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胡同七號

我們的小園庭,有時**漾著無限溫柔:善笑的藤娘,袒酥懷任團團的柿掌綢繆,百尺的槐翁,在微風中俯身將棠姑抱摟,黃狗在籬邊,守候睡熟的珀兒,它的小友小雀兒新製求婚的豔曲,在媚唱無休——我們的小園庭,有時**漾著無限溫柔。

我們的小園庭,有時淡描著依稀的夢景;

雨過的蒼茫與滿庭蔭綠,織成無聲幽冥,

小蛙獨坐在殘蘭的胸前,聽隔院蚓鳴,

一片化不盡的雨雲,倦展在老槐樹頂,

掠簷前作圓形的舞旋,是蝙蝠,還是蜻蜓?我們的小園庭,有時淡描著依稀的夢景。

我們的小園庭,有時輕喟著一聲奈何;奈何在暴雨時,雨槌下搗爛鮮紅無數,奈何在新秋時,未凋的青葉惆悵地辭樹,

奈何在深夜裏,月兒乘雲艇歸去,西牆已度,遠巷薤露的樂音,一陣陣被冷風吹過——

我們的小園庭,有時輕喟著一聲奈何。

我們的小園庭,有時沉浸在快樂之中;

雨後的黃昏,滿院隻美蔭,清香與涼風,

大量的蹇翁,巨樽在手,蹇足直指天空,

一斤,兩斤,杯底喝盡,滿懷酒歡,滿麵酒紅,連珠的笑響中,浮沉著神仙似的酒翁——

我們的小園庭,有時沉浸在快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