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煩

文/鹹菜

1

“在遙遠的過去，人類科學家做過一個老鼠烏托邦的實驗，在有限的空間裏，給四隻老鼠提供食物。”衛雲七頓了頓，“你猜最後發生了什麽？”

藍眼珠正在操縱飛船著陸，這本算不上什麽困難—在五個人一起幹的情況下，可目前就隻有藍眼珠自己，正恨爸媽沒有多給自己幾雙手呢，哪有閑工夫理衛雲七。

“你猜嘛，你猜最後老鼠怎麽了？”

“我猜它們都死到姥姥家去啦！”藍眼珠沒好氣地說。

“你真聰明，老鼠們大量繁殖，最後為了爭奪資源而相互殘殺。”說完衛雲七翻到下一屏，“再來給你猜個謎語……”

“聽著，”藍眼珠一邊盯著攝像頭調整飛船姿態一邊說，“不想摔成肉餡的話，你趕緊去趟廁所。”

衛雲七一愣：“為什麽？”

“我怕你吃飽了撐著，再說可以減輕飛船負擔。”

“真的嗎？”他來回摸著下巴又問。

“當然是！”藍眼珠吼道，她這才看見預定著陸點那兒立著一塊大石頭，她不得不跑向駕駛台左側，打開調整孔，噴射用來橫移的氮氣。終於，飛船順利著陸了。一回頭，見衛雲七正蹺著二郎腿喝茶。

“你怎麽還不去廁所？”

“噢，我已經解決完回來了，你確定那真能減重？”

藍眼珠沉著臉答：“電腦會轉動一級星型閥，穢物先被吸到排出室，然後一級星型閥閉，二級星型閥打開……”

“那太好了，”衛雲七打斷她，“我幫助你成功降落，還不快親親。”

藍眼珠多麽想換上高跟鞋踢他屁股啊，可惜隻有標配的登陸靴，她換上後準備出艙。

“等一下，你現在出去太草率了吧，一顆陌生星球。”

“傻瓜，看清楚，”藍眼珠指著屏幕，“艾斯伯格星，早已被標上易居行星的標簽，先輩們打入地下的信標還在發信號。”說完她一扭頭下了展開的旋梯。

“哇，果然好地方。”衛雲七死皮賴臉地也跟下來，“有智慧生物嗎？”

剛剛飛船降落的火焰吹散了霧氣，這一大片區域顯得很清晰，再往外就看不清什麽東西了，為保險起見，藍眼珠打算先不進行探索。“有沒有智慧生物，信標會告訴我們的。”她說。

“咱倆快生小孩，爭取以最快速度全麵占領這顆星球。”

藍眼珠止住想敲暈他的衝動，斜楞著眼說：“你忘了剛才說的老鼠實驗了？還是別自相殘殺的好。”

“不可能。”衛雲七笑道，“星球那麽大。”

“地球也不小，可人類還不是把尋找別的易居星當作首要任務。”

“那怎麽能一樣呢？”衛雲七說，“老鼠和人沒法比。”

“怎麽就不一樣呢？”藍眼珠頂上針了，“總有一天這顆星球也要滿載。”

“那就再去下一個星球唄。”衛雲七搔搔頭說，“反正宇宙那麽大。”

“那宇宙也塞滿了呢？”

“哈哈，別說笑了，宇宙怎麽可能塞滿？”衛雲七邊說邊返身回船，似乎是感覺自己也不能圓其說，又撂下一句，“人類總有辦法的。”

但這問題像在藍眼珠頭腦裏紮了根。宇宙要是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