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精血

不知不覺天色大亮,休息一夜後,梵岩天精神十足,正坐在窗下閉目研究著天機術。

咚咚!

敲門聲在樓下響起,他睜開了眼。

門開,隻見張玥婷俏生生站在門外,清純如少女的臉上滿是緊張,怯怯看著他。

“進來吧。”他淡淡道。

就當張玥婷在疊被子時,他繼續坐著窗戶下閉目沉思。

水靈的目光有意無意偷瞄著梵岩天,張玥婷不敢太放肆,因為她還不清楚對方的脾性。

時間流逝,拖地擦窗,張玥婷幹得是滿頭大汗,極力表現著自己。

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隻聽外麵傳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

“梵長老,宗主設宴邀請了所有長老為您接風,現在請您去大殿。”

“何必這般花裏胡哨。”睜開眼睛,他嘀咕了一聲。

“知道了,你且回去,我馬上就到。”

一旁正在擦窗戶上並不存在灰塵的張玥婷停下了動作,看向正在整理衣襟的梵岩天,輕聲問道:“長老,您是要出去嗎。”

“嗯。”梵岩天微微點頭,看了她一眼。

“一會忙完,若累了,你便回去吧。”

“弟子不累。”張玥婷立刻道。

聞言,他微微一笑,自顧下了樓。

此時大殿內,隻見一張張精致的竹案排列著,每張竹案上皆擺了瓜果和酒壺,一眼看上去相當的正式。

現在大部分竹案主位上已經坐了人,細數是七人,五男兩女,他(她)們也正是滄神宗內外門的各個長老。

“我們這位梵長老架子倒是挺大,我等幾人具已到齊,他卻是沒到。”一名清瘦,頭發斑白,顴上有顆黑痣的老者似笑非笑道。

“梵長老實力超凡,有些架子倒也無可厚非的。”老者身左側一個滿麵油光的矮胖男子嗬嗬應聲道。

“或許是有事耽擱了,梵長老初臨我宗,想來被瑣事纏著了。”末座一名麵容敦厚黑發男子遲疑道。

聞言,胖子二人冷笑一聲,沒有作答。

從始至幾人卻是有四人沒有應聲,一直安靜的閉目養神。

他(她)們分別是兩男兩女,兩個男子一個是俊秀的青年,一個麵露威嚴白發老者;兩個女子則分別是一個中年美婦和一個老嫗,四人一直沉默著。

一路來到大殿門口,來往的弟子紛紛行禮問好,梵岩天也點頭致意。

看著恢宏的大門,猶豫些許,便徑直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七人頓時把目光投向他。

“讓各位久等,實在不好意思。”他淡淡一笑,對七人點頭,左右看一圈後,見隻剩下了兩個空位,一個空位在正上方,一個則在右側主位。

猶豫片刻,便徑直坐在右則主位上。

“梵長老昨日休息的可還好?”中年美婦笑道。

“滄神宗環境清幽,挺好的。”他笑應,這中年美婦是內門一個長老,名叫吳梅,昨日他已經大概知道了,因同是內門長老,他自然不會傻乎乎跟人鬧僵。

“梵長老一表人才,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不知可有道侶了?”矮胖男子嗬嗬一笑問道。

“修行之路漫遙,不敢奢求呢。”梵岩天轉頭笑應,這矮胖男子是外門長老,名叫張全輝,他也知道。

“梵長老……”

隨著眾人談笑間,柳嬋韻姍姍來遲。

見到她,八人連忙轉頭,紛紛點頭致意。

此時的柳嬋韻一襲淺黃衣裙,猶若花間仙子一般,不染塵埃,她聲出若空穀般,輕笑道:“讓各位久等了。”

“宗主哪裏的話,我等也是方才剛來。”顴上有黑痣的老者哈哈笑道,他叫孟賈,也是名外門長老。

落座少頃,她便吩咐弟子開始上菜。

“梵長老是周師叔故交,因與周師叔的約定而守諾加入我滄神宗,這次有梵長老的加入,想來我滄神宗必定會更上一層樓,為我宗日後的鼎盛,本宗敬梵長老一杯。”隻見柳嬋韻站起身,麵露笑意舉杯。

“我等也敬梵長老一杯,希望梵長老早日融入我滄神宗。”連宗主都敬酒,七人安敢獨坐?於是紛紛起身遙敬。

“各位心意,梵某心領了,既如此,那我等便共飲此杯。”心中無奈,他最討厭這種場合,但還是起身舉杯與眾人同飲。

日落黃昏,這場接風宴席持續了一天,如今眾人皆是喝得麵紅耳赤。

“明日,九陽門就要來例行收貢,諸位切記要約束弟子,勿要失了儀。”宴會將散,柳嬋韻麵色嬌紅,吐氣如蘭,與眾人正色道。

“自然!”包括梵岩天在內,都微微點頭。

昨日,柳嬋韻已經把大概事宜與他詳細說了,其中這上貢一事更是被她單獨列開細說。

修行界中各宗門等級森嚴,一級壓一級,就以滄神宗為例,像周邊那些不入流的宗門是需要每年上貢一定數量靈石給滄神宗的。

同理,滄神宗也要每年上貢靈石給附近比他大一級的宗門。

向太衝山脈內就有不少宗門,其中勢力最大的是三個中等宗門,分別是:九陽門、穿雲宗、天芷宗。

滄神宗就隸屬於九陽門轄內一個小宗門,所以每年是需要給九陽門上貢。

梵岩天雖知道這點,但心中他還是不理解這種行為。

其實他更不知道的是,在如今修行界各宗門中有一個奇怪現象,各大小宗門之間仿佛有默契一般。

就以星辰宗為例,像星辰宗這等大宗門是不會要求中等宗門或小宗門上貢的,而它們隻會要求上宗的宗門給其上貢。

同理,中等宗門也大多不會上貢給大宗門,它們隻會給比大它一級的上宗上貢。

宴會慢慢散去,各長老也相繼離去,一些弟子開始進來收拾殘羹。

抬眼見柳嬋韻被弟子攙扶著向大殿內行去,見對方搖擺的身姿,梵岩天醉醺醺,雙眼直瞪瞪,他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午夜降臨,淡雅的房間內,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二人正是柳嬋韻和梵岩天。

柳嬋韻頭痛欲裂,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尚不知自己已經被這卑鄙的家夥侮辱了。

天色很快明淨,睜開沉重的眼眸,她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坐起身又倒下了。

一旁,梵岩天翻了個身,轉醒過,一瞬間,二人四目相對。

“這……”眼前一幕,柳嬋韻徹底呆住了。

“額,你怎麽會在我房間?”刹那,梵岩天雙眼急轉,很是卑鄙無恥道。

渾身一陣顫抖,柳嬋韻張大了嘴,麵色蒼白無比。

見其麵色不似作偽,想到昨夜一幕,她強作鎮定,呼吸急促回憶著。

“莫非是我……”她暗暗咬牙,身為一宗之主,她是個冷靜的人,不禁轉頭死死看向他。

“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宗主清白,在下願意自栽以證宗主清白。”裝模作樣取出一把長劍,他聲音滿是自責,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此事就當沒發生過,你且出去吧,讓我靜靜。”一掌拍飛其手中長劍,麵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她冷冷道。

手上動作微頓,梵岩天跳下床,連忙穿衣服,也不作解釋,一溜煙便消失在房內。

“此人卑鄙至極,定是他玷辱的我。”深吸一口氣,柳嬋韻心中有了計較。

回到房間,梵岩天嘿嘿一笑,暗讚自己聰明。

打量了眼房間,幹淨清爽,他暗暗點頭。

些許,張玥婷又來了,在房間內忙忙碌碌的表現著自己。

時間很快至中午,隻見五個麵容冷峻的男子在柳嬋韻領頭下,前往大殿。

眾人依次落座在大堂,收了柳嬋韻遞來的五百塊靈石包裹,五人中一名滿臉精明的大漢開口道:“魔門弟子最近頻頻出沒在各地,爾等且要小心才是,若遇到大敵,便迅速派人來我九陽門求援,明白了否?”

“定然的,這次麻煩各位跑一趟了。”柳嬋韻笑道。

滄神宗長老包括梵岩天在內,皆站立在她身後,靜默不語。

“哪裏,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辭了。”話畢,男子點頭,五人一同出了大殿。

跟在柳嬋韻身後,梵岩天麵色怪異,送靈石給別人,還要給人說抱歉,客客氣氣送人家出去,讓他無語之極。

一直把五人送至門口,幾人才停了下來。

“回去吧!”麵無表情轉身,柳嬋韻當先進了大殿。

大殿內,眾人分左右依次坐下,靜默不言。

上方高台,柳嬋韻靜靜坐在上麵。

“梵長老留下,本宗還有些許事要與他說明白,你們且退下吧。”

七人告退離去,偌大的大廳除了兩名靜候的年輕弟子外,便隻剩二人。

“你等也退下。”轉頭示意兩名不明所以弟子,她道。

當見兩名弟子也離開後,她先是審視梵岩天,隨即閉目沉思,也不言語。

“莫非她知道了?”梵岩天暗忖,心裏嘀咕。

時間流逝著,兩人就這般安靜坐在大殿裏,誰也沒有開口。

“你知道嗎,我現在十分想殺了你。”眼眸緩緩睜開,柳嬋韻平靜看著他。

“在下確實該死。”他麵色訕訕。

“可是我知不是你對手,且滄神宗更無一人是你的對手,若我強殺你,必定要付出代價。”

聞言,梵岩天嘴角一抽,沒有再出聲。

“若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與你結為道侶。”垂目瞥他,柳嬋韻輕啟紅唇,平靜道。

“額……我的罪過,你說吧,如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定竭盡全力。”他訕訕道。

“我的境界是因為強行吃下一株冰藍花晉升的,要穩定境界,必須要有比我修為高的修士的精血強行灌入我體內,方能成功。”

“你若願意以身上的精血助我穩定境界,我便與你結為道侶。”

聞言,梵岩天皺眉。

精血是修士一身的精血所在,可以說是修士固本之源,一旦精血流失過多,輕則重傷百日,重則修為倒退。

所以,一般而言,修士是決不願意消耗自身精血的。

“我境界比她高,想必消耗不了多少精血,要不就應承於她算了?”他暗自細語。

時刻注意著這無恥之徒麵色,柳嬋韻思緒間,已經想好了對自己最有利一種處理方式,她不可能就這般平白無故被其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