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神奇的紅花

〔美〕珍妮特·安德森著　白冰譯

從前有位公主，名字叫塔婭。每一天，她都要悲傷地在花園裏散步。每一天，她都要跪在花叢前，為她的媽媽摘一朵玫瑰。

她的媽媽是女王，病得很重。王室的醫生給她開了藥，王室的巫師為她念了符咒，可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這天，塔婭看到一張蜘蛛網粘住了一隻小毛毛蟲，小毛毛蟲極力想掙脫。塔婭走過去，輕輕地把它從蜘蛛網上拿了下來，放到草地上。突然，一隻非常漂亮的蝴蝶飛了起來，盤旋在塔婭的耳邊。

“你真善良。”蝴蝶說，“現在，我要幫助你。在那座山的山頂上，你可以找到一樣東西，這東西會使你媽媽恢複健康。”

塔婭的心歡快地跳著。她看了看那座山，那山非常高。“我怎麽樣才能到山上呢？”她問。

“沿著這條小路，”蝴蝶說，“你必須走著去，走呀，走呀，直到你看見一條河。”

塔婭沿著那條小路出發了。山路崎嶇難行，到處都是荊棘。她跌倒了，衣服被搞得又破又髒，但她仍然走呀，走呀，一直走到了那條河邊。

“蝴蝶，蝴蝶，你在哪兒？”塔婭喊著。但蝴蝶早就已經不在了。河水很深，河麵很寬。“我怎麽樣才能過去呢？”塔婭問。

“你隻能遊過去。”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啊，這是另外一隻蝴蝶，比第一隻更大更漂亮。它說：“你必須遊呀，遊呀，直到遊上那遙遠的對岸。”

塔婭跳進了水裏，河水非常涼。“我不能夠……”她說。這時，她向高處望去，高高的山在隱約地閃現，那裏的東西可以讓媽媽恢複健康。她開始遊泳。河水很涼，水流很急。但是，她遊呀，遊呀，遊到了河對岸。

“蝴蝶，蝴蝶，你在哪兒？”塔婭喊著。但是，第二隻蝴蝶早就不在這裏了。險峻黑暗的山丘，圍繞著塔婭。“我要去哪兒？”塔婭問。

“過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身邊響了起來。這是第三隻蝴蝶，比第二隻蝴蝶更大更漂亮。它說：“這裏有一條山路，你沿著這條山路爬呀，爬呀，一直爬到那個不遠的地方。”

塔婭沿著山路出發了。山路陡峭，布滿了山石。塔婭累了。她的腳被紮傷了，很疼。但是，她爬呀，爬呀，一直爬到了那個不遠的地方。在她和那山頂之間，是一條深不可測的峽穀。

“蝴蝶，蝴蝶，你在哪兒？”塔婭叫著。可是，第三隻蝴蝶早就不在身邊了。“這裏沒有路能夠過去，”塔婭說，“我怎麽才能到山頂呢？”

“有辦法。”一個聲音說。這是另外一隻蝴蝶，一隻巨大的蝴蝶，長著一雙巨大的閃光的翅膀。“你隻能飛，跟著我飛呀，飛呀，飛到那高高的山頂上。”蝴蝶說。

塔婭爬到了蝴蝶的背上，緊緊地貼在上麵。她向下望去，山石和瀑布在旋轉。蝴蝶馱著她飛呀，飛呀，她終於看到，在山頂的最高處，有一朵紅花對著太陽的餘光，正張著笑臉。

“摘下它吧。”蝴蝶說，“每一年，都有一朵新長出的花飛落到這個地方。”

塔婭從蝴蝶背上爬下來，摘下了那朵花。紅花在她的手中閃動著微光，像是一塊寶石。

“趕快走。”蝴蝶說，“你的媽媽必須在滿月升起之前，拿到這朵花。”

他們向下飛去，飛呀，飛呀，飛進了暮色之中；飛呀，飛呀，飛到了那條大河岸邊。“遊過去吧！”說完，那巨大的蝴蝶就飛走了。

塔婭緊緊地抓住那朵花，走進了深深的河水裏，向對岸遊去。突然，一股急流卷走了她手中的花。花在水中打著旋兒，被瀑布卷入了黑暗的河水中。

塔婭哭著從水中爬上來，坐在小路上，不知怎麽辦才好。天黑了，太陽早已落下去了。她再也不能向前走了。她哭著靠在一棵樹旁，輕輕地合上眼，進入了夢鄉。月亮慢慢地升起來了，山野沐浴在溫柔的月光裏。

塔婭醒了。一條小路閃著光，像一條絲帶一樣穿過樹叢，她沿著小路走回了家。她失敗了。塔婭穿過花叢，走進了花園裏。

她的媽媽坐在玫瑰花叢旁邊，微笑著拿著一朵紅花，那花不是玫瑰。媽媽伸開雙臂，塔婭跑了過去。

塔婭問：“您是從哪兒找到這朵花的？”

“有人告訴我，你從花園中出去，失蹤了。他們送我到了這裏。我躺在玫瑰花叢旁，等你回來。天色晚了，我又生氣，又擔心。就在太陽落下去時，這朵花飄落到了這裏。”媽媽說，“它落在我的手裏，看起來非常漂亮，以至於我舍不得放下它。這朵花散發著大山、大河、森林的氣味，好像整個大自然都在我的手上。我拿著它，身體不再那樣虛弱了，我變強壯了。我的病好了。你終於回到了家，”媽媽溫柔地撫摸塔婭蓬亂的頭發，接著說，“但我不想問你去哪兒了，我覺得我好像知道。”

麵對著高高的月亮，她們一起望著那座山。不知有什麽東西，飛過她們的頭頂。“可能是一隻貓頭鷹。”女王說，“走吧，該進房間去了。”

塔婭跟媽媽走著，對夜空揮了揮手。一雙巨大的翅膀拍動著，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