們也回吧。”

唐飛上了馬,帶著眾人也離開。

……

陳豐府上。

書房內。

梁王秦昆,正在跟陳豐單獨商談。

自從陳豐得到皇帝的嘉獎,水漲船高,連梁王都更加的禮遇了。

陳子柒跌跌撞撞地闖入書房。

“子柒見過梁王,見過父親。”

沒想到梁王也在這裏,陳子柒硬著頭皮行禮。

“你剛從貢院出來,怎麽搞成這幅模樣?!”

陳豐見到兒子灰頭土臉的樣子,皺眉道。

見父親嚴厲起來,陳子柒吞吞吐吐地道:

“是,是唐飛那個敗家子,狂妄地在貢院門口生事,孩,孩兒忍不住這口氣,才,才…”

“愚蠢!”

陳豐勃然大怒地喝道,陳子柒雙腿一軟,噗通地跪倒:

“你知不知道,唐飛如今已是武解元,禁軍左千牛衛的都司。正五品的官身!你一個白身,拿什麽跟他鬥?!”

“爹,搞錯了吧?”

陳子柒懵逼:

“唐飛啊,他,他怎麽可能是什麽武解元,跟禁軍左千牛衛扯上關係?不可能啊。”

他實在不敢相信。

所以哪怕在父親麵前,脫口地質疑道。

陳豐板著臉,耐心地道:

“朝廷的機務要事,都要經過內閣的審批確認,我還會不知道?唐飛武解元的身份千真萬確,他現在是都司,一樣的毫無疑問!”

父親的話,像刀子般,把陳子柒內心戳得千瘡百孔。

貢院考試的半個月。

那個敗家子,竟然奪取了解元,成為正五品的武官!

而自己,到現在也隻是白身,仗著父親的勢罷了。

難怪。

唐飛敢在貢院動刀,他老早算計好了!

等著自己跳出來。

陳子柒再想到唐飛擊敗自己的經過,對唐飛中武科沒有了懷疑。

他咬緊牙關,猛然地叩頭:

“父親,您放心好了,要不了幾天,孩兒也是解元,而且,比他那個武解元,更有含金量!”

陳豐臉色緩和,點了點頭。

雖說,大慶朝文武並重。

但文科舉更受重視,前途更加遠大也是不爭的事實。

看著朝廷中樞的內閣成員,都是清一色的文科舉出身,就很明白了。

如果兒子取得文科解元,確實足以壓過唐飛一頭。

而且。

陳子柒這段時間,花了很大的心思備考。

相信有不小的把握。

陳豐歎息地道:

“快起身吧,你傷勢要不要緊?我今天對你不假顏色,也是為了叫你時刻警惕,千萬不能大意啊。”

梁王這時候,笑著插話道:

“陳大人,那敗家子不過一個小小的都司,手下又沒有兵,不足為慮的。”

陳豐道:

“禁軍左千牛衛手握京畿的安危,那個何金英也還沒有倒向殿下您,凡事,不可不小心啊。”

梁王不以為然:

“何金英那個人,向來是牆頭草,沒什麽長遠眼光的。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個唐飛,跳出來貿然地敵對。隻要我登上太子位,此人就會馬上動搖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