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畢業三年後,我加入了最尖端的實驗室。位於一艘世人並不知曉的潛水艇,漂泊在大洋的深處。沒有網絡,沒有信號,喝特供的純淨水,每個月能用寫信的方式給家裏報一次平安。

政府拿資金,我們來研究病毒。能量身定製的病毒,隻對特定基因組合起作用。但凡實驗出什麽事故、病毒發生泄露,這艘潛艇就會啟動自毀程序,讓一切消失在汪洋之中。

甚至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倒是有酒,我們找到一間空會議室,把五彩斑斕的病毒模型投影到牆上,邊喝酒邊欣賞那些精巧的構造。我們邊喝酒邊聊天,聊往事和未來。

這是一個希特勒夢寐以求的時代。隻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持和足夠的決心,就能精確地在片刻之間消滅掉整個人種或整個國家,或僅僅是某個人。

我總是想到她。

在這光明一片的教堂裏,隔著那幾排空**的長椅,我望向她。

而她遲疑著,終於放下索求擁抱的雙臂,回望我。

“克隆人是一種疾病。”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回**在整座教堂之中。古老的彩色玻璃上畫著我不理解的傳說,關於天使,關於上帝的仁慈。我並不信教。“不斷重複,毫無意義。”

她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蹭著自己側臉。

“你根本沒生病。”我說。“為什麽要用這麽蠢的借口?”

“誰知道呢。”她說。“可能她早就病死了,你們誰也不知道。”“我毫無意義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