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火星生命的論戰從未止息過

根據我們目前所知的情況,埃爾頓·約翰言之有理。

不過,難道火星一直都“冷得像地獄”嗎?自從二十多年前,也就是1965年7月14日的“火星革命”之後,這個問題困擾了許多行星科學家和天文-地球物理學家。

1965年7月14日晚間,美國發射的火星探測器“水手4號”在其長達2.5億多英裏的環繞旅程途中,第一次在離火星表麵大約6000英裏處掠過火星。探測器下方,就是傳說中的火星沙漠,這是“水手4號”此次漫長星際之旅的關鍵環節。“水手4號”當晚發回地球的信息永遠改變了人們看待火星的方式。通過“水手4號”電視相機拍攝的22幅特寫“照片”以及它透過火星大氣傳出的無線電信號來看,火星環境的惡劣程度遠遠超過了任何人的想象,甚至連幾個月前人們的推測也沒有猜中它的真實麵貌。

從那個7月的夏夜開始,我便認為這一天是美國太空計劃走向衰落的起點。與此同時,“水手4號”也打碎了我們“洛威爾式”的希望找到“火星人”的最後迷夢。

洛威爾?誰又是洛威爾?

帕西瓦爾·洛威爾出身於美國波士頓上流社會的名門望族,或許可以這樣講,“水手號”探測器發射之前,人們對火星的認識和預測受洛威爾的影響最大。洛威爾相信火星上存在智慧生命,1894年,他在亞利桑那州的弗拉格斯塔夫興建了一座天文台,試圖證明自己的設想。

1894年恰逢“火星大衝”,是從地球觀測火星的最佳機會。與大約每兩年出現一次的“火星衝日”相比,火星和地球相隔很近的“火星大衝”則大約每隔17年才會發生。而1894年的“火星大衝”是自1877年兩顆行星“親密交錯”之後它們在“大衝”時靠得最近的一次。

因此,1877年的“火星大衝”促成了一係列有關這顆著名的紅色星球裏程碑式的發現。其中之一,便是人們發現了火星上的“運河”。

那一年,數量眾多的新式天文望遠鏡排好陣勢,等待著火星靠近地球的那一刻,社會各界對此事的興趣也相當濃厚。因此,如果這時向公眾宣布火星上存在“運河”,他們會比較容易接受。當最早根據地中海及其周邊的著名地區對各處火星特征重新命名的前古典學者喬凡尼·夏帕雷利又提出火星上存在“canali”,即意大利語中的“溝渠”時,大眾媒體援引了他的敘述,但canali卻被誤譯為英文的canal——“運河”。

所以,曆史就成了今天的樣子。

六十多年來,所謂的“運河”以及人們設想的火星上的運河挖掘者一直是科學界關注的重點與爭論的焦點,直到後來“水手9號”航天器沿其運轉軌道對幾乎整顆火星進行拍照,證明運河並不存在為止。

不過,從夏帕雷利提出運河存在到發射“水手9號”的這段曆史時期,圍繞著火星上是否存在運河的論戰一直沒有止息,而且許多人認為火星上的運河網絡是一個刻意挖掘出來的“工程”:

那麽,到底是誰開掘了“火星運河”?

以帕西瓦爾·洛威爾為首的一派堅信,運河的修建者是火星上的文明生物。

然而公眾輿論對火星是否適宜居住的看法卻經曆過巨大的改變。19世紀初,科學界一度認為火星與地球沒有太大的差異。然而到19世紀末,科學界和公眾的觀點發生了變化。人們逐漸發現,火星的環境比幾年前他們推斷的還要幹燥。

首先,科學家認識到,火星上的各處暗區並非大麵積的水域。接著,他們又發現火星暗區上也分布著所謂“運河”。大家開始意識到,火星是個更像沙漠的星球。隻需通過對火星大氣密度進行一些簡單的物理計算就能明白,在火星表麵呼吸,就像人站在地球上海拔50,000英尺的地方呼吸的感覺一樣。因此,在火星的環境裏,水不會長期保持液態,如果火星確實存在“海洋”這樣的大規模水體,那麽很快便會蒸發。實際上,根據這條規律,火星上唯一穩定的水源,應該存在於它的兩個極冠處。

所以,洛威爾認為“火星運河的建造者”去到了火星兩極,想把那兒的水通過運河引到赤道地區——向這個“瀕臨死亡的星球”宣戰。帕西瓦爾·洛威爾以他自己的理論為依據積極地展開了一場說服公眾的活動。他認為:不僅存在火星人,而且從地球上都能看到火星人的“超級工程”——巨大的火星運河網,說明無論從科學成就還是社會進步方麵,他們的文明都比我們先進很多。

然而,後來事實證明他想象中的運河是根本不存在的。卡爾·薩根曾經簡潔地概括說:“確實有智慧生物建造了運河網絡,不過,這個網絡不在火星上,而在地球。”

在幾次連續的“水手號”火星探索行動中,1965年7月的一個夜晚,“水手4號”首次掠過火星,證實“火星運河網絡”不過是個錯覺——它們不過是火星表麵的一些隨機出現的痕跡,是觀察者的眼睛和大腦自動把它們聯係到一起,當成了某種複雜的圖案。

“火星人”的傳說也成了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