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威廉·愛德華·威利茲 瑞典皇家科學院生命科學分院教授

威利茲教授微笑地注視著我,像一位慈祥的祖父。一柄造型考究的石楠木煙鬥隱沒在他那濃密的大胡子當中。

“說出你的來意,孩子。”威利茲首先發問。

“教授,正如信上所言,我是來了解上一次的戰爭的事情的。”

“意義呢?”

“警醒世人。”

威利茲教授微笑地閉上雙眼。我見狀連忙補充道:“警醒每一個世人。”

“哈哈哈!”威利茲教授大笑著,煙圈被接連噴出來,像一個個花環。

“孩子,了解這段曆史可是需要很大勇氣的。而且,我不保證它會對你造成什麽惡劣影響。”

我堅定地說:“我無所畏懼,教授。”

“不,不。你誤會了,孩子。我是說……”教授把煙鬥重新放入口中,含混不清地吐出幾個字。

“也許……你會重新……認識人類。”

我翻開記事本,把錄音筆調到Open擋。

而威利茲教授則拿出一張唱碟,並認真地安到一架老式留聲機上。不一會兒,傳出了悠遠且渾厚的樂曲。那正是莫紮特的歌劇——《魔笛》中的曲子。

“我猜……你找到我肯定是為了那些離奇海戰的故事。感興趣嗎?”

我點了點頭。

“對,對。沒人會對這事不感興趣。”

“我聽說了一個消息,教授。”

“什麽消息?”

“他們控製了海洋。”

“不,錯了。”教授神色凝重,“他們變成了海洋。”

“變成……海洋?!”

教授沉默了一會兒,煙氣逐漸在我們之間彌散開來。隨後他緩緩地說:

“日本是最危險、最可怕的法西斯,他們用非常極端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但從科學角度而言,這又是人類的一次進化。”

“教授,我不太明白,人怎麽會變成海洋的?這不可能吧。”

“人體傳真技術你了解多少?”

“知道一些,教授。”

“那是所有這一切的基礎。”

“你是說……把人變成數字信號,然後借由電磁波為載體來傳輸?”

“沒錯,但他們(日本人)把載體換成了海水。”

“這怎麽可能?!海水怎麽能夠成為電磁波載體呢?”

“孩子,詳細的理論我不能告訴你。不過簡單來說,海水中存在著一些神秘的電流源,就在大陸架與大陸斜麵上,那裏有一種非常豐富的東西——多細胞微生物。它們每個都很小,還不如人的頭發絲直徑的一百分之一,通過消耗海水的氧氣而產生電流,並且為海床泥漿裏的硫釋放能量過程提供能量來源。我們發現上萬米長的電纜細菌,能存活在一平方米的海**。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而且在海洋中普遍存在了許久。”

威利茲教授深吸了一口煙鬥,繼續說:

“而日本人正是利用這一點,把人體傳真信號壓縮之後發射到海水中。這些代碼信號在海**迅速傳播,並引起巨量的反應,最終使海水變成了整個個體——有意識的個體。”

我吃驚地聽著教授的講述,手中的筆一度停了下來。

“那……那最後他們去哪兒了?”

“他們還在那兒。”

“還活著?那些日本人?!”

“是的。不過他們哪兒也去不了了。”教授吐出一口煙氣,“人類為了打敗他們,甚至動用了核彈。”

“核彈也不能徹底摧毀他們吧。”

威利茲教授搖搖頭,說:“不,那隻是一種手段。我們目的是讓海水被加熱,從而導致躍溫層的水密度極其不穩定。但這正是我們希望看到的結果,因為如此就能阻擋南麵的暖流,引發大麵積的海水凝滯。而且再加上從北麵來的寒流持續加強,最後整個日本海都降到零攝氏度以下。”

“您的意思是……”

“是的,我們要把那些‘魔鬼’全部封凍在海中央。”

“天哪!”我驚呼道,“這太不可思議了。但是教授,用核彈加熱海水會不會太微不足道,我是說,那一點點的熱量。”

“嗯,你說得沒錯,核彈也不是用來直接加熱海水的。”

“那是做什麽用的?”

留聲機裏的樂曲越發高亢嘹亮,威利茲教授把煙鬥從濃密的胡子中拿下來,認真地盯著我,說:

“我們引爆了富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