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廁所有人

第二天上班,因為昨晚喝了酒,頭有些痛,渾渾噩噩的,就上了公交車。

人不是很多,我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車向前行駛著,我卻不知不覺的睡著了。要不是駕駛員大聲叫我,我還在米勒愣登在夢鄉裏。

“小夥子,回來!”下了車,正準備往事務所走,後麵一個男人的聲音叫住了我。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坐在路邊的老頭,頭發都掉了一大半,而且還發白。他帶著一副墨鏡遮住了眼睛,八字須,直直的劍眉,嘴巴微微張開,能看到裏麵發黃的牙齒,牙齒還還有一點綠色的菜葉。他麵前的地上鋪了一張發黑的布,上麵擺了一本書和一疊黃紙,一看就是典型的算命先生。

算命老頭手中拿著一根拐杖,怕我沒看見他,用力的戳了戳,然後重複的說道:“就是你,回來!”

我心想,不會是強拉著我去算命吧,這年頭什麽都有,強製拉人去住宿的,強迫人買東西的,無奇不有。我猶豫了一下,沒有走過去。

“就你了,還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啊!”算命老頭大聲說道。旁邊路過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以為是我算命了還不給錢呢。

我搖搖頭,報以微笑的說道:”對不起,我對算命不感興趣,您還是找別人吧。”

“官遠航,二十二歲,家住蘿卜寨,家中父母務農,有兄弟三人,妹妹一個……。”算命老頭昂著頭大聲的吼道。

我去,這誰啊,查戶口的,連我的底細都知道了。我趕緊跑過去,喝止了他,“我說老頭,你幹嘛呢?不是,你誰啊,為什麽要查我?”

算命老頭咧著發黃的牙齒,衝著我笑道:“官遠航,再不過來,我可就繼續往下念了。”

“老頭,你沒事吧,沒事你查我什麽底細啊,我欠你錢了還是騙了你錢財?”我氣急敗壞的問道。

算命老頭輕聲的說道:“近日,你千萬別碰水,要不然,你會有生命危險。”

我道是什麽呢,原來又是這一套。我們這一帶,大部分是以少數民族居多,所以迷信還是很盛行,有個大病小災的都會事先請巫師來看,然後才會選擇去醫院。所以,沿街上,到處可見算命的。巫師巫婆什麽的倒是不會像算命的一樣擺個地攤,但是以此為職業的也不在少數。

聽慣了那些算命的胡說八道,自己都不以為然了,甚至還沒等他們開口,都能知道他們要說什麽,倒背如流都不成問題。

不過,這老頭沒有按套路出牌,上來就直接說正題,而不是繞山繞水的說一堆沒用的廢話。不過即便如此,對於我這個無神論者來說,一點**力都沒有。

我直徑回絕了算命老頭,“老人家,您看我像是有生命危險的人嗎。您要找啊,應該找像他們那種的,越有錢的人就越迷信,找他們還能賺到錢呢。”我指著剛剛開著一輛奔馳車過去的駕駛員說道。

“好心提醒,別碰水,聽不聽由你,到時候出事了別後悔就行。”算命老頭說來也奇怪,冷冷的說了這句話後,就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東西,緩步的走了。

我皺了皺眉頭,不以為然的轉身朝著事務所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這人比較懶,每次上班都是最後一個到,但今天我到事務所後,卻發現了有個人還比我晚,那就是坐在我隔壁的辦公室經理助理白靜。每次來的時候,她都會將窗簾拉開,以便讓人知道她來了,還能實時的監視我們這幫人。

放下了公文包,感覺肚子很脹,就飛快的朝著衛生間跑去了。

剛要開門,門就自動打開了。我進去後,看了看門後,並沒有人,一個一個的蹲坑都打開了門,還是沒有人在裏麵。

沒管那麽多,於是就進了其中一間,鎖上了門,一屁股坐在了馬桶上。

“砰、砰、砰。”另一間蹲坑裏傳開敲門聲。

我心想,特麽誰瞎眼了嗎,位置那麽多,還用敲門?

剛這麽想,我旁邊的牆壁上“咚、咚、咚”的響個不停,我看到由簡易材料中做成的隔斷搖搖晃晃的,仿佛一不下心就會垮掉一樣。

“誰啊,能別惡作劇嗎?”我開口罵道。

“嘩啦啦!”聽到一陣衝水聲,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了,更別提打開門出去。

我還想著,這人真奇怪,比我晚來,卻這麽快,完事了還不出去,難道廁所的味道很好聞嗎?

過了一會兒,我完事後,收拾了一下,打開了門鎖推出去。

走出來後,我看了看隔壁的蹲坑,門是鎖上的。

我試圖敲了一下門,但卻沒聽到有人回應。使勁敲,甚至喊出了聲,本想回應一下剛才的惡作劇,然而還是沒聽到任何人說話。

難道裏麵沒有人嗎,為什麽我這樣搖晃,這樣使勁的敲,就連在外麵都聽的很清楚了,他就不覺得煩嗎?

於是,我彎下腰去,想從門縫下麵看看那人到底在不在。

從下麵的門縫裏看起,蹲坑的兩邊有一雙皮鞋,皮鞋很幹淨,像是剛擦過一樣,穿著一條牛仔褲。再往上就要將頭直接貼著地麵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奇心就是特別的強烈,非得知道裏麵的人到底是誰。於是,我跪了下來,臉貼著地板上,眼睛使勁的往門縫裏看。

就在我準備看清臉的時候,突然一張血淋淋的大臉一下子擠在了門縫處,瞪大了那雙猙獰的眼睛看著我。嚇得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倒,摔了一地。

想起那張臉,我準備爬起來,卻發現地上有一灘水,正好不偏不倚的一屁股坐在了上麵,整條褲子都濕透了。

哪還管的了那麽多,爬將起來,一溜煙的就往外跑。

在拐角處,迎麵走來一個女人,不小心就撞了上去,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前麵不遠的地方。

這時,地上撒了滿地的紙張,我定睛一看,媽呀,真想找個地縫鑽了。誰不撞,非要撞黑玫瑰黑寡婦。

黑寡婦氣急敗壞的爬起來,開口便罵道:“哪個不長眼的畜生,趕著去投胎嗎?”

我趕緊爬起來,低著頭幫忙撿起地上的那些文件,然後把臉轉向一邊,將文件遞給黑寡婦。

黑寡婦接了文件,本以為就這樣算了,她卻轉了過來,將我整個人都認出來了。

“官遠航,原來是你,又遲到了?昨晚就提醒你了,怎麽還遲到?這個月你自己看遲到了多少次了?你要再這樣,我就跟經理說了,讓他重新找人來。”

我嬉皮笑臉的強笑道:“王姐,您別啊,我就指望這份工作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但其實內心依然在想著剛才廁所看到的那一幕,那張鬼臉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之所以強笑,那也隻是因為黑寡婦是我的上司,有人敢對自己的上司不敬嗎?

黑寡婦真名叫王欣怡,事務所的人背地裏都叫她黑玫瑰,但我偏給她取了更加毒辣的名字叫黑寡婦。這名字最適合她了,平日裏對我不是罵就是說教。本來剛從大學裏好不容易解放出來,以為自由了,偏又遇到了這麽一個主。

黑寡婦根本就不買賬,瞥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說道:“遲到也就算了,工作還不認真,你看你弄點這些材料,全部都不能用。”她有將那疊文件砸在了我的手中,“給我把這些從新弄出來,我要明天早上來的時候,材料已經在我的辦公桌上。”說完,一扭一扭的走了。本來就穿著短裙,這麽一扭,整個弧度和輪廓都出來了。

我氣得在她遠走的背影後麵揮著拳頭對著空氣打了好幾下,這才算是解氣,然後拿著那疊厚厚地文件唉聲歎氣的朝著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此時,沒有人比我知道,自己其實是多麽的害怕,多麽的毛骨悚然。大白天的竟然在廁所看到那張鬼臉,也真是倒黴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