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誰……誰被殺死在這裏?”阿杉婆聲音顫抖,幾乎不能成言。

“咦?”阿通提著燈籠來到走廊,阿吟也戰戰兢兢地向外窺視。

那個人既不是武藏也不是又八,是個從沒見過的武士。阿杉婆雖然嚇了一跳,但也放下心來。

“是誰下的毒手呢?”

阿杉婆自言自語著,然後急忙轉過頭對阿通說:“如果被牽連進去就麻煩了,快點回家!”阿通心想,這個老人隻在乎兒子又八,來這裏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阿吟姐已經夠可憐的了,萬一真有什麽事,她也應該留下來安慰阿吟。於是她說自己晚一點再回去。

“這樣啊!隨你的便!”阿杉婆毫不猶豫地一個人先走了。

“您提著燈籠吧!”阿吟親切地問她。

阿杉婆卻說:“本位田家的阿婆,還沒老到走路要用燈籠!”

真是個不服輸的老太婆。阿杉婆出了門,她掖好裙擺,徑自走向滿是露水的野地。

“阿婆!請等一等!”她才一出新免家,就被人叫住了。看來,她還是要被牽連進剛才那起凶案。對麵那個人影橫握大刀,手腳都戴著護甲,樣子十分威武,是個從沒見過麵的武士。

“您是從新免家出來的吧?”

“是的,沒錯……”

“您是新免家的人嗎?”

“怎麽可能!”阿杉婆急忙擺手。接著說道:“我是河對岸鄉士家的老婆子。”

“那麽,您兒子就是那個跟新免武藏一同去關原參戰的本位田又八嘍?”

“是的……但不是我兒子想去,而是被那個惡藏騙去的。”

“惡藏是誰?”

“就是武藏那家夥!”

“看來,他在村裏名聲很壞。”

“您也知道?他就是一個活閻王,我那傻兒子竟會跟那種人交朋友!為此,我不知掉了多少眼淚。”

“聽說您兒子在關原戰死了。但是,您別難過,我會替您報仇!”

“您是?”

“我是德川軍的兵士。關原大戰後,參加過姬路城的圍捕行動。現在,我們奉命在播州邊境設立關卡,盤查過往行人。這兒的……”他指著後麵的土牆繼續說道,“那個叫武藏的家夥,在關卡處逃跑了。我們知道他以前是新免伊賀守的人,曾在浮田軍中效命,所以一路追到了宮本村——但是,那家夥非常棘手,我們一連追了好幾天,想趁他跑累時抓住他,可總也沒得手。”

“啊……原來如此。”阿杉婆不住點頭。她終於明白,武藏為何不敢在七寶寺露麵,也不敢回到姐姐家。她一想到武藏撇下又八自己回來,心中就憤憤不平,於是說道:“這位軍爺……武藏再怎麽厲害,要抓他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我們人手不夠。就在剛才,我們的一個人還被打死了……”

“我老太婆倒有一條妙計,您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