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也瘋了。

一個月後,我,李桓還有克裏斯蒂娜來到了山前市北部的長吉山腳下。

一開始,李桓是不同意我來的。那場咖啡館交談後,他和克裏斯蒂娜一見如故。與那些隻看重商業利潤的公司負責人不同,克裏斯蒂娜對“溫雪”大加讚賞,當場表示要用自己的知識和人脈支持李桓的研究。後來,他們交換了聯係方式。再後來,李桓與我的交流越來越少,那些深夜暢談的日子也一去不返。舍友告訴我,李桓在翻譯軟件的幫助下,整夜整夜地和克裏斯蒂娜在網上聊天。

有時候,我會後悔支持李桓去聽那場講座,更後悔當時給李桓當臨時翻譯。不過,當我想起李桓找到研究突破點時雙眼裏閃現出的熠熠神采,心裏那塊最柔軟的地方還是被觸動了。

後來,李桓帶著一卡車摩擦粒子,決議和克裏斯蒂娜上雪山驗證他的研究。而我,則以隨行翻譯的名義執意跟去了。

盡管在一個城市,長吉莊比學校還要冷不少。我把自己裹得像一個球一樣,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克裏斯蒂娜穿得也不少,長長的羽絨服到了小腿。不過,她身材高挑舉止優雅,傲然走在被白雪覆蓋的村落間,有點像童話世界裏的女王。

到了才發現,長吉莊裏的留守的村民已經很少了。天氣越來越冷,能源越來越貴,很多人舉家遷到了南方。

李桓還是找到了一戶留守的人家。男主人四十多歲,獨自帶著一個六歲的兒子。

“叫俺老譚吧。”

李桓握住了他滿是凍瘡的手,用力搖了搖。

“老鄉,如果我的實驗成功了,一定讓整個村子都暖和起來。”

老譚擺了擺手。

“俺不懂你這個,這次上山的錢給夠就行。”

“一定一定。”

寒暄中,我注意到了那個躲在裏屋門後的孩子。

“山娃,出來見見客人。”

聽到父親的呼喚,孩子絞著雙手,一步一步挪了過來。

我在他麵前蹲下來,目光正對著他紅撲撲的小臉。他害羞地低下了頭。

“冷嗎?”

他輕輕點了點頭,瞥了一眼父親,又搖了搖。

我感到自己的心被擊中了。

我回頭望向李桓,給了他一個請求的目光。

“你想給就給吧。”

我從包裏摸索一陣,掏出一塊手機大小、剛充滿能量的溫雪,放在了山娃手上。

和我第一次接觸溫雪時一樣,山娃不由自主地“哇”了一聲。

“爹!熱的!”

他捧著溫雪,興奮地朝老譚跑去。老譚撫摸著溫雪,眼神也漸漸變了。

“這些年輕娃子,還真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