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開儲藏室的對外通道,頓時被急劇流逝的氣流席卷而出,司徒遠登和辛西婭雙臂相接,熟練地調整姿勢,仿佛又回到三十年前相互協助脫險的歲月,讓火箭背包上的噴射口幫他們向“漂泊的荷蘭人”飛去。一落到飛船上,辛西婭大聲命令:“維賓斯坦、杜爾波爾,你們守住各個接駁口。什麽,主噴嘴全都拆下來了?”

維賓斯坦急忙說:“船長,更換工作才進行到一半,現在根本不能開引擎。”

本想開飛船向月球基地報警,沒想到全員被困在這裏。辛西婭焦急地說:“少了主噴嘴的推力,飛船就像是半身不遂。而武器又隻有這些自衛用的激光手槍,打不過他們。嗯,納吉布在哪裏?”

餘下的船員麵麵相覷,維賓斯坦怒道:“那家夥不在這裏,看來我們的行蹤是他泄露給恐怖分子的!”

司徒遠登靈機一動,說:“把星際雷達瞄向接駁口,應該可以在內部產生電子亂反射,假如成功的話……”

辛西婭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好主意,到底是‘漂泊的荷蘭人’前任船長。”

其他船員都是後來招募的,聽到辛西婭這麽說心裏俱是一愣,維賓斯坦喃喃地說:“難怪,難怪。”恐怖分子蜂擁而至,他們來不及多想,辛西婭望著接近接駁口的十多個紅點,大聲命令道:“解除固定鎖,開啟脫離用噴射器,注意不要影響噴嘴。”

“漂泊的荷蘭人”號猛地一震,與空間站慢慢拉開了距離,納吉布帶著恐怖分子已經抵達接駁口,兩排激光步槍齊射,十多道紅色的激光如鋼錐刺向飛船,在船體上切割出一道道裂紋。納吉布大喊:“你們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鬣狗,把液態氫核留下!我的兄弟在‘非洲戰爭’中死了,這次輪到你們嚐嚐這滋味了,非洲大陸的子民將屹立於世界之巔!”

司徒遠登並不理會公共頻道裏狂狺的亂叫,他看星際雷達充能完畢,平靜地摁下按鈕,“最大功率。”

強烈的電磁波激射而出,電磁脈衝在宇航服裏激**,包括納吉布在內的恐怖分子發出陣陣慘叫,瞬間被橙紅的怒濤吞噬,燒得屍骨無存。維賓斯坦興奮得絡腮胡子亂顫,“你看他們全烤焦了,哈哈,像微波爐裏的烤魚一樣!”

忽然從左側射來十幾道紅色激光,切黃油般將貝殼狀雷達切割成碎塊。“1”號帶著他用數字標注的部下出現在左舷,公共頻道接通,“1”號冷冷地說:“遊戲結束了,飛船裏麵的人聽著,雖然我們人數少了一半,但是王牌還在我手上。我的左手手套內裝了一個小小的開關,隻要我用力一握,裝載於彈射器裏的某個貨櫃就會被引爆。雖然這不是原先的計劃,那些炸藥原本是打算用來引爆液態氫核的,不過威力也足夠炸毀太空站了,你們的朋友全都會送命,猶豫什麽?快投降吧。”

司徒遠登搖搖頭,他絕不相信拿到液態氫核後的恐怖分子會留下活口。辛西婭奪過通話器,針鋒相對地說:“1號,你敢就試試看啊,我早就覺悟了!與其交給你,還不如把所有的液態氫核全部泄漏到外太空去!”

“漂泊的荷蘭人”一直靜止不動,“1”號發現了飛船最大的弱點,說:“那艘船好像動彈不得,火力集中在後方,把貨艙切斷。開火!”

剩下的恐怖分子的十幾把激光步槍一起攢射,十幾道激光匯聚成手術刀,“漂泊的荷蘭人”後部頓時被撕開幾道裂口。船體像癲癇病人一樣劇烈抖動,屏幕上紅光閃爍,掉落的一簇簇碎片像暴風雪從舷窗掠過。辛西婭慌忙喊道:“可惡,線路全被切斷了,已經不能從這裏操控了!”

絡腮胡子維賓斯坦說:“船長,來給我們一個吻吧,祝我們好運,現在隻好到外頭去打一陣了。”

辛西婭緊緊擁住維賓斯坦和杜爾波爾說:“你們兩個……”

司徒遠登有點兒吃醋地說:“我也有接受親吻的權利吧?”

辛西婭衝到他跟前,雙臂在胸前打個叉號:“不準來!你的責任是要保護空間站裏的部下,不是嗎?再說我們也隻有三把激光手槍。”

司徒遠登難以保持鎮定,大喊:“別傻了,光靠你們幾個人,就想出去打十多個拿激光步槍的人嗎?”

辛西婭怔怔地望著他:“我愛你,遠登,但我必須要保護好那些液態氫核。因為光是為了運送它們,我耗費了十五年的青春。而且不是那麽單純的青春,而是我犧牲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跳海般跳進漫漫無期的航行所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