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花軼事
“王管家，您這也太不懂禮數了吧？難道不知道這是國公府嗎？”
“不要囉唆了，快帶我去見信國公，若是再晚上一些，我家老爺可就被賣進青樓了！”
“什麽？你家老爺被賣進青樓，這都是哪跟哪啊！”
“你少廢話，讓我進去！”
梧桐閣能立足於金陵這寸土寸金之地，也足以說明其實力遠非一般青樓可以比擬。其高樓立於湖泊之側，端坐樓上，可遠望千裏荷塘，更有層巒聳翠，禽鳥飛揚。
而身側還有佳人持酒而立。
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
或歌，或舞，好不快活。
“劉大人，這梧桐閣裏，可有什麽罕見的光景？”
經過先前那一番教訓，這劉印也不敢再去裝作那幅正派清流模樣。
“回仙師！這梧桐閣裏卻有四寶！”
“哦，那四寶？說來聽聽！”
“嘿，仙師，這四寶正是揚州瘦馬，西湖船娘，大同婆姨與那泰山姑子。”
“嗬嗬，劉大人，您還真是這風月場裏的常客啊！不知這四者之中，你最推崇哪一個呢？”
“要我說，這四寶各有奇妙之處，或溫婉如玉，或彪悍似馬，真叫人魂歸九鄉，而不知返也！不過最當讚歎的還是這泰山姑子，仙師不染俗塵，料想不知其中來曆吧？”
對於這些蠅營狗苟之事，季博昶自是無從得知，此時見劉印說的性起，也不由有了些好奇。
“我倒還真不知道，這泰山姑子，作何指啊？”
“仙師，這泰山姑子本是原本是泰山有一處道觀，這道觀裏多是些妙齡女子，所以往來香客不絕，這山下呢！便有些風月女子，做起了皮肉勾當，她們也做一副道士打扮。生意倒也紅火，可上山的香客倒是少了，於是那道觀的主持幹脆也決定以色事人，那道觀裏的妙齡道士，正可謂是千金難求啊！吟得了詩，誦得了法，還玩弄得起風月！”
這些風花軼事，季博昶自然是聞所未聞。
“那咱們就去瞧瞧這泰山姑子？”
“那走著！”
徐達在得知藍玉的處境後，心中大為駭然。
因為不管怎麽說，他藍玉都是和自己一同在戰場上拚殺過的兄弟，如今又怎能見他受辱而不去理會呢？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奔紫禁城而去。
瞧見徐達後，朱元璋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因為今日的麻煩事情已經夠多了，而徐達更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朱元璋打量著眼前跪著的人，過了許久，這才幽幽開口道。
“怎的，你今日是有什麽事情來找咱嗎？要是喝酒的話，咱現在沒空，改日吧！”
“上位，不是喝酒，是藍玉出事情了！”
聽到這裏，朱元璋瞬間明白了徐達的來意，他轉身坐在龍椅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徐達。
“哦，藍玉，堂堂的永昌侯，他能出什麽事情？這金陵城裏，他橫行霸道，隻有他惹人家，怎麽還有人敢惹他不成？”
徐達聽出了朱元璋的意思。
他趕忙找補道。
“上位，藍玉性格孤僻乖張，確實該罰！但眼看他馬上就要被賣進青樓了！此事若不加以阻止，傳出去，恐怕有失國體，對於上位您的顏麵來說，也是極為不利啊！”
朱元璋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麽？藍玉要被賣到青樓去了！他一個大男人要被人賣進青樓了？”
“上位，臣不敢說假話，藍玉現在已經被錦衣衛統領馮勝壓去梧桐閣了，要是再晚一些，這事情可沒辦法挽回啊！”
朱元璋明白了其中緣由，心中原本的焦躁瞬間平息了下去。
他自顧自地坐在龍椅上，而後語氣平淡地說道。
“你說的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仙師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許再管了，若是不遵從咱的旨意，你就等著去窯子裏陪藍玉吧！”
“上位，此事不妥啊！如此羞辱藍玉，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再者這實在有傷風化，有失國體啊！”
“好了，你給我閉嘴！張口閉口一個國體，他藍玉若是真為我大明著想，又豈會橫行無忌？這麽多年，咱還是太寵著他了，他若受不得這欺辱，找個地方一頭撞死了！咱也算他是條漢子，也能把他風光大葬了！要是不能，就讓他給我忍著！給我受著！莫說是他，就算是你，如果敢觸怒了仙師，咱一樣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徐達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朱元璋一甩袖子轟了下去。
“好了，你退下吧！”
徐達無奈，隻能訕訕地離開了皇宮，走出宮門之時，他還不忘回頭望了一眼。
“陛下陛下，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事到如今，他也是無可奈何，這藍玉千不該萬不該衝撞了這所謂的仙師，現在這個局麵，他也隻能是自己受著了。
徐達離開不久。
內室簾子拽開，馬皇後緩緩從裏麵走了出來。
顯然先前徐達所說的話，她也都聽見了。
“妹子？”
朱元璋看向馬皇後，眼中滿是無奈。
馬皇後歎息一聲。
“這仙師就這麽重要嗎？”
朱元璋重重地點了點頭。
“妹子，這仙師不僅救了你，指不定還能救我們的標兒，或許還能保我們國祚綿延，萬世不滅，所以這天底下誰敢和仙師作對，便是和我作對！”
“那你準備怎麽做？真的把藍玉放在這煙柳之地，不再管他？”
“妹子，這都是藍玉他自找的，咱也沒辦法，現在我出麵不等於是和仙師作對嘛！”
馬皇後微微笑了笑。
“我知道，這件事情，你確實不好處理，所以不如我去吧。”
“你去？不行不行！你乃是一國之母，又怎能去這煙柳之地？”
“一國之母，這天下誰又不是我的兒女呢？煙柳之地多半是無法謀生，才淪落至此，昔日你要飯的時候，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呢？又何苦輕賤他們，再者說，那秦樓名為梧桐閣，又哪有梧桐不落鳳凰的？”
朱元璋拗不過馬皇後，於是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唉，算了，我終究還是說不過你，那我就同你一道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