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將軍威武

柳湘君再次醒來,睜眼就看見舒鄴城殷切擔憂的目光,緊瞧著她。

醒頓過來,柳湘君瞳孔緊縮,死死地盯著他,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醒了,誒呦,你可終於醒了。”

舒鄴城激動地轉身想去叫護士,結果剛一開口,就被柔韌有彈性的繩子鎖住了脖頸。

繩子猛地縮緊,勒得舒鄴城仰躺在病**,頃刻間就翻了白眼兒。

“舒鄴城,你去死吧。今天我就用你的人頭,祭奠我枉死的父兄。”

柳湘君拚盡全力,恨不得立刻就勒死這個不仁不義的昏君。

可惜那根輸液管承受力有限,繃斷了開來。

**飛濺,同時在貫力下她也仰摔回**。

“咳……咳咳。你怎麽回事,我,我這麽細心照顧你,擔心你,你竟然想勒死我啊你。”

舒鄴城連滾帶爬地爬走,就怕柳湘君又突然暴起掐死他。

認識這麽多年,柳湘君從來都是善解人意,溫溫順順的。

那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動不動就西施捧心的嬌柔模樣深得他心。

所以舒鄴城才答應娶她回家。

可剛剛,那分明就是一隻下山的母老虎,拿他當獵物來的。

“舒鄴城,拿命來,今日我定要你血債血償。”柳湘君跳下病床,甩掉手上的監護儀器,眼眶發紅地奔他而來。

舒鄴城大驚失色,爬起來就要跑。

“喂你講不講道理,婚車出事也不是我開的車。血債血償,麻煩你去找司機好嗎!救命啊……詐屍了,要殺人了……”

舒鄴城屁滾尿流地大叫,護士站終於來人,兩個年長的護士奮力一起才把柳湘君給治住。

“家屬,病人現在情緒激動,請你先保持安靜。”

“放開本將軍,爾等鼠輩以多欺少算什麽英雄。有本事與本將軍決一死戰!”柳湘君渾身戾氣,那叫一個英雄蓋世。

護士一呆,舒鄴城也呆。

“咳,舒先生不用擔心,您夫人隻是‘術後綜合症’比較嚴重。也還好,她隻說自己是個將軍而已。前幾天隔壁有個女的醒過來自稱本宮,說什麽她是皇後,還要我們醫護人員對她行跪拜之禮,不然就要滅俺們九族。”

護士聳肩攤手,無奈地又說:“習慣就好,要不您先出去緩緩?”

柳湘君突地冷冷苦笑:“皇後?白飛飛那賤人也敢居於後位!”

眾人齊齊看向麵色淒苦的柳湘君,心道:

這術後綜合征還有連夢的?

感情她們都認識?

舒鄴城才不想多留,多呆一分鍾都是對自己生命的不重視。

於是趕緊閃人。

“舒鄴城你這卑鄙小人,站住……”

柳湘君使出渾身的力氣,也掙脫不開兩個護士的束縛。

兩位有經驗的護士很快拿出束縛帶,把她固定在病**。

“放肆,本將軍豈是爾等可隨意捆綁的?快快鬆綁,不然軍法處置。”

柳湘君杏目寒光,滿是威嚴。

兩個護士互相遞了一個眼色,很默契地配合:

“是是是,將軍威武,將軍霸氣。將軍先稍微休息一下,小的們去請示醫生……不是,是元帥,看看要給將軍您再用點什麽藥哈,您先稍安勿躁。”

兩個護士其中一個留下看住這位‘術後綜合症’嚴重的病人。

另一位去找大夫求助。

柳湘君躺在**,拚力掙脫不得,隻覺頭腦眩暈,耳中鳴響。

難受地的她雙眼緊閉,一時間大量不屬於她的記憶和畫麵,蜂擁一般擠進她的腦袋。

‘不許你再跟那個姓舒的草包來往,聽見了沒有?’

是父親?

‘你大哥說要給你介紹一個海外留學回來的精英,有才華,人長得也英俊……’

大嫂?

“小姑姑小姑姑這個給你,可好吃啦!”

是二哥的兒子小榮……

‘爸,咱們還是別逼小妹了。那姓舒的雖然不成器,但看起來應該不會欺負小妹。隻要湘君喜歡,就隨了她吧!’

是最寵愛她的三哥……

可為何他們的衣著竟如此怪異?

柳湘君驀地睜眼,結合腦中那些完全無法理解的信息,終於得出結論。

這裏不是大墨王朝,她現在身處之地,應是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有柳湘君,舒鄴城,還有她曾經的家人們。

這一發現讓她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個世上真的有借屍還魂之事。

喜的是,她還有機會再見到至親之人。

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是悔恨,也是感恩。

悔恨自己前世識人不清,全家慘遭殺戮。

感恩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贖罪追悔。

“那個,舒夫人,您現在冷靜下來了嗎?如果還是不太清醒,有暴躁的傾向,我們現在隻能再給您用一支安定劑了。”

醫生和護士走過來,試探她的情緒。

舒鄴城戰戰兢兢的腦袋,從門後探進來,後怕地提議道:

“需要需要需要,趕緊再給她來兩針安定。實在太恐怖了,人來瘋啊這是。”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柳湘君,在見到舒鄴城的時候,立刻雙目含恨,怒火重生。

“舒夫人請冷靜,情緒激動對您的傷口不利呦。”醫生語氣輕鬆地對她改用哄孩子政策。

“不是,湘君,迎親車隊出事故,也不是我造成的,你總不能把責任都推在我身上吧?”舒鄴城愁苦著一張帥氣的臉,明明身高一米九,現在氣場隻有零點八。

又害怕柳湘君再跳起來揍他,所以縮在人後,不敢向前。

“舒!鄴!城!”

柳湘君一字一頓地叫他的名字。

舒鄴城聽了隻覺得瘮得慌,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來回應:

“哎…哎誒,我在呢。”

舒鄴城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反正被她那陰冷的眼神一盯,他就覺得自己錯了。

“你,可認自己犯下的種種罪過!”

“啊?”舒鄴城麵色艱難地蒙了一下。

柳湘君看著他那張臉,無法控製的恨怒交加。

再次咄聲說道:

“敵軍困我父親於藏狐坳半月之餘,朝廷援兵遲遲不到,以致於父親重傷不治而亡。我大哥帶兵圍剿敵軍重將,中敵陷阱於楓樹林,被大火活活燒死。二哥深入敵營燒其糧草,卻被內奸設計陷害……三哥,三哥他不諳軍事,隻曉醫藥治人。擔心我軍中受傷,隨我行軍也難逃命隕。舒鄴城,我柳氏一族為你賣命,你卻負我殺我,迎娶奸相之女白飛飛為後,你簡直罪該千誅萬死。”

醫生護士被她慷慨激昂的陳述,感染的憤憤不已。

舒鄴城也深覺實在太過分了,不由憤慨: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

又覺不太對勁兒。

看向醫護人員,心虛地請教:

“那個麻煩問一下,這術後綜合症,會傳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