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小姑並沒有對音頻裏的那位物理學教授多說,也沒提及自己最近做過的實驗,而是把一切講給了孫女士。然而可以從郵件裏看出來,兩人的觀點漸漸起了分歧。

“巧曼,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咱倆合作,我這邊可以用計算機模擬出可能性最高的音節,你來做最終鑒定,我們完全可以找到塵封在曆史中的魔咒!”

不過,麵對孫女士熱情洋溢的提議,小姑在郵件裏一再回絕。

“素懷,這個風險太大了,我告訴你就是希望可以停止尋找‘零頻音節’的項目。聽了馬教授的‘自然聲音選擇學說’,我覺得致命咒語真的很可能藏在會對關節磨損極大的發音組合裏。在生物體漫長的進化過程中,人體會在大腦意識不到的情況下自動趨利避害。會因為念動死亡音節而引起嚴重磨損的口腔結構被保留了下來,才能保證人類的各個語言中都能無意識地避免使用這樣的發音組合。而我們現在在做的,就是在一步步打開潘多拉的魔盒。馬教授說得對,萬一真的找到了已經在曆史長河中遺失了的咒語,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巧曼,你想得太多了吧!這些還全都是假說而已。而且對於這個實驗,已經有那麽多資金砸下去了,吸波暗室也在建,你這時候提出停止,我怎麽給上麵交代?”

“素懷,那我隻能退出實驗了。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周巧曼,你承擔得起嗎?”

……

那段時間兩人郵件往來很多,不乏一些激烈的言辭。我這才知道,看似溫柔穩重的孫阿姨竟然如此強勢。不過,小姑雖然語氣柔和,也一直沒有退讓。不過最後兩人都妥協了:小姑再念十組“零頻音節”並記錄關節磨損狀況,完成一階段報告,孫女士利用這段時間再去找其他“千語者”繼續實驗。

而接下來的兩個事實,更令我不寒而栗。

第一,是小姑在和孫女士海量的郵件往來中多次提到過我,甚至發過不少我和小姑的合照。也就是說,孫女士和楊淵理應一早就認識我了。可是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他倆從未顯露出這一點。

第二,是在小姑出事的前一天,孫女士送去了最新的“零頻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