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兼職落定

翌日，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林冰蝶穿一身質樸的灰色運動服，按照室友告知的線路，來到了冰雪奇跡俱樂部門口。她在門口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她怯怯地走著，用目光搜尋著工作人員。倒是有幾個人跟她擦肩而過，但他們更像是運動員。她正在心底糾結著是否張口尋求幫助的時候，幾個人早已走遠了。

終於救星出現了，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女郎映入了林冰蝶的眼簾，她趕緊邁大步子，加快步伐，迎上前去。

“您好。”林冰蝶招呼道。

對方熱情地應道：“您好，有什麽能幫到您的嗎？”

“我非常喜歡冰舞，從小就有一個冰舞夢……”林冰蝶的回答完全不得要領，但神態語言無不彰顯出她對冰舞的喜愛之情。

對方笑意盈盈，語氣溫柔，確認似的說：“這麽說，您是想報名成為我們俱樂部的會員了？”

林冰蝶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否認說：“不、不，不是，我不是來報名會員的。我想問問這裏還需不需要人手。我很能幹的，而且還能吃苦。”

“您是來找兼職的呀。”工作人員心下了然，之後用事務性的語調說，“不過，我隻是個小職員，這事我也不太清楚，就算清楚，也做不了主。”

林冰蝶眼裏的光暗淡下來，內心有些失望，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來自己還是太樂觀了啊。就這樣一無所獲地轉身離去嗎？好不甘心啊。要不再等等，萬一……萬一……

林冰蝶正在心底暗自思忖著，突然耳畔響起一句甜美的問候語“袁總好”。她這才緩過神來，轉過身抬起眼，隻見一個身穿筆挺西服的成熟帥氣男人站在一旁，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著冰舞訓練服的俊美青年。一個成熟帥氣，一個雅致清雋，兩人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種和諧的美感。

穿冰舞訓練服的男生清秀挺拔，氣質沉靜，眸光深沉，波瀾不興。林冰蝶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長相如此精致的男子。他渾身似乎不沾染一點紅塵煙火氣。古代形容美麗的人為“玉人”“璧人”，果然形容得十分貼切。他身上隻穿著普通的冰舞訓練服，沒有名牌加持，卻顯得自信優秀，讓人覺得化繁為簡，簡單才是美。在芸芸眾生、飲食男女中，他顯得孤高桀驁、超凡脫俗。

男子的美貌差點讓林冰蝶忘了正事，她轉移視線，死死盯著那個被稱為袁總的男人，像注視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最後一絲希望，開口請求道：“請問您這裏還需要人手嗎？我是北華體大的大一新生，專業是運動醫學，準確來說是康複學。我真的需要一份兼職。”說到最後，語氣近乎哀求了。

被稱為袁總的男子冷冷地瞥了林冰蝶一眼。這位袁總氣場強大，給人以很強的存在感。純黑筆挺的西裝，精致有款型，高大的身軀挺拔如鬆；神態清冷又疏離，氣質優雅又蠱惑。與之前的俊美青年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款型，但兩人各有各的魅力。

穿西裝的男人不以為意，敷衍地說：“我們目前不缺人手，請回吧。”

林冰蝶找到了男人話裏的重點，神情急切地說：“您說目前不需要，也就是說以後會需要了。我求您了。我真的喜歡冰舞，特別特別喜歡。所以請給我一次機會吧。”

穿冰舞訓練服的男生挑眉問道：“你喜歡冰舞？”

他說起話來語氣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但有些少年老成和冷靜自持。說罷，他仔細打量著林冰蝶。

林冰蝶點頭如搗蒜，說：“我從小就有一個冰舞夢，我來俱樂部打工，就是想有機會在冰場上馳騁一下。”

穿西裝的男人不吃這套，直截了當地說：“你想蹭冰啊？不是本俱樂部的會員，不能滑冰！”

林冰蝶加重籌碼，迎合對方的需求：“我可以為俱樂部多幹活兒！什麽雜活兒都可以幹。另外，就算工資減半，我也心甘情願。”

她眼裏的渴望意味太濃，那個穿冰舞訓練服的男子打量了她幾眼，略有動容，說：“袁總，她是體育大學康複學專業的，正好符合俱樂部的需求，而且大一新生課也少，她對工資又沒要求，反正早晚要招人，不如就錄用了她吧，省得到時候再費心。”

林冰蝶內心緊張不已，目光不住地在兩人臉上流轉。有穿冰舞訓練服的男子幫忙說話，穿西裝的男人就點頭同意了，說：“你每天下午六點之後來俱樂部整理器材、打掃衛生。工資經理會給你按月結算。”

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請求，還不如那個男生隨意的一句話。雖然心裏麵這麽想，但林冰蝶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一迭聲說：“謝謝您！謝謝您！”

穿西裝的男人沒有搭理她，揚聲對接待林冰蝶的女工作人員說：“帶她去簽合同。”

離開時，林冰蝶向男生投去感激的一瞥。男生淡定微笑，那種冷靜與驕傲，是生活在良好環境裏的人特有的成熟姿態。

跟隨工作人員的腳步，經過俱樂部的訓練場時，林冰蝶情不自禁駐足觀望。純白的冰場晶瑩剔透，幾對身著冰舞訓練服的男女腳踩冰刀鞋，在偌大的冰場上肆意徜徉，一副忘我享受的神情。林冰蝶亦陶醉於眼前的光景，記憶的閘門一下被打開，思緒不覺飄回了從前。

彼時林冰蝶才八歲，有一次，她在電視上看到了一對俄羅斯組合精彩絕豔的冰舞表演。那一瞬間，她心中的某一部分被擊中了。她對這項優雅唯美的冰上運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於是經常看與冰舞運動有關的節目。內心的喜愛之情也隨之慢慢發酵升華，最終她順理成章地愛上了冰舞。

不僅如此，她所在的小學附近有一個冰上訓練基地，會有花滑和冰舞運動隊在裏麵訓練。一有時間，她就跑去觀摩，並模仿隊員們的動作。一開始模仿得青澀又拙劣，惹得一些人哈哈大笑，但她毫不在意外界的幹擾，仍舊堅持不懈地練習。沒過多久就開始漸入佳境，動作做得有模有樣，這麽著，便引起了教練的注意。

教練看這個小女孩沒人管怪可憐的，而且長得也挺可愛，有時得閑了就會指導她跳冰舞。見小家夥天賦不淺，學得很快，是個好苗子，教練便想將其吸納入隊。可是在一次訓練中，她的肩關節脫臼了。這是她小時候遭遇車禍所留下的後遺症。教練對此隻能深表遺憾，放棄了吸納她入隊的念頭。她也就此第一次與自己的夢想失之交臂，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氣餒，依舊一如往日般努力練習。

好景不長，有一天，父親發現了她的秘密，登時怒火中燒，狠狠責罵了她一頓，明令禁止她再去訓練基地。當時她感到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爸爸何以如此大動肝火。即便如此，她仍會在暗中偷偷練習，因為這是她的夢想和熱愛。這一點毋庸置疑。

“發什麽呆呢？快過來啊！”工作人員邊說邊招手催促林冰蝶。

林冰蝶這才從思緒中抽離出來，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她被領到一個辦公室，有專人跟她談了薪資待遇，自然不是很高。至於工作內容，跟袁總交代的大體一樣。如果遇到俱樂部打商業比賽，可能會提前通知她去現場幫忙。這部分錢另算，會跟薪資一塊兒發放。

林冰蝶不假思索地簽了勞務合同，旋即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心想，兼職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