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璃笙

029 璃笙

到了像是洞府一樣的小山前麵，凡玄機停下，嘴上雖是不說，他也明白，這孩子能被輕海帶來，必定是不好算的，所以才帶她到了天算子最重要的地方。

算運室。

裏麵很暗，隻有幾點的光亮，中間有一個繪製著很多古老圖案的圓盤，圓盤很大，直徑有好幾個人長。凡玄機在圓盤邊緣的一個圓圈裏坐下，呈打坐樣子，揮手讓姽嫿去圓盤中心的圓圈裏坐下。姽嫿學著凡玄機的樣子，也呈打坐狀。

剛坐下，凡玄機的雙手便動了起來，姽嫿進入一個奇異的狀態，她感覺自己周圍好像都不存在了，又好像多了很多東西。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都沒消失。

而凡玄機，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甚至開始流出汗，到最後，表情竟帶了驚恐。

一旁看著的輕海心裏越發著急，這種表情他從來沒從凡玄機眼裏看過，就連當初算璃笙時，凡玄機也沒有這麽驚恐的表情。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才結束，結束後凡玄機就讓姽嫿出去自己逛逛，臉上分不清是喜是悲。

姽嫿看了眼輕海，見輕海也點頭，便走了出去。姽嫿出去後，輕海立刻塞了幾顆回冥丹到凡玄機嘴裏，凡玄機搖搖欲墜的身體這才沒有倒下。

“怎麽樣？”

“算不出。”凡玄機搖了搖頭。

“什麽都算不出嗎？”

“什麽都算不出。”

輕海看向遠方，許是一早就知道這種情況，良久都沒有開口。

“喂，輕海，老子後麵再算算。你爺爺的別這樣的表情，跟死了人一樣。”凡玄機走下圓盤，抱著腰。再算的話，或許他的生命力又要減少，但他……隻有這一個摯友啊。

“你大爺的！”輕海恢複一貫的樣子，回罵凡玄機：“凡玄機，你大爺的太沒用了！璃笙璃笙你算不出來，姽嫿姽嫿你也算不出來！”

“他媽的你去算啊！”

對視，同時冷哼一聲，反著轉過頭，抱腰，動作出其的一致。

“說到璃笙，他前些天出仙界過一趟，回來時身上有血腥味。我問他，他也不說。額……好吧，他是從來沒理過我。”不多時，凡玄機看向輕海。

“血腥味？”輕海一愣，突然想到前些天，在雲繆外有弟子發現泉冰兒的屍體，那時沒多想，現在一想，倒真有些像璃笙做的。

笙兒，殺了泉冰兒，是因為嫿兒嗎？這麽說，其實，笙兒那次出仙界看過嫿兒。可是，憑他的性子，就算是自己的師妹，也不會去管的，如今，這是為什麽？

“嗯，是的，血腥味。還有，璃笙的過去前幾天算出來了。”

“快說。”

……

姽嫿出去後，也不知往哪走，本準備就在那歇著，又一想，這麽歇著太浪費這次來仙界的時間了，雖不能去別的地方，但在這走走也是不錯的。

仙界的靈氣很足，呼吸著很舒服，姽嫿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誰知太多條岔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往哪走了。

走了一會，姽嫿有點頹然，居然真的不知道走到哪了。遠遠瞥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孩子，姽嫿快速走過去，攔住他。

“你知道這是哪嗎？”

那孩子看了姽嫿一眼，一眼，隻是一眼，就讓姽嫿有種徹骨的冷意。

極致。

孩子整個氣質如同地獄歸來的死神，和姽嫿的冷不同，姽嫿隻是一種冷淡冷漠。而這個孩子的冷，卻像是存在了千萬年的冰一樣的極致的冷，像是永遠生活在黑暗中，讓人從心底就想要逃開。

這種人，沒有感情。

這種人，沒有悲喜歡樂。

這種人，他的世界裏不會有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這麽一種人，卻是她見過長的最好看的人，竟是擁有連落塵都比不上的美。孩子很瘦弱，比她要矮點，黑衣飄揚，不長的墨色頭發也隨風而蕩，嘴唇緊抿，白皙的臉上分不清喜怒哀樂，眸子帶著深不見底的冷，如同一個萬丈深淵，看多了便會沉淪進去。然後……萬劫不複。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沒有……會靠近。

疼。

姽嫿忽然感覺心緊了緊，仿佛是沉寂了千年的時光，那種滄桑的疼痛感從何而來她不明白，隻知道，是因為這個孩子。

為什麽呢？

她不清楚，她想要逃開，又覺得逃開會傷害這個孩子。

孩子一句話也沒有，看了她一眼，便回頭離去，不，不是看，而是斜。

呆漠的看著孩子的背影，姽嫿隻覺得那種滄桑的疼痛感更加厲害。

“嫿兒。”

身後，傳來輕海的聲音，姽嫿回過頭，是輕海和凡玄機走了過來。

“怎麽走到這兒來了。”輕海摸摸姽嫿的頭，笑著問。姽嫿沒開口，而是轉過頭，看向了那個孩子。隨著姽嫿的視線看過去，輕海一挑眉，叫了聲“笙兒”。

笙兒、笙兒、笙兒……這個孩子是……璃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