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買命錢
我們老家有句古話,叫做七月半,鬼門開,中元節,莫入墳,有人喊,不回頭。
意思是說,七月半是鬼節,千萬不能去墳地,聽到有人喊你,更不能回頭。
但是,我當時年紀小不懂事,這兩個禁忌是全犯了,後果就需要我一輩子來彌補。
我們鄉下都窮,但對祭祖卻注重,墳前都會擺糕點。
我和玩伴崔胖子饞嘴,趁人沒注意,就去偷吃幾塊,當時也沒啥事發生,可是回去後,我卻突然重病不起。
當時並沒有感冒的征兆,可是就是這樣平白無故的發起了高燒。
我是一個孤兒,父母去世的早,身邊隻有三叔和奶奶,算是我唯一的親人。
三叔和奶奶見我高燒不退,也是嚇的慌了神,急忙把我送到了鎮子上的衛生所,但輸液和打針卻並沒有用,燒一直不退。
當時我隻覺得自己渾身冰涼,就像是被放在一塊大冰冰上,並且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勒著,嗓子生疼,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打針輸液不管用,奶奶和三叔也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這時,衛生所的一位老中醫,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給我把脈,隨後臉色凝重看向奶奶和三叔。
“這孩子怕不是生病,是得了什麽癔症。”
所謂癔症,也是他們行裏的話,說簡單點,就是被一些髒東西纏上,看上去是得了大病,可實際上,卻不是這麽回事。
奶奶和三叔聽了,也是嚇了一個激靈,我們村子位於山區,對於鬼怪之事更是深信不疑,眼下聽到老中醫這麽說,他們這心裏更為擔憂。
當時啊!我三叔和奶奶嚇的臉色蒼白,對那個老中醫連連說著好話,甚至都跪在他的麵前。
老中醫歎了口氣,拿出銀針,在我的胳膊上紮了幾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隻見銀針拔出的一刻,竟然帶出一些黑色的血跡,過了約莫五分鍾,我慢慢醒來。
奶奶和三叔見我蘇醒,燒也在此刻退了,都欣喜不已,對著老中醫又是感謝,又是磕頭。
老中醫見我醒來,聲音輕和詢問:“小夥子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麽,墓地之類的地方?”
我嗓子發幹,奶奶遞給我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這才點點頭,說起了,我和崔胖子去墳地的事情。
老中醫聽了,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什麽時間去的?”
我也知道自己是遇到什麽邪乎事了,不敢隱瞞,老實回答。
“中,中午!”
老中醫的臉,瞬間變了顏色,他扭頭朝著黑乎乎的外麵張望一眼,隨後快步走到門口,從衣兜裏拿出一個鈴鐺,掛在了門口,這才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要是中午可就壞了,正所謂陽極必陰,陰極必陽,中午是一天內陰氣最重的時辰,恰好今天是中元節,鬼門開,說來也是命大,能活著走出墓地,也算是上天保佑。”
奶奶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沉,三叔更是當場給我一個巴掌,嗬斥一句,隨後問向老中醫現在還有沒有什麽法子,救我。
老中醫撫摸胡須,歎氣搖頭:“這我也說不好,剛才那幾針隻是暫時驅除邪氣,這種事情,還是得找懂行的人來解決。”
奶奶和三叔互相對視一眼,他們的腦海中,不約而同想到一個人,便是村裏的棺材楊。
棺材楊是村裏一位陰陽先生,在村裏開了一間棺材鋪,本事也是有,在我們十裏八鄉,若是誰家出了什麽邪事,都會找他解決。
奶奶給老中醫包個大紅包,作為感謝,我們也就離開了醫院,路上三叔不斷對我責備,說是老張家就剩我一個獨苗,還一個勁的作死,生怕自己家不絕後。
我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反正三叔是罵了我一路,等回到家,已經是下午。
由於高燒了一夜,我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還是三叔把我抱著放在**,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我躺在**,回想著這事,崔胖子可是和我一起去墳地的,我出事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由於是發小,我對於崔胖子的安危,還是很關心的,就讓奶奶去打探一下,奶奶本來不想去的,但拗不過我,便出去了。
過了一個來點,奶奶神色驚懼的回來了,這次並沒有帶來什麽好消息,反而讓我得知了崔胖子的噩耗。
他死了……
聽奶奶說,崔胖子麵色猙獰,眼睛瞪的賊大,都快要從眼眶中掉出來,明顯是被什麽東西嚇死的。
我聽的更是膽戰心驚,崔胖子死了,還是被嚇死的……
這個聲音,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不知怎麽,我也渾渾噩噩的進入夢中。
等我再次醒來,發現床邊坐著一個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他身著一身長袍,頭發有些白發,一雙眼睛不見濁色,十分清澈。
這位就是棺材楊,也是三叔請來救我的人。
“楊先生我侄子他,他怎麽樣了?”
棺材楊緊鎖的眉宇沒有舒展,他歎了口氣道:“有些麻煩。”
說完,那雙清澈的眸子,微微眯起:“你是不是撿了什麽,不該撿的東西?”
未等我開口,一旁的三叔頓時火冒三丈:“你個小兔崽子快點說,撿了什麽?”
我也是很委屈,就是嘴饞和崔胖子撿了點貢品,也沒撿什麽別的。
我把撿貢品的事情,跟棺材楊說了,當然,說了之後,也少不了一頓三叔的謾罵,甚至都要動手揍我,好在棺材楊在這,給攔了下來。
“不止,撿些貢品絕對不會如此,你是不是撿了什麽錢?”
我聞言也是愣了愣,急忙搖頭:“沒,我沒有,我沒事撿紙錢幹什麽?”
棺材楊微微搖頭,快速身手,從我的衣兜裏拿出一遝錢,約莫有五六千左右,上麵被一條紅繩捆綁,在錢的後麵放著一縷頭發,以及一張紙條。
棺材楊抽出紙條,我見到上麵的字,嚇了一個激靈,奶奶和三叔也是如此。
因為那張紙上,寫著六個血紅色字跡。
‘錢拿了,命歸我!’
棺材楊哼了一聲,把這張紙條撕個稀碎。
三叔急忙詢問我還有沒有救,三叔膝下無子,也沒有結婚,我從小也沒有父母,三叔待我如同親生兒子一般,現在我出了事情,他不免著急。
棺材楊剛剛舒展的眉頭,再度鎖起:“事情有些難辦,我問你,這錢是不是你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