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圓周率已經刻滿了整座山丘，隨著我計算進程，大地的震動越來越頻繁，幅度也有加大的趨勢。本來三十個周期左右才會有一次的劇烈震動幾乎變成了每周期都會發生的日常小事。剛剛在湖泊中孕育而出的小家夥們以為這就是世界常態呢，他們每次感受到大地的震動之後都會發出喜悅的嗚嗚笑聲。

我的學生混沌幫我做了一個水力驅動的機器來計算圓周率。他在幾塊大木板上挖下兩種尺寸的洞，然後按照洞口的大小雕刻了兩種石子，石子在木板上活動，小石子可以落入洞中，大石子無法落下。通過水力帶動木板搖晃，石子在木板上運動有兩種結果：掉入洞中的下一層木板上，或者留在上麵，通過幾層木板篩選能夠得到最終的計算結果。

混沌根據我的要求設計好十八層的木板，然後將石子放到木板上，開始計算。

這一次我有信心，或者計算出圓周率的數值，或者證明它確實無法通過計算得到。

木板左右搖擺，石子動起來，大地忽然也開始震動，這一次，震動並沒有在六十分之一周期後停止，而是越來越強烈。光線也越來越強烈，我的眼睛已然無法睜開。我意識到我們的世界正在崩潰。

仿佛我的計算動搖了整個世界的根基。一個微小的撬點，掀翻整個世界？最後，強光將一切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