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陌生男子

美玲戰抖著唇瓣,又指著蘇涼兮道:“你含血噴人。”

蘇涼兮犀利的目光瞄向美玲,淡冷而決絕,“你房間繩子上的手紋,集團周邊的監控,包含你小區裏邊的監控,還有,”蘇涼兮張開帶血的手心,“這上邊的刀傷,足以夠證實。”

美玲仿佛是失去了氣力一般,忽然明白了,蘇涼兮為什麽給冤枉還那般鎮靜自如,她早就有把握,適才的她,在蘇涼兮的跟前,就如是一個跳梁小醜。

“你是一個像魔鬼一般的女人,好可怖。”美玲訥訥道。

蘇涼兮慢慢的收起掌心,並不生氣,更加冷漠,“曉的我是魔鬼,就不應該來招惹我。”

“怨不的,怨不的,怨不的你老公他都不要你!”最終那句,美玲是吼出來的,吼時心中有些暢快,可算贏了這天之驕女一回。

可吼完後,周邊出奇的寧靜,寧靜的要美玲驚慌,她惴惴不安的看向蘇涼兮。

路燈昏黯的光照投影在蘇涼兮的身體上,長長的黑睫毛在她的眼皮下留下剪影,眼睛中波瀾不驚,又好像是黑暗掩蓋了她所有的情緒。

不講話的她,給人某種無形的壓力,美玲體會到窒息,就如死亡在漫延,然後掐住了她的嗓子。

“你講話!”美玲請求道。“你講話呀。”

蘇涼兮知道,美玲的這句仿佛是一把利刃刺入了她的心髒,疼的她沒知覺。

打敗仇敵,首先要仇敵看不清她所想,要他們永永遠遠的不到想的,以倨傲的樣態,堅不可摧的心態,接納他們的挑戰。

如今的她隻可以抬高了下顎,緊抿著嘴,轉頭離開。

蘇涼兮轉頭的那刻,美玲的心中防線給擊潰,癱坐在了地下,目光渙散的訥訥自語道:“蘇總她生氣了,我要怎麽辦?蘇總會整死我的,她會怎麽整我?唔唔唔唔。”

穆夜寒看了眼給逼瘋的美玲,蹙眉望著蘇涼兮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妖眸又蒙上了一層幻影。

司機魏叔嚇呆了,他們一向冷漠,不羈,又有潔癖的穆總適才竟然握了那女人的手,還是帶血的髒手!

魏叔看著穆夜寒走過來,緊忙下車,恭謹地打開車門。

矜貴如他,上車時卻是猶疑了下,寒峻的聲響傳來:“魏叔,這事兒叫人處置一下。”

魏叔張開了驚愕的嘴,他家的穆少從來不多管閑事,今天,究竟怎麽啦?

蘇涼兮走了好長時間好長時間,都沒打到車,興許,她潛意識裏也是不想回那冰寒的家。

回那家幹嘛呢?

一年的戀愛,4年的婚姻。

藺梓陽從來都沒去過的婚房,對她而言,更多的是譏諷。

腦子有些痛,喉嚨也是不舒坦,蘇涼兮幹脆躺在了道路旁的長椅上。

望著圓圓的月亮,是八月十五了吧,農曆的仲秋節,去年農曆的仲秋節,藺梓陽帶著他媽媽在羅馬度過,撇下了她,前年的仲秋節,藺梓陽帶著他媽媽去巴厘島,撇下了她,大前年的仲秋節,藺梓陽跟他的媽媽在老家度過,撇下了她。

今年呢?

藺梓陽在的到她的心後,是不要她了吧!

她跟那給丟棄的女人又有什麽區別?

多的,興許是她的尊嚴跟倨傲,她不允準自己失敗。

可,愛情的世界中,誰先愛上,誰愛的多,就命定了失敗。

眼皮愈發的沉,蘇涼兮合上了眼。

死了,倒也利落。

穆夜寒走到椅子前,幽邃的目光緊鎖著她,她仿佛是一個沒安全感的小動物一般,身子卷縮在一塊,瑟縮發抖。

他記的7年前看著的相片是一個眉目彎彎,笑起來如若陽光一般絢爛的女孩兒,樂觀,純善,積極,全身帶著正能量,是一眼就可以要人愛上的歡樂女孩兒?

會是她麽?

穆夜寒狐疑的狹起了眼睛,幽邃的眼中就如海洋的湛藍,他屈身,自她的腦袋上取了一條發絲

蘇涼兮做了個非常長非常長的夢,夢中回了了大二那一年的暑期。

好友薑善慧把藺梓陽引薦介紹給她認識,初見時,那男人就仿佛是從裏走出來的翩躚俊男,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邪狷,俊逸,風趣,幽默。

那一年,她回鳳凰城繼續學業,某日的早晨藺梓陽從天而降,手中拿著香水百合。

蘇涼兮清晰的記的,他站在宿舍外邊的鳳凰樹下,斑斕的陽光灑在他的身體上,他帶著邪狷的笑意道:“蘇涼兮,我怕你給旁的男人奪走,因而來啦。”

那一秒,她站在宿舍的露天陽台上,體會到自己的心為他打開了個缺口。

不長時間後她感冒發熱,藺梓陽背著她跑了三公中的路,把她送至了人民醫院,一直候在她的床邊,不眠不休。

等待她醒過來,他卻是累昏倒去,昏倒前,他捂住她的手,氤氳的眼神中有些濕濡,隻道:“謝謝你,可以醒過來。”

正因為這句,她感動了。

那顆少女的心自此不再屬於自己。

一年後,在她歸國的那日,爸爸遭遇了車禍。

叔叔,以及集團的股東們,隔天便想奪取集團的決策權,繼承集團百分之四十股份的蘇涼兮在董事局上,聽著一下一下的征討聲,仿佛是在她的心間一丁點一丁點的割掉肉。

她沒想的到,爸爸的好友,親眷,在他屍骨未寒時,想謀奪的僅是集團。

藺梓陽知道後,踏著清暉而來,跟保全打了一架,衝進了董事局帶走了她。

藺梓陽的媽媽也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是條件是要蘇涼兮嫁給藺梓陽,要藺梓陽擁有總裁席位。

那時藺梓陽講的是:兮兮,沒關係,你不必嫁給我,我也是會勸服我媽幫你的。

正因為這句,還是在大四的蘇涼兮不顧媽媽的反對把自己嫁了。

她覺得,往後會過上童話般幸福的日子。

沒想的到畢業那日,她提早歸國,在藺梓陽的房間看著的是他跟薑善慧在一塊滾床單。

她清晰的記的地下躺著薑善慧的深灰色褲襪,深灰色小褲褲,而她跟藺梓陽就躺在真皮沙發上,一隻雪白的大腿放真皮沙發背上。

房間充溢著某種讓人反胃的膻甜味兒,而薑善慧動人的聲響。

那是從天堂墜入到地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