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宮中亂事
李承乾一行人的車隊已經過了灞橋，浩浩****朝著長安城而去，李明軒看著即將到達的長安城，內心思緒萬千。
不得不說，大唐是個偉大的城市，此時的路上不少的車馬和商隊往來，看著一幅繁華盛景。
而此時的皇城中，確實非常熱鬧。
長安是一座有記憶的城市，這裏有來往於中原和西域的胡商。
也有正在街道上行走的世家公子和豪門千金。
位於長安城中央的朱雀大街將整個長安城分為兩半。
一般東市的人不會去西市，顯得魏晉分明的同時又彰顯著階級的劃分。
透過朱雀大街一直往裏，就是皇城。
位於中軸線上的皇城。
“陛下，出事了，六皇子發了失心瘋，正在行凶。”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正在立政殿皇後寢宮中溫存的皇帝。
榻上，身著黃色圓領衣袍的皇帝頭戴紗帽。
本來溫存的氛圍被打破。
瞪了一眼不識趣的內侍，要不是妻子在，他已經下了杖斃的命令。
用僅有的耐心看著火急火燎的奴才，疑惑的皇帝從榻上站起來，眼神中帶著不耐煩問道：
“崔環，那逆子不是在禁足嗎？怎麽回事？”
跪在地上的內侍聽到皇帝問原因，這時候才緩了口氣。
因為是內侍，對於皇帝喜怒無常，他再熟悉不過。
他清楚陛下動怒，這煌煌天威，他一介奴才可承受不起。
崔環低著頭心裏苦澀。
作為內侍，碰到這種倒黴的事情，隻能怨時運不濟。
“陛下，奴才不知。”
坐在皇帝身邊的女人便是她最寵愛的妻子，坐在皇帝身邊的女人。
沒有穿金戴銀，翠綠色的發簪別在頭上，簡單的緋色長裙，看起來更像是居家穿著，可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雍容氣質。
畢竟正是全天下最尊貴，也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皇後。
就算沒有金黃之物加上珠光寶氣的修飾，華貴不顯卻是溫柔。
仔細瞧去，溫柔中不失威嚴，好像母儀天下就是她本身。
在丈夫的身邊，她不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隻是他可以依靠的港灣，在他忙碌之餘給予溫情。
看著暴怒的丈夫，皇後安撫道：
“二郎，愔兒那孩子頑劣了一些，骨子裏不壞，缺乏管教，你把他帶過來交給妾身就是。”
看著賢惠的妻子，歎氣地皇帝道：
“哎，要是朕的子女們都能讓寡人省點心就好了。”
“觀音婢，你還是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善解人意。”
聽著丈夫的歎息話，皇後不由得身體在榻上向丈夫靠近，接著抓住丈夫的手道：
“二郎，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又有幾人知道你的苦楚，你還是過去瞧瞧，莫要讓楊妃妹妹傷了心。”
聽到妻子提起楊妃，皇帝心裏更是無奈。
楊妃為他誕下吳王、梁王二子。
兄弟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上進，謙和有禮。
一個頑劣，不知進取。
兩人的母親楊妃為梁王整天擔驚受怕，在佛前反複禱告，也是希望兒子平安。
皇帝接著傷腦筋道：
“可惜楊妃，整天為了這麽一個混賬，以淚洗麵。”
以前的李愔仗著皇子的身份和李佑被並稱為皇家敗類，在皇宮裏橫行霸道，兩人宮裏經常有無故杖斃的太監侍女。
五皇子李佑一到開府的年紀，立即被他賜婚發配封地，偌大的皇宮中隻剩下梁王一個敗類整天在折騰，今天不是偷了那個嬪妃的寵物，就是戲弄大臣家的孩子。
一提起李愔，他臉上都是愁容，此時的他隻是個恨鐵不成鋼，愁緒百結的老父親。
玄武門一直是他心裏的一道刺，雖然隱太子被誅，建成黨不是被殺就是被收複。
可是，將兄弟的妻兒老小斬盡殺絕的狠辣，無論是朝堂之上的大臣還是民間的百姓都不怎麽認可他的統治。
察覺皇後要說些什麽，已經養成默契的皇帝便道：
“觀音婢·····”
知曉丈夫的想法，皇後催促道：
“陛下，您還是快去看看吧！”
回頭看了許久自己的賢內助，這是他唯一的慰藉。
離開立政殿，出了太極宮的李世民直奔梁王發瘋的後宮而去。
心中不悅的皇帝在前，儀仗成排，緊接著後麵是侍衛以及兩邊的侍女。
大概是皇帝心情不悅，龍顏大怒的他朝著身邊的內侍道：
“崔環，朕隻是去教訓那逆子，讓這些儀仗和侍衛都散了。”
隨行的侍衛、宦官、宮女烏泱泱的一群人散去。
李世民來到後宮之中的重華殿。
李世民入眼的不是四處慌亂的妃嬪，而是正被大批的禁軍和侍衛團團圍住的錦衣少年。
說是錦衣少年，此時的他已經狼狽不堪。
身上用上好絲綢量身定做的衣服已經變得髒亂，髒兮兮的臉上依舊可以看出少年清秀俊朗，眼中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清澈。
看著被團團圍住的兒子身上髒亂，這時候的皇帝不再生氣。
心中生出舐犢之情。
他是皇帝，自稱為寡人。
他是殺兄，逼父退位，但那是被逼到了絕路。
他那時候和兄弟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如果他不搶占先機，大哥一樣會動手，到時候大哥成了皇帝，他和他的一家老小就得死。
看著將兒子團團圍住的禁軍，皇帝揮手示意道：
“都給朕退下。”
禁軍散去之後，被圍住的六皇子神情呆滯，茫然地坐在地上，癡癡地看著星空中的北鬥星發呆。
看著兒子的呆愣樣子，皇帝急忙道：
“快傳太醫。”
坐在地上的李愔聽到父親的聲音，連忙從地上起來，接著走到父親身前躬身道：
“兒臣拜見父皇。”
見兒子沒事，擔心兒子的老父親轉眼又成了子女們眼中那個威嚴的皇帝。
冷眼看著李愔，用手指著身邊慌張，蜷縮在一起的妃嬪宮女道：
“逆子，看看你做的好事。”
李愔打量著皇帝，這是他的父親，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深呼吸，心裏一直打氣，使得全身冷靜下來的李愔眼睛直勾勾盯著眼前的皇帝道：
“父皇，兒臣隻記得我是去拜見母妃的路上，突然栽了個跟頭。
然後頭昏沉沉地，像是被人控製了心神一般，直到聽見父皇的聲音，兒臣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