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聞香識木
周默聞著茶香，忽然有些感慨。
自己曾經在湧江鎮上品茶，總覺得那些街坊鄰居口中的傳說無聊至極。
然而現在經曆的一切就像是一種輪回。
那些耳熟能詳的傳說似乎都能在這裏找到一一的對應。
不同的人，不同的環境，但故事的命運和結局似乎早就已經注定。
深夜，兩人在臥室裏探討著茶道，小曼端坐在一旁，神色悵然。
周默開始意識到自己正在扮演另一個角色，這種角色扮演並不會讓他覺得尷尬，反而有些深陷其中。
不斷揣摩張牧師這個人，去了解他的喜怒哀樂，去了解他的習慣和喜好。
這個過程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周默逐漸開始理解千麵古神的能力，這種能力並非單純的記憶承載，而是與仆從共享記憶和情感。
這種共享似乎是建立在他與仆從之間某種神秘的聯係之上。
他不知道這種聯係是什麽，也不知道這種能力能否被他掌控。
但他明白，這種能力應該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周默心道：“接下來應該試著讓小曼了解實情了……找個機會告訴她一切，當然，是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
周默笑著說道：“小曼，窩的喜好，你記得真清楚。”
賀小曼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雙手捧著裙子，羞澀道：“嘻嘻，茶藝嘛，我平時沒事就喜歡琢磨。”
周默心想，也許她記下這些細節，是因為她一直很在意張牧師，對他有種說不清的情愫。
於是，周默決定裝得更像一些。
他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茶氣。
感到一股溫潤的茶氣順著喉嚨流入腹中，與體內細胞相互作用。
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從身體深處傳來，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展。
半晌，周默睜開眼睛，笑著對賀小曼說：“窩感覺到了，感覺到一種奇異的香味。”
小曼瞪大了眼睛，“哦？你品嚐到白木的香味了嗎？”
周默嗬嗬一笑，“哪兒有這麽容易找到白木，窩品嚐到了小曼的香味。”
賀小曼臉上頓時紅了一片，“張牧師，你怎麽突然開起我的玩笑了？之前你可不是這樣。”
周默笑了笑，不再逗她，換成了自己本來的聲音，正色道：“小曼，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賀小曼抬起頭，看著周默，眼中帶著一絲迷惑。
周默深吸一口氣，道：“我並不是張牧師，其實……其實我是周默。”
賀小曼愣住了，“這聲音……是周先生的。”
周默看著她驚恐的表情，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這個消息可能會讓你感到驚訝，甚至害怕。但請相信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周默將今天在賀家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了一遍，自己和小曼的談話內容，兩人在閣樓上的遭遇……
每一個細節都講得很清楚。
賀小曼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周默微微一笑，表情略顯尷尬，“我是一個穿越者，從一百年後回到這裏。我受了白蒼的囑托，尋找白露的下落……”
賀小曼聽得目瞪口呆，顯然不能理解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周默繼續道：“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理解我。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並不是他。
我偽裝成他，是因為要查明真相，找到真凶。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張牧師已經離世了……”
說完，周默轉過身，在意識深處裏詢問道：“如何變回本來的樣子？”
瞬間，腦海中傳回了一個聲音。
【咒語：athg.bthnk.ehye
解除肉體融合需要使用1點混沌之力，2點San值】
周默默念咒語，這是一種奇怪的發音，不屬於任何人類已知的語言。
隨著咒語的念出，身體突然一陣顫動，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抽離了出去。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已經回複了原貌。
“小曼，現在是我的樣子，你看了別害怕。”說完，周默轉過了身。
隻見賀小曼捂著嘴，一臉的難以置信的樣子，眼淚翻滾，哽咽道：“嗚……我真的無法相信……他死了……我卻還活著……”
“小曼……”周默柔聲道，“我去德租地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要找到殺害張牧師的凶手，不能讓他白白的死了。”
賀小曼聽了這話，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恨意，被一種複仇的怒火充斥，“我和你一起去，我和張牧師去過德租地，我知道是誰想害他！”
“誰？”
“研究會裏的人。”
周默看著小曼眼中的堅定，搖了搖頭，“會很危險，你還是別去了。”
“不，你帶我去，我會幫上忙的。”小曼道。
周默無奈隻好同意。
出發前周默做了一些籌劃和準備。
他將張牧師的遺物整理了一下，讓賀庭幫忙搬到自己的書店裏。
“賀庭，這裏你暫時別待了，我怕這房子會被封查，你去我那兒回避一下。”
周默交給賀庭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紙條上麵寫著書店的地址。
“好。”賀庭點頭。
兩人告別賀庭，離開賀家，來到了湧江渡口。
黎明已至，江麵上來往的渡船絡繹不絕。
湧江鎮四麵環水，想要出去隻能坐渡船，渡口的對麵便是湧江火車站，這是前往德租的唯一路徑。
但現在大霧翻滾，航道上視線模糊，一不小心就會有撞船的風險。
好在有一根根的纜繩橫渡湧江，這些渡船可以依靠這些纜繩的牽引到達對岸。
周默租了一條小船，拉著賀小曼一同前往對岸。
霧氣彌漫，江麵上隻能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小船在江麵上搖搖晃晃，如同在雲海中漂泊。
周默用一根竹篙撐著船，小心翼翼地前行。
賀小曼緊緊地抓著纜繩，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突然，正前方水麵上的霧氣劇烈地翻滾起來，濃霧中傳來嘩啦嘩啦的劃水聲，似乎有東西正在靠近。
“會不會是有船走錯了航道？要提醒他們有危險。”賀小曼對著前方大喊，“喂！你走錯了航道，快調頭！”
周默透過迷霧一看，水麵上哪裏是什麽船隻，而是一頭黑漆漆的不明生物，正在向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