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 那個女孩
申城，雨夜。
J·Hotel頂層，私人套房內。
主臥的鬆軟大**，少女眉眼緊蹙，晶瑩的唇折出水蜜桃樣的粉色，微微張開，下一秒上下兩片唇抿住，鼻尖滲出薄汗。
羊脂玉般的手指在使力，指尖曲著將床單搓捏出幾道折痕。
奈施施周身春色旖旎。
她感覺到一抹溫熱濕潤的柔軟，觸到她額頭。像電流般的刺激使她周身微顫，奈施施虛抬眼皮，看到了男人淩厲的輪廓。
好看。
她嘴角漾著笑，一雙小手抬起，抓住男人的衣領。
——將唇送了上去。
此刻外麵大雨如注，水聲嘈雜打在窗戶上，少女唇齒間的嚶嚀被雨聲吞噬。
鼻腔裏的悶哼聲，也掩蓋在男人粗重的呼吸之中。
紀斯年咬牙暗罵，少女香嫩，可他不能接住這個吻。
奈施施一吻落空。
少女的香甜在他鼻尖咫尺暈開，引人入勝。
紀斯年險些失去所有理智。
他手中的熱毛巾落在鵝絨被上，修長的手指扶住少女的肩膀，卻無意間將圓潤的肩頭包裹在了他手心之中。
奈施施不滿地聳了聳肩，肌膚細膩滑潤的手感摩擦著他的掌心，熨燙得他手背血管微微鼓脹起來。
他隻得鬆開手，握住了她的小臂，觸感卻更加滑若錦緞，纖細綿軟。
又白又嫩。
可不嫩嗎！
還沒19！
他真不願意做禽獸。
做個人吧！
紀斯年猛然抽身坐直，把人輕輕放回**。男人峻峭的細長眼角，緋紅艱難淡去。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照著剛剛的觸感比劃，手指攏出一個弧度，看向**的少女，不滿到：
胳膊也太細了。
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少女像是依舊難捱，綿軟的身子在**蜷著，白到極致的皮膚竟盈盈透出粉，周身都散發出欲色。
——粉雕玉琢。
她不差毫厘的印證這四個字。
紀斯年沉了沉氣，打開手機發信息給李銘：
【找可靠的醫生來，不要家裏的。】
“唉——”他放下手機，將**的人打橫抱起重新塞到被子下，骨節分明的手指覆上少女柔軟的發，呼氣的暖流衝擊著她的耳膜：“施施，忍耐一下，醫生馬上到。”
失去理智的少女卻繼續點火，柔軟的小手倏然抓住他的兩根手指。
她的手好軟。
紀斯年喉結滾了滾。
空氣潮濕，燈光滾燙。
“真要了命了。”
此刻他喉嚨幹涸的發緊，小腹一抽一抽地發脹。
紀斯年煩躁得撓了撓頭，簡直要將一頭黑硬利落的短發揉成雞窩。
身上簡直四處冒火。
紀斯年隻得往浴室走。
“嘩嘩——”
冰涼的淋浴澆滅他小腹下火焰。
他的理智終於回籠。
洗完擦幹，他又回到房間，叫服務員把少女整理擦拭一番後，大**剛剛過分繾綣的痕跡被抹去。
叮——
醫生帶了一位小護士，跟著李銘邁出電梯，順著鬆軟羊毛毯上樓梯。
“抱歉，頂層是老板專屬，公共電梯無法到達。”李銘解釋。
轉彎，再上樓梯，轉彎，才看見禁閉的雙門。李銘刷卡，門自動滑開。
醫生看到遠處一道欣長挺闊的背影，他側靠在走廊的牆上打電話，逆著光，因此看不出是何表情。
可依舊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這邊請。”李銘側身向崔醫生打手勢。
“查實，把人帶過來。”說完，紀斯年按掉電話，迎過來開房門，示意三人跟進來。
“中了藥，查查看。有沒有不妥。”
他的語氣沒有起伏，也明白大概率是普通的**。但是因用在了奈施施身上，讓他心神不寧。
醫生和護士操作著，紀斯年的手機震了震。
【人帶來了。】
“看好她。”他向李銘吩咐了一聲，腳下生風，剛要走出房間。看見護士正在給少女抽血，又回頭交待，“輕著點”。
醫護兩人應下，他還是不放心地親自盯著針頭拔出才離開。
年輕的小護士摸摸鼻子，小聲嘀咕：“好帥，好凶。”
走廊裏。
紀氏保鏢在最後站成一排，前麵一個著西服套裝的中年男人，帶著滿身潮牌的年輕男子。
紀斯年一抬眸就看到年輕人吊兒郎當垮垮地站在那，滿臉不在乎的樣兒，瞬間眉毛擰成結。
優越長腿邁開大步，怒氣極盛，右手將左袖擼起，露出白皙又青筋暴起的結實小臂。
到了跟前，再沒有多餘的動作，長腿高抬，用力——
紀斯年氣場全開。
“啊！”
年輕男孩痛呼一聲瞬間捂著肚子倒地，頭上汗珠大冒。
紀斯年骨節分明的手指發狠解著脖頸處出的襯衣扣子，眸色晦暗，就要有下一步動作。
“紀總，紀總。犬子確實該打。”中年男子快步上前，假意發狠地用小腿踢了地上的男孩用大半幅身軀將男孩擋在身後。“他不知……”
“老子又沒碰她！！”
年輕男子極快梗著脖子站起來，滿臉爆紅，發狠似的大吼出聲。氣極卻不敢還手，他顯然沒受過這種委屈。
紀斯年眯著眸子看向父子二人，麵色狠厲，眸中警告意味明顯。
中年男人感受到危險，不由頓住，咽了咽口水，快速打著腹稿尋找時機想再次開口。
不料，卻被紀斯年的話堵住——
“老杜，你在紀氏時間不短了。場子裏不該出現髒東西。”紀斯年眼底仍帶著責問，那中年男人雖比他年長快20歲，卻感受到他深深的壓迫感。
“是，是。我一定好好管教犬子，場子也，徹查，徹查。”
顯然，這樣敷衍的回答並不讓人滿意。紀斯年的眉皺得更深，顯示耐心消耗完畢。
“老杜，休假吧，給底下年輕人一些機會。”紀斯年轉身，往房間走。
他一句話，申城最大娛樂場所紀年·live總經理，便失了業。
老杜工作資曆久，辦事能力強，背景穩。也算得上申城娛樂場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但沒辦法，老杜的這個階層，還沒有不可替代性。
可紀氏有。
紀斯年有。
在人家的階級之下，便要臣服。
“至於你兒子，交給警察管教。”
老杜也隻能點頭應“是”。
紀斯年沒打算把紀年·live做成暗場子，這裏自然容不得少女“誤食”的“藥”。不管是最常見的**還是談之色變的毒……
他心裏突突兩下，皺著眉。
醫生見到紀斯年，上前解釋，是小伎倆，夜場裏最常見的上不得台麵的藥丸。“代謝掉後，後續不會造成身體不良反應。已經為這位小姐服用了對症藥，很快沒事。”
紀斯年這才鬆下一口氣，點頭，道“辛苦”，示意李銘將醫護二人送出去。
房間恢複寂靜，少女已經沉沉睡去。
他重新坐到床邊，看她的小臉。
她睫毛很長，密密翹出扇形。
一張臉堪稱雪白，看不見毛孔，卻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細小絨毛。
隨著紀斯年呼吸，那絨毛像會微微顫動似的。
他是不是湊得有些太近了。
他隻得離開床，走出臥室，坐到會客廳的沙發上，以免又控製不好距離。
在這兒，能看清屋裏**的人蓋著被子的輪廓。
上次見到那被子裏的人時，她才17歲。
那天是他循例每年一次回寧州老家。處理完一些舊產業的未決事項，去到墓園祭拜爺爺奶奶。
走出獨屬紀家爺爺奶奶的墓區後，一個清瘦女孩的背影引他駐足。
女孩穿著白色長裙，細細的肩帶更凸顯出她後背漂亮的蝴蝶骨。其上，腦後的馬尾被風吹動了發絲。
不知為何，那發絲飄動著，顯得，很脆弱。
紀斯年不由自主放輕腳步跟上。
她步入一片高檔墓區，大樹參天，草坪如碧。
空曠，靜謐。
最終，女孩停在其中一塊大氣複古的漢白玉石塊前，蹲下。紀斯年從側後方看著她打開蛋糕，插蠟燭，點蠟燭，吹蠟燭，切蛋糕，分蛋糕。
孤獨。
他隻覺得女孩一舉一動都透著孤獨。
脆弱又孤獨的小姑娘。
將兩塊蛋糕放在供台後，她端起另一塊就蹲在墓碑前吃。
他離得遠，看不清墓碑上的字，隻覺得她吃得喵嗚喵嗚的，從後麵看，像隻小貓。
過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下來，女孩似要起身，卻踉蹌搖晃，彎腰扶著膝蓋。
紀斯年急走幾步上前扶人：“你還好嗎？”
“……”
女孩是震驚狀，圓圓的杏眼中全是疑問。嘴角和臉頰還掛著奶油。
更像小貓了。
“我路過。”紀斯年鬆開握著人纖細胳膊的手，解釋道：“看你快要摔倒。”
女孩急忙垂著頭道謝，晃了晃手裏的蛋糕盤子：“我來找爸爸媽媽過生日。腿麻了。”
“……”
“……”
“那生日快樂。”
女孩又道謝。
她抬頭，才發現眼前這男人好高。要把下巴仰起來，才能和他對視。於是她在他眸中看到了悲憫。
“沒關係的，我會快樂。爸爸媽媽也希望我快樂，我知道的。”她兀自說著，分不清是向紀斯年解釋，還是自我打氣？
總之她嘴角上揚帶動唇部肌肉，成功地扯出了熟練笑容。
紀斯年眼中悲憫更重，小可憐樣兒。如果摸摸她的頭，他覺得那應該是在他胸口的高度。
他喉結滾了滾，隻是微微點頭，再無一言。
女孩見男人在旁有意等待自己似的，便迅速收拾了供台準備離開。
天擦黑，墓園寂靜，隻有微風把葉催出沙沙聲。
悲涼，遺憾，堅強。
他長腿信步，在她斜前方走著。
奈施施的視線隻能望到男人寬厚的肩膀，她必須要抬起頭，才能看清他利落的鴉黑短發。
就著他身上散出的悠悠香味，奈施施莫名的，感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