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攻前夜

戰鬥幾乎每天都在進行,已經持續了將近六個星期,蘇丹變得不耐煩了。他的大炮已經毀壞了城牆上的很多地方,但是,他所指揮的一切攻擊,到目前為止都被頑強地擊退了。對一個統帥來說,現在隻剩下兩種可能:不是放棄包圍,就是在經過無數次小規模襲擊之後,發起一次大規模的決定性的總攻。穆罕默德把他手下的帕夏們召集起來舉行作戰會議,然後他用熱切的意誌戰勝了一切顧慮。這次決定性的大總攻被定在了5月29日,蘇丹以他一貫的果斷作風進行著戰前的準備工作。他下令舉行一次節日慶典,十五萬人的部隊,從最高統帥到普通士兵,全都必須完成伊斯蘭教規定的一切節慶禮儀——七種洗身[54]、白天舉行三次隆重的大規模禮拜[55]。所有現存的火藥和石彈都已運來用於炮火強攻,以便為攻城鋪平道路。各個部隊都被分配了攻擊任務。穆罕默德從清晨忙到深夜,片刻不歇。他騎著馬,沿著從黃金角到馬爾馬拉海的廣大陣地,從一個營帳走到另一個營帳,到處親自給指揮員鼓氣和激勵士兵。不過,作為一個通曉別人心理的人,他知道怎樣才能最有效地煽動起十五萬人的高昂鬥誌。他許下了一項可怕的諾言,後來他也完全履行了這項諾言,這既給他帶來了榮譽,也給他帶來了恥辱。他的傳令官敲著鼓、吹著號,四處去宣讀這一諾言:“穆罕默德以真主的名義,以安拉的使者穆罕默德的名義和四千名先知[56]的名義發誓,他還用他的父親穆拉德蘇丹的靈魂,用他自己孩子的頭顱和他的彎刀保證,在攻陷拜占庭以後,他允許他的部隊盡情劫掠三天,不受任何限製。城牆之內的所有一切:家什器具和財物,飾物和珠寶,錢幣和金銀,男人、女人、孩子都屬於取勝的士兵們,而他本人則放棄所有這些東西,他隻求得到征服東羅馬帝國這座最後堡壘的榮譽。”

士兵們用瘋狂的歡呼聲接受了這樣一個狂暴任性的諭令。那雷鳴般的歡呼聲,還有數千人高呼“Allah-il-Allah”[57]的祈禱聲,就如同一陣風暴向驚恐不安的城市卷去。“Jagma,Jagma”[58],這個詞已經成了戰場上的口號,它隨著戰鼓回**,隨著銅鈸和軍號齊鳴。到了夜裏,軍營裏一片節日的燈海。被困者膽戰心驚地從自己的城牆上看著平原和山丘上點燃起無數的燈光和火把,敵人吹著笛子,敲著戰鼓和手鼓,在取得勝利以前就大肆慶祝勝利;那場麵恰似異教徒祭司在獻上犧牲之前舉行的那種極其嘈雜的儀式。但是到了午夜時分,所有的燈火又都按照穆罕默德的命令突然一下子全部熄滅,幾千人的熱烈聲響戛然而止。然而,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與令人不安的黑暗,帶著決然的威脅,對於那些心神不定、側耳諦聽的人來說,要遠比那喧囂燈火中的瘋狂歡呼來得更為可怖。

聖索非亞教堂裏的最後一次彌撒

無需探子和倒戈投誠者,被困在城裏的人們就很清楚等待他們的是什麽。他們知道,穆罕默德已經下達了總攻的命令,那種肩負巨大義務並且麵臨巨大危險的不祥預感,就像暴風雨前的烏雲壓在整座城市的上空。這些平時四分五裂、陷於宗教紛爭的居民,在這最後幾個小時裏聚在了一起——總是等到大難臨頭之際,世間才會出現空前的團結場麵。東羅馬的巴塞勒斯[59]也下令舉行了一場激動人心的儀式,為的是讓每個人都清楚地記住他們要去奮力捍衛的東西:基督的信仰、偉大的曆史、共同的文化。根據他的命令,全城的人——無論東正教徒,還是天主教徒;無論是僧侶,還是普通教徒;無論是垂髫孩童,還是白發老者,他們全都集合在一起,舉行一次空前絕後的宗教大遊行。誰也不許待在家裏,當然,誰也不願留在家裏,從豪奢的富翁到赤貧的窮人,都虔誠地排著隊,唱著“Kyrie Eleison”[60]的祈禱歌,進入莊嚴的行列之中;隊伍先穿過內城,然後經過外麵的城牆。從教堂裏取出來的聖像和聖人的遺物被舉在了隊伍的最前麵。凡是遇到城牆有缺口的地方,就貼上一張聖像,人們相信它比世間的所有武器都更能抵抗異教徒的攻擊。與此同時,君士坦丁皇帝把元老院、貴族以及指揮官們召集到自己身邊,向他們做了最後一次講話,以激勵他們的士氣。雖然他不能像穆罕默德那樣向他們許諾無數的戰利品,但他卻向他們描述了,如果他們擊退了這最後一次決定性的進攻的話,他們將為全體基督徒和整個西方世界贏得何等的榮耀;而如果他們屈從於那些殺人放火的強盜,他們又將麵臨怎樣的危險。穆罕默德和君士坦丁,兩個人都知道:這一天將決定今後幾百年的曆史。

接著,最後一幕開始了,那是歐洲曆史上最感人的場景之一,那是滅亡之前必然出現的令人難忘的迷狂。瀕臨死亡的人們都聚集在當時世界上最為富麗堂皇的總教堂——聖索非亞教堂裏,自從基督教東西兩個教派重修舊好以來,兩個教派的信徒其實都很少來到這裏。全體宮廷臣僚、貴族、希臘以及羅馬教會的教士們、熱那亞和威尼斯的士兵與水手,所有人都一律頂盔披甲、佩帶武器,齊集在皇帝的四周:跪在他們身後的是成千上萬個畢恭畢敬的黑影——那是飽受恐懼和憂慮煎熬的老百姓,他們低著頭,口中念念有詞。蠟燭艱難地與那低垂的拱頂所形成的黑暗抗爭著,照著這群齊跪在地上禱告的人,幾千人猶如一體。那是拜占庭的靈魂在這裏向上帝祈禱。這時,牧首莊嚴地提高了自己的嗓音,呼喚著上帝,唱詩班則同他唱和。西方世界裏神聖且永恒的聲音——音樂,在大廳裏再次響起。接著,人們以皇帝為首,魚貫走到祭台前,去領受信仰帶來的安慰,持續不斷的祈禱聲猶如澎湃的波濤在巨大的廳堂裏回**,在高高的穹頂上盤旋。東羅馬帝國的最後一次彌撒,它的安魂彌撒開始了。因為在查士丁尼大帝建造的這座總教堂裏,這是最後一次有基督信仰的存在了。

在這樣激動人心的儀式之後,皇帝再一次匆匆地返回皇宮,請自己的所有臣仆原諒他以往對待他們的不周之處。然後他躍身上馬,正如他那位偉大的對手——穆罕默德此時正在做的那樣,沿著城牆從這一端走到另一端,去激勵士兵。已經是深夜了,沒有人說話,也聽不到武器的撞擊聲。但是圍牆之內的幾千人心情激**,他們正在等待著白晝,等待著死亡。

被遺忘的邊門——凱爾卡門

淩晨一點,蘇丹發出了進攻的信號。巨大的帥旗迎風一展,十幾萬人齊聲高喊“安拉,安拉是真主”,他們拿著武器、雲梯、繩索、撓鉤向城牆衝去,戰鼓陣陣,軍號勁吹,大鼓、銅鈸、笛子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殺聲震耳,炮聲如雷,匯成一場絕無僅有的大風暴。那些未經訓練的巴什波祖克[61]率先被無情地送到城牆之上——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半裸的軀體,在蘇丹的進攻計劃中隻是起到一個緩衝器的作用,目的是要在主力部隊發起決定性的衝鋒以前削弱敵人,使其疲憊不堪。這些被驅趕的替死鬼帶著數百架雲梯在黑暗中向前奔跑,向城垛和雉堞上攀登,被擊落,然後再衝上去,又被打退,接二連三,周而複始,因為他們沒有退路:他們不過是些毫無價值的人形炮灰,精銳的主力部隊就站在他們的背後,不斷地把這些替死鬼驅向幾乎是必死的境地。守軍暫時還占據優勢,即便矢箭和石塊如雨點般落下,也根本無法給身披鎖子甲的他們造成傷害。但他們麵臨的真正危險其實是疲勞——而穆罕默德也正確地估算到了這一點。城牆上的守軍全身穿著沉重的甲胄,不停地迎戰一批又一批勢如潮湧的輕裝部隊,他們一會兒在這裏戰鬥,一會兒又不得不跳到另一處去戰鬥,就在這種被動的防禦中,他們的大部分精力被消耗殆盡了。而現在,雙方激戰了兩個小時之後,天色開始破曉,由安納托利亞人[62]組成的第二梯隊發起了攻擊,戰鬥也愈加危險。因為這些安納托利亞人都是紀律嚴明的戰士,他們訓練有素,並且同樣穿著鎖子甲。此外,他們在人數上占著絕對優勢,事先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相比之下,守城的軍隊卻不得不在多個地點之間來回抵禦敵人的進攻。不過,進攻者所到之處還是不斷地被擊退下來。於是蘇丹不得不動用自己最後的儲備——耶尼切裏軍團[63],他們是奧斯曼帝國的主力部隊和精英近衛軍。他親自率領這一萬兩千名精選的年輕士兵,他們是當時歐洲公認的最優秀的戰士,齊聲呐喊向著精疲力竭的敵人衝去。現在真正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刻,城裏所有的鍾都已敲響,號召最後那些尚能一戰的人都到城牆上來,水手們也被從船上召集而來,因為真正決定性的戰鬥已經開始。就在這時,不幸的事情出現了,東羅馬軍中英勇的熱那亞人領袖孔多蒂熱·朱斯蒂尼亞尼(Condottiere Giustiniani)被流石擊中而身負重傷,被抬到船上去了,他的倒下,使守衛者的力量一時發生了動搖。但是,皇帝已親自趕來阻擋這十分危險的突破,並且再次成功地把敵人的雲梯推了下去:狹路相逢,果敢的對決,有那麽一瞬間,拜占庭似乎得救了。最危急的苦難戰勝了最野蠻的進攻。但是,就在此時,一次悲劇性的意外事故發生了,那是時間長河中神秘莫測的一秒鍾,它偶爾會讓曆史做出令人難解的裁決,正是這個事件一下子決定了拜占庭的命運。

發生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在距離真正進攻的地點不遠,有幾個土耳其人通過外層城牆中的某個缺口衝了進來。他們不敢直接向內牆衝鋒。但當他們十分好奇而且漫無目的地在第一道與第二道城牆之間四處亂闖時,他們發現,內城牆的邊門裏麵有一座被稱作“凱爾卡門”的城門,由於某種無法理解的疏忽,竟然敞開著。就其自身而言,這僅僅隻是一扇小門而已,在和平時期,當大城門關閉的時候,行人就由此出入。正因為它不具有任何軍事意義,所以在最後一夜的普遍激動中,人們顯然忘記了它的存在。這些耶尼切裏軍團的士兵驚奇地發現,在如此堅固的堡壘中間,竟然有這樣一扇門正向他們敞開著,可以從容地進入。起初,他們以為這是軍事上的一種詭計,因為他們覺得這樣荒唐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通常,堡壘前的每一個缺口、每一扇小窗、每一座大門前,都是屍體堆積如山,燃燒的油和投槍會呼嘯著飛下城牆,而這裏的凱爾卡小門,卻像星期天似的一片和平景象,大方地敞開著,直通城中心。他們立刻設法叫來了增援部隊,於是,整整一小隊人馬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就衝進了內城。那些守衛在外層城牆上的人絲毫沒有察覺,根本沒有料想到背部會受到襲擊。幾個士兵突然發現在自己的防線後麵竟然有土耳其人,於是戰場上就響起了那不幸的喊叫。在任何戰鬥中,這種喊叫比所有的大炮加起來都更為致命,那就是謠言的呼喊:“城破了!”然後,土耳其人也跟在後麵大聲歡呼:“城破了!”喊聲越來越大,它瓦解了一切抵抗。東羅馬的雇傭兵們以為自己被出賣了,紛紛離開自己的陣地,以便及時逃回港口,逃到自己的船上去。君士坦丁帶著幾名親隨衝向入侵的敵軍,但已無濟於事,他陣亡了,死於亂軍之中,沒有人認出他來。直到第二天,人們才在亂屍堆中從一雙飾有金鷹的紫色靴子上確認,東羅馬帝國的末代皇帝已經戰死沙場,以羅馬人的觀念來看,這是光榮的死法,而他的帝國也隨之煙消雲散。不過煙塵大小的一次意外,凱爾卡門,一扇被人遺忘的邊門,就這樣決定了世界的曆史。

跌落塵埃的十字架

有時候,曆史很喜歡數字遊戲。因為就在羅馬的汪達爾之劫[64]被曆史銘記之後過了整整一千年[65],一場搶掠拜占庭的浩劫開始了。一貫信守誓言的勝利者穆罕默德,履行了自己可怕的諾言。在第一次屠殺之後,他聽任麾下的將士肆意擄掠房屋和宮殿,教堂和修道院,男人、婦女和孩子。成千上萬的人如同地獄裏的魔鬼在街頭巷尾爭先恐後地狂奔。首先遭到衝擊的是教堂,金製的器皿在那裏發亮,珠寶在那裏閃耀;而當他們闖入一處住房之後,就會立刻把自己的旗幟掛在屋前,為的是讓隨後來到的人知道,這裏的戰利品已全部有主了。所謂戰利品,不僅僅是寶石、衣料、金銀、浮財,還包括婦女、男人和兒童;女人是賣給王侯後宮的商品,男人和孩童則被賣給奴隸販子。那些躲在教堂裏的苦命人,被成群結隊地用皮鞭趕了出來。老人被視為浪費糧食的廢物和賣不出去的累贅,因此直接把他們殺掉了事。那些年輕人像牲口一樣被捆綁起來拖走。劫掠的同時,還有毫無意義地肆意破壞。之前十字軍在進行差不多同樣可怕的洗劫[66]之後,所殘留下來的一些寶貴的聖人遺物和藝術品,被這一群瘋狂的勝利者又砸、又撕、又搗。那些珍貴的繪畫被毀掉了,最出色的雕塑被敲碎了,而書籍——那些凝聚著人類近千年智慧的書籍,那些本應將古希臘人思想和創作上的不朽財富永久保留的書籍,統統被焚毀或是被漫不經心地扔掉了。人類將永遠無法完全確知,在那命運攸關的時刻,那扇敞開的凱爾卡門帶來了怎樣的災難;而在羅馬城、亞曆山大城[67]和拜占庭被洗劫一空之後,人類的精神世界又遭受了多少損失。

直到取得這一偉大勝利的那天下午,當大屠殺已經結束之時,穆罕默德才進入這座被征服的城市。他騎在自己那匹金轡雕鞍的駿馬上,神色驕矜而又嚴肅,沿途那些搶劫擄掠的野蠻場麵他視若無睹,他始終信守自己的諾言,這些士兵既然已為他贏得了勝利,那麽他也就不會去幹預他們那些令人發指的勾當。不過,對他來說,首要的不是去查看戰利品,因為他已經贏得了一切,他傲然策馬徑直前往金碧輝煌的聖索非亞大教堂,那裏乃是整個拜占庭的冠冕。五十多天以來,他一直懷著渴慕的心情從自己的帳篷裏翹首仰望大教堂那光滿四射卻又無法企及的鍾形圓頂;而現在,他可以以勝利者的姿態跨過教堂的青銅大門了。不過,穆罕默德再次克製住自己的焦躁心情:他要首先感謝安拉,然後他將會把這座教堂永遠地獻給真主。這位蘇丹謙卑地從馬背上下來,伏地叩首,向真主祈禱禮拜。然後他拿起一撮泥土撒在自己的頭上,為的是讓自己記住,他本人不過是個不能永生的凡人,切不可妄自炫耀自己的勝利。在向安拉表達了敬畏之後,蘇丹這才站起身來,作為安拉的首席仆人昂首闊步走進查士丁尼大帝建造的大教堂——“神聖智慧”的教堂,聖索非亞大教堂。

蘇丹懷著好奇且激動的心情細細察看著這座華美的建築,高高的穹頂在大理石和馬賽克圖案的映襯下微光閃爍,精致的弧形門拱,由幽暗處向著光亮中次第延伸。他深深地感到,這座用來祈禱的崇高殿宇不屬於他,而是應該屬於他的真主。於是他立刻吩咐人叫來一位伊瑪目[68],讓他登上布道壇,從那裏宣講先知穆罕默德的信條。而此時,土耳其的帕迪沙阿[69]則麵向麥加,在這基督教的教堂裏向著所有世界的主宰者——真主做了第一次禱告。第二天,工匠們就得到了任務,要把所有過去基督教的標誌統統去除。基督教的聖壇被拆除了,無辜的馬賽克被刷上了石灰,而高高矗立在聖索非亞大教堂頂部的十字架,千年以來一直伸展著它的雙臂,環抱著塵世的一切苦難,現在卻跌落塵埃,發出轟然巨響。

石頭墜落的巨大聲音在教堂裏回響,同時傳向很遠很遠的地方。因為整個西方世界都在為它的倒坍而震顫。噩耗在羅馬、在熱那亞、在威尼斯回響,猶如預警的巨雷傳向法國和德國。歐洲萬分恐懼地認識到,由於他們的麻木不仁,一股天譴般的破壞力量竟從那座被遺忘的小門——不祥的凱爾卡門闖了進來,這股暴力將要遏製和束縛歐洲達數百年之久。然而曆史猶如人生,業已失去的瞬間不會因為抱憾的心情而重返,僅僅一個小時所貽誤的東西,用千年的時光也難以贖回。

[1] 小亞細亞半島,又名安納托利亞半島,黑海與東地中海之間的半島,在土耳其境內。

[2] 穆拉德二世(Murad II.,1404—1451),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第六代蘇丹,1421—1451年在位,在小亞細亞和巴爾幹地區擴大了奧斯曼帝國的版圖。

[3] 穆罕默德二世(德語Mohammed II. Fatih,土耳其語Mehmed II.,1432—1481),綽號“征服者”,奧斯曼帝國第7代蘇丹,1451—1481年在位,1453年占領君士坦丁堡,結束了拜占庭帝國的千年統治,其後又陸續攻占了歐洲很多地區,在軍事、政治、外交、經濟、文化等諸多方麵都很有建樹,被認為是土耳其帝國的真正締造者。主張宗教寬容,與意大利很多港口都保持貿易聯係。他之前曾有兩個兄長,但都不幸早亡,特別是1443年第二位兄長的死亡讓其父穆拉德二世悲慟不已,於1444年宣布退隱,傳位給穆罕默德,後於1446年由於軍隊叛亂而重掌大權直到逝世。所以1451年事實上是穆罕默德二世第二次登基。(順便提一下,在文中使用的德語名稱是Mahomet,而德文中也經常會使用Mohammed和Muhammad,這些其實都是德語中用來翻譯穆罕默德的譯名,這就同中文中也經常出現外國人名有多種譯名一樣。而土耳其語中則也寫作Mehmet或者Muhammet)

[4] 裏(Meile),歐洲曆史上使用的長度單位,具體長度不等,最早在古羅馬時期指2000步長,即1479米,至今還在英國得到使用(1英裏=1609米),而德國裏又名地理裏,指的是1個赤道度(約111千米)的十五分之一,約7420米。考慮到年代因素,這裏指的應該還是古羅馬的裏。

[5] 博斯普魯斯海峽(Bosporus),亞洲與歐洲之間的海峽,聯結黑海與馬爾馬拉海,約30公裏長,最寬處近3公裏。

[6] 加利波利半島(Gallipoli),又稱蓋利博盧半島(Gelibolu),位於達達尼爾海峽與薩羅斯灣(Saros)之間,在公元前8世紀的時候成為希臘人的殖民地,後於公元前133年落入羅馬人之手,而1354年,奧斯曼帝國占領此處,並將此作為進攻巴爾幹半島的橋頭堡。(茨威格此處似乎有誤,該半島的對麵不是博斯普魯斯海峽,而是達達尼爾海峽。)

[7] 亞得裏亞堡(Adrianopel),即今天土耳其埃迪爾內省首府埃迪爾內市,位於歐洲一側,原是拜占庭帝國的重要城市,後於1361年被奧斯曼帝國占領,1365—1453年乃是奧斯曼蘇丹的駐蹕之地。

[8] 帕迪沙阿(Padischah),原是波斯古代君王的頭銜,後主要指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與印度莫臥兒王朝的君主,意思大約相當於皇帝。

[9] 巴耶濟德一世(Bajazet I,也寫作Bayezid I,1360—1403),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第四任蘇丹,1389—1402年在位,曾圍攻君士坦丁堡,後被蒙古帖木兒俘虜,幾個月後去世,因此造成了奧斯曼帝國長達十年的混亂局麵。此處茨威格的記述有誤,巴耶濟德乃是穆罕默德二世的曾祖父,其祖父應當是穆罕默德一世(Mohammed I,1389—1421),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第五任蘇丹,1413—1421年在位,結束了奧斯曼帝國的內戰局麵。

[10] 君士坦丁大帝(Konstantin I,272/273—337),公元306—公元337年在位,是第一位尊崇基督教的羅馬皇帝,公元330年將帝國首都從羅馬遷至拜占庭,並改名為君士坦丁堡。

[11] 查士丁尼大帝(Justinian I,482—565),拜占庭帝國皇帝,公元527—公元565年在位,確立了拜占庭帝國內部的政治宗教體係,重建了聖索非亞大教堂,並且頒布了《查士丁尼法典》,對後世律法影響很大。

[12] 巴塞勒斯(Basileus),古希臘語中“君主”之意,公元7世紀之後成為拜占庭帝國皇帝的官方尊號,皇帝沒有采用原先羅馬的“奧古斯都”尊號,這被認為是拜占庭帝國希臘化的標誌之一。

[13] 斯坦布爾城區(Stambul),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市的舊城區。

[14] 加拉塔(Galata),伊斯坦布爾的城區,其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4世紀由熱那亞商人在君士坦丁堡城郊建立的據點。

[15] 第四次十字軍東征(1202—1204)原本是要攻占被穆斯林控製的埃及,但卻因缺乏資金而在威尼斯貴族的慫恿下攻占了君士坦丁堡(1204年4月13日)並大肆劫掠。後來還建立了一個短暫的拉丁帝國,而拜占庭帝國的力量卻被徹底削弱了。

[16] 主要指1346/1347—1352年爆發的大瘟疫,即席卷歐洲的所謂的“黑死病”,曾造成了2500萬人死亡。

[17] 主要指拜占庭帝國篤信的希臘正教與羅馬天主教之間的宗教紛爭。

[18] 君士坦丁十一世(Konstantin XI.,1404—1453),拜占庭帝國最後一位皇帝,1449—1453年在位,其結局後文將詳述。

[19] 聖索非亞大教堂(Hagia Sophia,來源於希臘語,“神聖智慧”之意),東羅馬帝國皇帝的加冕教堂,拜占庭建築藝術的經典之作,公元532—公元537年由查士丁尼大帝在原先兩座被毀教堂的原址上建造而成。1453年後被改為伊斯蘭教清真寺,1934年後成為博物館(世界文化遺產)。

[20] 槳帆戰船(Galeere),歐洲中世紀地中海地區使用的人力推動的戰船,能荷載200~500人,主要依靠奴隸和戰俘劃槳推動。

[21] 費拉拉(Ferrara),意大利東北部城市,曆史上曾是文藝複興時期的中心城市之一。

[22] 佛羅倫薩(Florenz),意大利中部城市。應希臘方麵的請求,當時的教皇尤金四世(Eugenius IV.,1431—1447年在位)於1438年在意大利費拉拉主持召開天主教教會普世公會議,討論羅馬教會與希臘教會合一問題,有七百多名希臘教會代表參加,一年後會議移至佛羅倫薩舉行,1439年7月6日通過兩教會統一的決議,希臘東正教會確認羅馬教皇為基督在世代表,具有首席地位。

[23] 普世公會議(Konzil,東正教方麵叫Synode),是傳統基督教中具有普遍代表意義的世界性主教會議,負責審議或表決重要教務和教理爭端。

[24] 此處茨威格的記述似乎有誤,當時的牧首應當是阿塔納修斯二世(Athanasios II,1450—1453年在位),而格列高利三世(Gregorius III.,1443—1450年在位)乃是其前任,但由於其與羅馬教廷合並的主張遭到了極大的反對而不得不於1450年放棄牧首一職,然後逃到了羅馬,並於1459年死於該處。

[25] 指當時的教皇尼古拉五世(Nikolaus V.,1397—1455),1447—1455年在位,被視為第一位文藝複興的教皇。

[26] 聖斯皮裏宗(Spyridon,也可以寫作Spiridon,而茨威格文本中誤寫作Spiridion),公元270—公元348年,雖然隸屬東部教派,卻是同時受到東西兩大教派承認的宗教聖徒,其遺體原本安葬於塞浦路斯,後在拜占庭與阿拉伯帝國戰爭期間被轉移至君士坦丁堡,據傳說在挖掘時發現其遺體不腐,並且散發出羅勒草的香氣。1453年,君士坦丁堡被占領後,其遺體被轉移至希臘克基拉島(Korfu),因此被認為是該島的守護神。其紀念日是12月12日。

[27] 即後來土耳其治下的第一任君士坦丁堡牧首金納迪烏斯二世·斯科拉裏奧斯(Gennadios II. Scholarios,1405—1473),係當時反對派的主要領袖,後由於其反羅馬教會的立場而被穆罕默德二世任命為君士坦丁堡牧首,1453—1456年在位,後於1458年、1462—1463年、1464年三次短暫出任牧首一職。

[28] 頗具諷刺意義的是,在此之前,正是希臘方麵挽救了教皇的權威。1431年,在瑞士巴塞爾召開了第十七屆天主教教會普世公會議,會議討論了限製教皇權力的問題,普世公會議主義者們要求賦予普世公會議最高的權力,當時的尤金四世教皇麵臨很大的困境。而恰好這時,希臘方麵派來使節,希望與拉丁教會溝通,結束長達幾百年的大分裂狀態。這使得教皇得以重振聲望。於是就有了接下來在費拉拉與佛羅倫薩繼續舉行的普世公會議。而部分頑固的普世公會議主義者則繼續在巴塞爾開會,直到1449年才向當時的教皇尼古拉五世表示屈服。不過,後來的尼古拉五世手中也沒有足夠的力量,隻能求助於在拜占庭當地有著很多利益的威尼斯和熱那亞,但是這兩座城市也都表現得相當猶豫,動作遲緩。

[29] 魯米利·希薩爾(Rumili Hissar,也寫作Rumeli Hisari),此處茨威格的理解有誤,魯米利·希薩爾其實就是魯米利堡壘之意,也就是穆罕默德所修建的這座堡壘的名字,位於今天土耳其伊斯坦布爾的薩勒耶爾區,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歐洲一側。而對麵亞洲一側則是巴耶濟德一世修建的安納托利堡壘(Anadolu Hisari),兩者扼住了海峽的咽喉。此外需要指出的是,“魯米利亞”與“安納托利亞”乃是曆史上奧斯曼帝國使用的地理詞匯,其中後者可能源自土耳其語,意思為“故土”,也可能源自希臘語,即“東方之國”,主要是指奧斯曼帝國的亞洲部分;而前者則指該帝國後來所占領的歐洲部分,即巴爾幹半島地區,與我們通常所說的色雷斯地區大致相當,其本義是指“羅馬人的土地”。所以前麵所提到的兩座堡壘也經常被稱為“歐洲堡壘”與“亞洲堡壘”。

[30] 薛西斯(Xerxes,前519—前465),古波斯國王,公元前486—前465年在位,公元前480年進攻希臘,在薩拉米海戰中遭遇慘敗。後死於宮廷政變。

[31] 聖米迦勒教堂(Sankt-Michaelis-Kirche),位於君士坦丁堡北麵的索斯瑟尼昂村(Sosthenion,在今天伊斯坦布爾的伊斯蒂涅區[Istinye]),由君士坦丁大帝於公元4世紀下令修建,曾在公元9世紀被毀,後得到重建。據傳說,聖米迦勒天使曾在君士坦丁堡多次顯聖,幫助人們抵禦入侵者。該教堂建築風格富麗堂皇,是後來很多東正教教堂效仿的典範。

[32] 阿迦(Aga),土耳其語“主人、兄長”之意,是對奧斯曼帝國中下層文武長官的敬稱。

[33] 帕夏(Pascha),土耳其語“首長、領袖”之意,是對奧斯曼帝國高級官員的敬稱。

[34] 土耳其語,本義是“吼叫”。

[35] 馬爾馬拉海(Marmarameer),位於達達尼爾海峽與博斯普魯斯海峽之間的內海,長約200公裏,最寬處近80公裏。

[36] 金角灣(das Goldene Horn),乃是土耳其博斯普魯斯海峽南端的海灣,約6公裏長,曆史上曾是伊斯坦布爾港口的主要組成部分,拜占庭帝國與奧斯曼帝國的海軍與海洋運輸均集中於此。

[37] 即狄奧多西二世(Theodosius II.,401—450),東羅馬帝國皇帝,公元408—450年在位,曾將帝國法律匯編成《狄奧多西法典》。

[38] 攻城槌,在西文中,該詞與公山羊一直是同一個詞,因為西方傳統攻城槌的前端都會安裝有一個(通常為鐵質)公羊頭,用作攻城的槌頭,其起源當是模仿山羊用角撞擊的動作。

[39] 加農炮(Kanone),起源於14世紀,加農一詞來源於拉丁文canna,即“管子”之意,主要指炮管較長、彈道地平的火炮。最初使用石頭炮彈,後采用鐵彈。

[40] 烏爾巴斯(Urbas),或奧爾巴斯(Orbas)這兩個譯名並不常見,國內通常的譯名是烏爾班(Urban),此人國籍也一直有疑問,有匈牙利、德國、丹麥、塞爾維亞、波希米亞等多種說法,而其職業也有鑄炮手、鐵匠和技師等不同說法。他共為蘇丹澆鑄了69尊大炮,其中5尊巨炮(又稱“烏爾班巨炮”),最大的一尊被稱為“君士坦丁堡大炮”,炮管長超過8米,直徑約75厘米,裝填的石彈重約600公斤。

[41] 色雷斯(Thrakien),古地名,位於巴爾幹半島的東南部,包括今天保加利亞的東南部以及土耳其的歐洲部分,也就是當時君士坦丁堡的背後腹地。也就是說,大炮從亞得裏亞堡運到君士坦丁堡,需要跨越整個色雷斯腹地。

[42] 方尖碑(Obelisk),原是古埃及人崇拜太陽的紀念碑,通常由整塊花崗岩製成,外形呈尖頂方柱狀,由下而上逐漸縮小,頂端形似金字塔尖,經常成對地矗立在神廟或金字塔前。作為戰利品,古羅馬皇帝曾下令從埃及運送了13座方尖碑到羅馬。

[43] 西班牙大帆船(Galeone),16到18世紀歐洲經常使用的商船與戰艦類型,其特點是高聳的船首與船尾甲板,有三桅或四桅,裝備有多種火炮。

[44] 即著名的金角灣鐵鏈,它是君士坦丁堡防禦體係的一部分,是拜占庭方麵為了防止土耳其艦隊駛進金角灣並對拜占庭城形成兩麵夾擊態勢而建立的攔海鐵鏈。

[45] 希臘火(Griechisches Feuer),是拜占庭帝國所發明的一種可以在水上燃燒的液態燃燒劑,為早期熱兵器,主要應用於海戰,曾為拜占庭帝國的軍事勝利做出過巨大貢獻,其配方因帝國的湮滅而失傳,傳說是以石油為原料。具體形象可以參考美劇《冰與火之歌》。

[46] 君士坦丁堡競技場(Hippodrom),原文為希臘文,即“賽馬場”之意,賽馬與戰車競賽乃是古希臘羅馬時期很受歡迎的娛樂活動,所以在古希臘、古羅馬以及東羅馬帝國的很多城市中都建有相關的賽馬、賽車競技場。其中,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的競技場最為知名,乃是整個帝國的運動與社交中心。帝國滅亡後被廢棄,目前隻有少量建築遺留,在其原址興建起來的則是後來的蘇丹艾哈邁德廣場。

[47] 在古羅馬,人們以紫色為尊貴。

[48] 漢尼拔(Hannibal,前247或246—前183),古迦太基名將,在第二次布匿戰爭期間(前218—前201),采取了一係列勇敢的軍事計劃,其中包括在公元前218年翻越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了意大利本土,徹底擾亂了羅馬人的作戰計劃。

[49] 拿破侖(Napoleon,1769—1821),法蘭西皇帝,著名軍事統帥,與漢尼拔一樣,1800年,拿破侖也率領大軍越過阿爾卑斯山,突入意大利,並隨後取得了馬倫哥戰役的關鍵性勝利。

[50] 幹船塢,將水抽幹,使船隻在這裏進行檢查和修理的船池。

[51] 佩拉地區(Pera),位於金角灣北麵,位於今天伊斯坦布爾的貝伊奧盧城區(Beyo?lu)。這個詞來源於希臘語,即“對麵”之意,意指金角灣的另一側。

[52] 執政團(Signoria),中世紀意大利城邦的最高權力機構,負責外交、行政和立法等,此處指的是威尼斯共和國(公元8世紀到1797年)的大議會的主席團,該共和國曾在東地中海地區取得了主導地位,後在與奧斯曼帝國的戰爭中逐漸衰落。

[53] 指的是希臘神話中的一些著名英雄,他們在伊阿宋的帶領下乘坐“阿耳戈號”,經曆了很多冒險,最終前往科爾基斯(格魯吉亞境內)將金羊毛取回了希臘。

[54] 似乎是指伊斯蘭教的“大淨”,穆斯林在節慶之前必須大淨,主要分七個步驟:舉意、洗全身、漱口、淨鼻、(除口鼻外)其他身體竅眼的清洗、洗身時摩擦皮膚及毛發、不間斷地依次進行上述動作。根據法學主張的不同,上述七步有主命和聖行的不同區分。但在戰爭期間是否有洗大淨的可能,仍然存疑,所以也有譯者認為是“小淨”。

[55] 穆斯林每日五次禮拜,按照時辰的不同分別是晨禮、晌禮、晡禮、昏禮、宵禮,穆罕默德的部隊可能由於戰爭的緣故隻進行前三項禮拜。

[56] 此處茨威格的說法似乎有誤,按照伊斯蘭教的教義來看,安拉派遣給人類的使者應該有十二萬四千多人。

[57] 應當是指穆斯林必須誦讀的清真言,即“La ilaha illa Allah”,“萬物非主,唯有真主”之意。

[58] 土耳其語“ya?ma”的德語化寫法,“搶光”之意。

[59] 參見前文相關腳注。

[60] 即基督教的垂憐經,即“求主憐憫或寬恕”之意,是基督教禮拜儀式上經常吟唱的連禱文。

[61] 巴什波祖克(德語Baschibozug,土耳其語Ba??bozuk),本意是“無首領的”或“不規則的”,乃是奧斯曼帝國在戰爭中使用的雇傭軍或非正規部隊,因其殘忍的掠奪行為、缺乏組織紀律和野蠻的殺戮而聞名。

[62] 安納托利亞地區,即小亞細亞地區的人種成分比較複雜,是印歐人種與閃含人種不斷交鋒融合的結果。這裏指在奧斯曼帝國軍隊中服役的當地部落。

[63] 耶尼切裏軍團(德語Janitscharen,土耳其語Yeni?eri),本義是“新軍隊”,乃是奧斯曼帝國的精英部隊,又稱“土耳其近衛軍”或“蘇丹親兵”等,始建於14世紀,1826年被解散。

[64] 指公元455年,日耳曼人的一支汪達爾人攻陷羅馬,大肆劫掠與破壞的事情。西方很多語言因此都有一個專門形容對文化與藝術進行極度摧殘與**的詞,那就是“汪達爾主義”(Vandalism)。

[65] 茨威格的計算有誤,汪達爾人攻陷羅馬是在公元455年,而拜占庭被攻占是在1453年,其實隻有998年。

[66] 參見前文腳注,即第四次十字軍東征。

[67] 亞曆山大城由亞曆山大大帝於公元前331年興建,後成為埃及王國的首都。城內的亞曆山大圖書館舉世聞名,後傳說它毀於兩次戰火,一是愷撒攻打埃及時放火焚燒港口,火勢蔓延至圖書館,導致圖書館半數圖書被毀;二是公元7世紀,阿拉伯人占領埃及,有人詢問歐麥爾哈裏發如何處置這些書籍,他回答說:“如果書的內容與《古蘭經》一致,那麽我們隻需要看《古蘭經》就可以了,沒必要保留;如果內容和《古蘭經》不一致,那就是異端,更不可能保留。”於是被全部焚毀。(但學界對於此事頗有爭論,認為此事並不一定真實,圖書館很有可能毀於公元4世紀基督教倡導的清除異教的運動。)

[68] 伊瑪目,即清真寺裏的領拜人,後引申為學者或宗教領袖。

[69] 參見前文相關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