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動用家法
雲瀟心裏想著別的事情,沒有留意墨楚玄說話的音調有所變化,反應過來的時候主角已然端坐在椅子上。
今日來王府的事情有了一個結果,跟過來的那個跟屁蟲回去之後,自然會和辛姨娘一五一十的匯報。
如今的情況,辛姨娘就算不信,有了這番轉達,也不得不信她和王爺之間的關係,日後應該會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收斂。
雲正廉自詡士大夫的尊嚴,不會輕而易舉地到店裏來圍堵她,卻不保證不會派人強行把她帶回家。
從王府回來後,剛走到半途中,雲正廉派來的人便截停她的馬車。
其實早該料到有這麽一回事兒,畢竟之前她讓雲正廉在自己的頂頭上司麵前沒了臉麵,這件小事兒都不能滿足頂頭上司,日後還談何在上司麵前有臉。
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位張大人,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把那東西搞到手。
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官運亨通還是為了自己的財路,他都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如今又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何樂而不為?一定會越發的使出手段讓雲瀟屈服。
“小姐,您多日未回府中,老爺有些擔心,特派我們過來親自接小姐回家。”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在此處發生爭執,有些過於礙眼了,而且這一行人少說要有八九個壯丁,此番來便是鐵了心的想要把她帶回家。
無謂的爭執是沒有用的,幹脆就隨著他們回去。
書房裏,雲正廉坐在書桌前,書房的另一邊擺著許久不見的家法。
看來今日他不止鐵了心的想要讓她回來,還鐵了心的想要從她口中摳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若是不從,一旁的家法就是嚴刑逼供的工具。
小花方才心焦氣躁,想要跟著進來,生怕自家小姐會有什麽事。
但無奈雲正廉下了命令,隻讓雲瀟一個人進來,她被攔在門外,若是小花看到書房裏擺放著的家法,估計要急哭了。
“這麽久不回家,在外麵開了一家店就把自己的心開野了,還把不把這裏當成你的家!”
書房裏沒擺放什麽椅子,就算是有估計也不是給她坐的。
雲瀟站在一旁,安安靜靜的看不出半點忤逆,更看不出半點屈服。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昨天才在院子裏與父親偶遇,哪裏是我許久不回家,隻是我與父親的時間都撞不上,女兒這段時間沒能給父親請安,女兒知錯。”
能退能進才是智者行為。
雲正廉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他板著臉坐在書桌後麵,拍了拍手,外麵進來兩個家丁。
那兩人直接上來架起雲瀟,將她強行放在一旁提前放好的家法矮凳上。
雲瀟根本掙脫不過兩個力氣極大的男人,隻能任人魚肉的趴在其上。
“父親,您不費青紅皂白就想對我用家法,這若是傳了出去,你公正廉潔的麵子往哪裏放?難道您就是這樣一個什麽都不說,一味的施暴的人嗎?!”
雲正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輕輕抬起一隻手,架起雲瀟的兩個男人拿起一旁的木棍,第一棍毫不留情的就打了下去。
不愧是傳家這麽多年的家法,打在人身上是一股鈍痛,木棍離開皮肉許久,那股痛感還能回味無窮,一陣深過一陣,簡直要直擊骨髓之中。
雲瀟狠狠的瞪著雲正廉,後者隻是閉目養神的坐在椅子上,聽著木棍擊打皮肉的聲音,他臉上沒有半點憐憫之情。
好似被打的人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屁股上的皮肉已經疼得失去知覺,上位者終於抬手製止。
也終於解釋了,這一頓打是為了什麽。
“這是你前幾天對張大人無禮的懲罰,接下來父親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若是再又不從,家法處置。”
雲瀟滿頭大汗,她咬牙切齒,但此時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隻能咬牙切齒的點頭。
“父親有什麽盡管說,何必用這種手段,平白讓我們父女之間的情分都變薄了。”
雲正廉搖了搖頭,略帶諷刺道。
“子女不孝是父之過,你這些天在屋外受盡了追捧,又有官家為你作保,你的心氣兒都變高了,現在見到父親根本就沒有數月之前那般恭敬,為父是應該好好的教訓教訓你,省得你日後惹出更大的禍端,父親也是為了你好。”
隨後他又搖了搖頭,略帶不讚同的看向雲瀟。
“你看你這樣的眼神,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態度嗎?看來方才那一頓打並沒有讓你吃了教訓,反而讓你怨恨起為父來了!”
這麽多年來,雲瀟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從前她若是心有不平,直接動手就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打碎壓製往肚子裏吞,無盡的委屈,卻隻能恨恨的看著始作俑者。
或許是雲瀟滿臉的不服氣,徹底激怒了雲正廉,他二話不說繼續讓家丁又打了兩棍,在原本已經紅腫的皮肉傷傷上加傷,傷口隻會越發嚴重。
“我這個當父親的今天就要告訴你,無論你在外有多麽厲害,回了這個家,隻要踏進這個家一步,你就隻能是個晚輩,還容不得你在家裏當家作主,父親為你討要,什麽也容不得你拒絕。”
原來,還是為了那樁事兒,為了銀子是可以將女兒打的半死。
這樣的父親,倒不如從始至終都沒有過。
“所以父親這次把我抓回來還用上了家法,就是為了向我要那個配方嗎?父親如此處心積慮卻隻是為了碎銀幾兩,父親覺得你今日的教訓是否站得住腳。”
雲正廉向來姿勢清高,他嘴上不承認,但心裏對銀錢和名譽這些東西看得比什麽都重,但若是旁人揭發了他,他臉上一時掛不住,惱羞成怒是有的。
“你胡說什麽?看來打的還是不夠狠,非要讓你這次吃夠了教訓,日後才知道對父親該用什麽樣的態度!”
兩棍下去,雲瀟卻隻是悶哼兩聲,她不屑於在這樣的小人麵前露出自己虛弱的一麵,對於她來說這是恥辱。
“父親為了家族,在官場上奮力向前,卻沒有想到你這個不孝子在背後拖了父親的大腿,拖了家族的繁榮,因為你一個人這件小小的事兒給父親惹來多大的麻煩,自始至終你都不在乎,你隻在乎你自己,絲毫沒有家族共同的榮辱之心!”
“所以父親此番隻是為了向我要一瓶美白粉,把我打的半死?”
說到最後,她虛弱的說不出話來,卻露出諷刺的笑。
隻是想打罷了,還需要什麽?
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那瓶美白粉不過隻是一個理由罷了,自始至終,它都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有的隻是雲正廉心中的憤懣與不滿。
“胡說,一直到現在你還在對父親不敬!”
父女兩個之間是如水火,一人站在絕對的優勢,一人站在絕對的劣勢,卻不想外麵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辛姨娘哭哭啼啼的過來,旁邊還跟著幸災樂禍的雲嬋。
“老爺!老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辛姨娘來的可真是時候。
“老爺!您怎麽這麽狠心,您看您把小丫頭打的,她一個女孩子家家,還沒有出閣,要是在身上落了傷疤,日後可怎麽辦才好呀?她就算是犯了錯好好的說兩句不就好了嗎?犯得著用得上家法還打了這麽多棍!”
雲正廉猛的歎息。
“她從小沒有母親教養你,這個做姨娘的又太過寵溺,才養成了他今日這樣無法無天的性子,就連我這個做父親的話她都不聽,日後誰管得住她,現在打死她的好,日後別讓她丟了家族的臉,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辛姨娘一陣匆忙跑到雲瀟旁邊,一把抱住她,用手裏的手帕擦了擦雲瀟臉上的汗珠,心疼道。
“你看你這丫頭性子就是倔,你父親說什麽你就應了他就是了,何必在這裏和他強,他脾氣暴躁,你還能不知道嗎?你這丫頭脾氣完全隨了你父親,你看這身上被打的,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恢複,姨娘看著你都心疼。”
雲瀟最見不得惡人如此虛偽的模樣,好像她才是天降正義的那一方,她用最後一絲力氣將辛姨娘推開。
她一個如此虛弱的人,就算用盡全力又能多大的力道,但姨娘就是因為這一腿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整個人跌坐在地麵上。
雲正廉勃然大怒。
“你果然是欠教訓,姨娘這麽好心的過來扶你,還為你說情,你就是這樣對她的,我看你今天受的還不夠重,不然怎會這麽沒有教養,從小到大難道我是這麽教你的嗎?你那個母親死的早,把你管成這個樣子!”
隨後他一把搶過家庭手裏的棍子,自己親自上手打了兩棍,這樣的力道比方才不知道要大多少,雲瀟隻覺得自己背部的骨頭都有斷裂的聲音,但她硬生生的咬住自己的手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