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基地外圍暴起兩簇水柱，十來條的觸手突然冒出來，七八隻重金屬水母卷住吊車狠狠向一邊拉扯，吊臂頓時歪斜倒塌，工人被趕得四散而逃。

盧斯波頓氣急敗壞地說：“又是那些家夥，用切削岩石的激光器攻擊。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四股手指粗的綠色激光劃出螺旋線，切削沉積岩的激光器不同凡響，將觸手燒得滋滋作響，激光切斷觸手後，又貫穿了水母的身體，它不得不退回水下。

賈坤還在保育艙前觀察：“艾莉雅，捕獲的水母已經死了。難不成要把放射能……”

艾莉雅發現挖掘基地不太對勁：“那邊不太對勁，快過來！”

挖掘基地投射器全開，向四周發射深水炸彈，接二連三地掀起波浪。艾莉雅在基地頻段中大喊：“快住手，你瘋了不成！”

盧斯波頓針鋒相對地說：“這裏有人受傷了，我們是正當防衛。我要把深水炸彈全部丟下去，再也饒不了它們，一定要把它們炸得灰飛煙滅！”

艾莉雅大喊：“你這個笨蛋，破壞生態平衡後果難以預測！”

深水炸彈所落之處騰起陣陣火光，隔著水麵也能看到，橘色火焰和白色泡沫像巨大的海葵翻滾、綻放，殘肢斷臂紛紛上浮，重金屬水母死傷慘重。

艾莉雅對盧斯波頓毫無辦法，隻能先撈取水母的殘肢斷臂回飛船化驗，賈坤望著屏幕上不斷刷新的檢測結果，難以置信地問：“這就是水母中的重金屬成分嗎？”

“鋰、鎘、硼……都是一些易於吸收中性子的金屬，連鎖反應最不能缺少它們，水母的‘僧帽’吸收了大量的中性子，用來防止核反應的爆發。這就是所謂‘天然的原子爐抑製係統’吧。”

艾莉雅雙手十指按按太陽穴，似乎還被盧斯波頓氣得頭痛：“分泌物的分析上，似乎其中有一些微生物，那是用來使‘僧帽’發生化學變化，進行蛻皮。或許是防止輻射物質沉積在水底，如果核反應過於活潑，水溫會上升，而水母的數量就會增加，和甲殼內的中性子會抑製核反應。抑製到一定階段時，水溫降低，生存環境惡化，水母的數量就會減少。”

賈坤皺眉道：“這大概是為了保持一定數量的自我調節吧，然而這個平衡卻被人類破壞了。”

大湖的水溫在急速上升，預計三十分鍾後達到沸騰，波頓公司的基地裏一片混亂，盧斯波頓問工程師：“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或許等到湖水烤幹了，就會進行爐心熔融了。”

盧斯波頓急忙問：“那就是說鈾礦進行反應至數千度，一麵溶解周圍的物體，一麵沉入海床？”

“事情沒那麽簡單，海床下還有未知數量的第二鈾礦床，如果那裏落入已融解的鈾礦……如此巨大數量的鈾礦堆疊在一起，地球上都沒有這個數量級的核彈！”工程師氣得頭發根根豎起：“都是你害的，你如果好好聽我勸告的話！”

盧斯波頓反手扯住工程師的領子，大喊：“快想辦法，我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基地的！”

艾莉雅一邊發動“史塔克”號的引擎，一邊說：“水溫如果再繼續上升的話，就連殘存的水母都會死的。核反應已經完全亂了，除了避難之外別無他法。要起飛了，賈坤你去哪裏了？”

賈坤的單人潛艇潛入湖底，聲呐接收到震耳欲聾的爆炸和坍塌聲。潛艇被狠狠蹭了一下，艇身劇烈顫抖，幸好還抵得住，他說：“吃飯時間前我就會回去了，我很不喜歡工作還留個尾巴。”

艾莉雅大驚失色：“別開玩笑了，現在想保護一兩隻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不知道讓它們存活的方法，這樣下去……”

“原子爐的水母就用原子爐保護，你說過，你的飛船上有可控核聚變引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