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尾巴》提供了一個站在更有趣的維度看待心理學的機會。當我們把曆史上的心理學大師放到一個統一的維度之後,便能以無障礙視角了解心理學作為一門學科的百年曆程。你可以從中看到心理學從無到有、從混沌初開到百花齊放的整個過程。當你這樣去觀察心理學史上的恩怨情仇、門派紛爭時,看到的不是是非,而是真相。

你能看到許多個“弗洛伊德”,以及整個心理學史的變遷。這是一幅心理學大師的“群像”,大家在這幅畫像中各有位置,而弗洛伊德作為心理學的招牌人物,則出現在畫像的最中間……

尾巴改變曆史

1916年,凡爾登要塞。

德國人和法國人已經交戰多日,雙方瘋狂地向對方陣地發射炮彈,上千萬發炮彈在這小小的區域裏爆炸,幾十萬人死於炮火之下。

德國人逐漸占據了上風,法國人損失慘重。位於馬斯河上遊的法軍某炮兵陣地彈藥所剩無幾,士兵傷亡過半。不得已,指揮官隻好起用一批毫無實戰經驗的後勤人員臨時頂陣。

有位年輕的法軍下士從來沒開過炮,而且對此懷有與生俱來的恐懼。但是他卻被揪到陣地上,指揮官命令他——“開炮”!下士手忙腳亂地填裝炮彈,然後忘了瞄準就把炮彈打了出去。

炮彈一出膛,膽小的下士就失聲叫道:“我的炮彈打偏了!”長官被他的愚蠢激怒了,氣勢洶洶地準備用皮靴踢他的屁股。突然,前方陣地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下士胡亂射出的炮彈,居然擊中了德軍的秘密彈藥基地,這發炮彈幸運地穿過了狹窄的通風口直搗彈藥庫,引爆了秘密基地所儲備的全部彈藥。

德軍60多萬發大口徑炮彈和其他數十噸彈藥被毀得一幹二淨,連一發臭子兒都沒留下。剛才還焦頭爛額的法軍元帥喜出望外,抓住時機大舉反攻。於是,凡爾登會戰以德軍的失敗而載入史冊,並進而加速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束。

作為一個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曆史進程的人物,這位下士連個名字也沒有留下。就如同彗星劃過天空,隻留下了一點若有若無的尾巴。還有一件事情估計是那位下士沒有想到的,那就是他間接影響了心理學這門學科的命運。

“一戰”過後,德國戰敗,德國社會人心浮動,大批從戰場回到社會上的士兵患上了當時所謂的戰場神經質病。為了治療這種疾病,德國政府找到了心理學家弗洛伊德,希望以他為首的“精神分析學派”能夠出麵幫忙。弗洛伊德在自傳中寫道:“中歐同盟國派官方代表參加精神分析學派會議,他們讚同設立一些精神分析站,以治療戰後心理疾病。”

從此之後,心理學得到了更加廣泛的重視,從而迅速發展,而弗洛伊德也成了心理學大發展的受益者之一。

事實上,戰爭對於心理學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推動器。心理學的兩次大發展和兩次世界大戰密切相關。第一次世界大戰成就了弗洛伊德和他的精神分析學派。而第二次世界大戰則促成了格式塔學派、行為主義、人本主義的大發展。

從更高維度看待曆史的特異之處,你會發現,兩件看似毫不相幹之事,竟然存在著必然的聯係。曆史上許許多多容易被人忽視的“尾巴”,原來那麽重要。

心理學上那條重要的尾巴

社會越進步、文明越先進,人們對心理學越關注。到今天,心理學已經成為一門不可不知的學問,人人都在了解,人人都會使用一些心理學技巧,以至於各種“讀心術”“洗腦術”橫行。

但是,心理學絕非你看到的那樣簡單。它的曆史雖然短暫,可它的孕育過程卻極為漫長。人類從出現的那一天,就已經開始探索自己的內心世界,經過了數萬年,直到一百年以前,這種探索才變成一門學科。這就如同一個人的誕生,我們看到一個孩子呱呱墜地,可事實上早在十個月前,就已經有一條跑得飛快的**為此長途跋涉、曆盡艱辛,甩著尾巴PK掉上億同胞——這個過程對於它而言極其漫長和壯烈。在尾巴的推動下,它由一個細胞成了一個擁有複雜生理結構和心理結構的高等動物。

弗洛伊德與搖曳著長尾巴的**有著“不解之緣”,有人評價他是一個“精蟲上腦”的心理學家。因為弗洛伊德的整個心理學理論都構建在“性”的基礎之上,他也由此成為泛性論的集大成者,“甩著一條尾巴”推動了心理學的發展……

大師難當

大師難當。如果弗洛伊德還活著的話,他對此一定深有體會。

崇拜弗洛伊德的人視他為真理的發現者和捍衛者,而詬病他的人則認為他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精神病。

1959年的時候,學者菲力普·裏夫說:“弗洛伊德的偉大之處不容置疑,他的思想也許是20世紀既成著作中最重要的思想體係。”可不久之後,諾貝爾獎得主彼德·梅達沃爵士則說:“弗洛伊德的理論是本世紀最驚人的知識欺詐。”

另一位心理學大師榮格,前半生把弗洛伊德當成自己的導師甚至父親,之後卻成了弗洛伊德的死對頭,不僅質疑弗洛伊德的學術成果,還揭發弗洛伊德有作風問題——聲稱弗洛伊德和小姨子之間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這對於一貫以正人君子形象出現在大眾視野的弗洛伊德而言,無疑是一個難堪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