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功勞
“可汗，走吧！我軍士氣已丟，要是還不撤退，隻能是成為被魏軒部的人馬屠殺的羔羊。”
匐利羽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然而，無數騎兵掉頭開始拚命的逃跑。
再也沒有再戰的決心。
看著逃跑的隊伍。
虎威軍中響起了聲嘶力竭的大喊！
“突厥人敗了，弟兄們追上去殺光他們。衝啊！”
馮老五受傷了，胳膊上有一條巴掌大的口子。
整個人已經麻木。
忘記了疼痛。
他想跑但是腳下卻沒有力氣。身後一波波的人湧出將他推到前麵。
由於之前需要投彈，手裏隻有盾牌長刀。
重甲步兵，隻能將手裏的武器發揮最大的優勢。
然而。
下一刻。
隊伍被硬生生的擠開，從兩邊分了出去。
手提長槍的重甲步兵，一步一步的衝向突厥人。
馮老五看到對方的甲胄，知道這是譚大山將軍的嫡係部隊。
從陛下在雲州臨陽縣騎兵時，就一直跟著的。
這群人不僅月餉銀比普通士兵高，連甲胄都是鍛打數次的，又輕又堅固。
此刻他想躺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戰鬥結束。
忽然聽到。
“弟兄們，突厥人敗了去搶戰功吧！”
這一瞬間，馮老五腦海中出現了女人，銀子還有宅院的畫麵。
他提著長刀腳下也仿佛生出了無盡的力氣，大喊著：“衝啊，拿下賊首，我馮老五就富貴了。”
漸漸地，他發現自己跑得越來越慢。
穿著重甲怎麽跑得過騎兵。
忽然，一道身影從身邊跑過。
他眼神一亮，一把就抱住對方。
由於是驚慌逃跑撤退，對方沒想到身邊突然竄出一個人，而且力氣還特別大。
咚！
整個人好毫無防備之下，就摔下馬來，結結實實的落在地上。
馮老五也不再管其它的，就死死按住對方，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可以得到女人了。
原來他家往上數三代，都是給大戶人家養馬的。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
能夠騎這樣坐騎的，肯定是突厥大官。
汗血寶馬通靈，見主人被敵人按住，居然直立而起，就要踏死馮老五。
他抱住俘虜隨身一滾，躲過致命一擊。
就灰律律的學著馬叫安撫。
然而，這一招果然有用。
安撫好了汗血寶馬。
看一眼被自己摔下馬的家夥居然昏了過去，談了一下鼻息還有氣。
心中大喜。
隨即從馬背箭袋拿出繩索，看對方的穿著，確定是個突厥貴族。
將對方捆了個結結實實，弄到馬上就朝城內走去。
一路上遇到幾個同袍。
看到他牽著的馬和馬背上捆著的人，忍不住笑罵道：“馮老五，你狗日的撞大運了。”
馮老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暗暗想起爹那天喝醉了以後，教過自己的話。
“小五子，你給老子記住了，有一天發大財了一定要穩住，哪怕心裏再高興也得這樣，懂嗎？”
“爹，我能發財嗎？”
啪！
那粗糙的手一巴掌打在腦袋上。
“你小子懂什麽，要是不發財你連老婆都娶不上，這輩子連最後一點快樂都沒有了，就白活了。”
說著說著，他爹居然就哭了。
那一天馮老五也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也不知道女人有什麽快樂。哪一年他十六歲。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女人有什麽快樂的。
隻是看著漂亮的女子，心裏就跟吃了甜棗一樣，很舒服。
“馮老五！你牽的是什麽？”
剛要進門，這時一個魁梧的身影擋在他麵前。
“什……什長！我……我抓到了一個突厥大官，準備到陛下哪裏換取軍功。”
馮老五他們在訓練的時候，經常被什長打，而什長又經常被都尉打。
所以凡是見到上官，他們都很緊張。
“你他娘的一個小小步甲要見，你是沒睡醒？還是想要挨鞭子？”
“什長，這……這是大官，還有我……要把這汗血寶馬獻給陛下。”
“你這家夥，是怕別人搶了你的軍功吧？”
被什長點破，馮老五老臉一紅，隻得點點頭。
“你狗日的撞大運了啊。不過你放心，戰場上的軍功沒有敢搶，軍法規定了，誰要是搶軍功被查出來，包庇者同罪。那可是要殺頭的。把馬給老子，快去打掃戰場。老子給你報！”
然而。
馮老五就呆呆的站著不動。
顯然他還是不願意。
這下惹惱了什長。
舉起就就要抽他。
馮老五心中一驚認定，不管如何打，自己一定要親自送去。
“幹什麽？”一道晴朗的聲音傳來。
“大膽。見到帝君還不跪下？”一聲嗬斥。
周圍所有的人都跪下下來。
馮老五抬頭看了一眼，居然真的是天子。
此時聖主手拿染血長槍，盔甲臉上都沾滿了鮮血，看來也是上戰場廝殺良久了。
雙膝一軟就撲通跪在地上。
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帝君，一顆心劇烈跳動，仿佛要蹦出胸口。
“戰場上不是訓練，不準抽打士兵，你為何要這麽做。”
魏軒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個是有經驗教訓的，戰場上除了後退者，督戰隊要斬逃兵。
其餘時候不準大罵，因為這樣容易兵嘯。
哪怕是戰鬥結束同樣不允許。
“陛……陛下，他是我隊下士兵，說是俘虜了個突厥大官，怕被人搶軍功。然後就要要獻馬給天子。此時卻是要打掃戰場，小的隻是嚇唬他。不敢動手。”
什長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
魏軒看來一眼對方身後的馬，的確比自己的好很多。
而且背上還有一個人。
應該是突厥部落的高級武官。
問道：“獻馬的士兵，你叫什麽名字？”
馮老五正在想著，自己會不會因為看來天子要被取消軍功，一時間沒有聽到。
“獻馬的，帝君問你叫什麽？”李虎大聲吼道。
馮老五突然一振：“回天子話，小的叫馮老五，家中排名第五，姓馮！”
魏軒笑了。
當然，他不是嘲笑，而是知道對方很在意這一份軍功。
“抬起頭來說話！”
馮老五這才戰戰兢兢抬起頭。
看著那張蒼老的麵孔，魏軒問道：“你想要什麽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