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入獄了?

北方的風吹過湖畔,帶走了樹上最後一片枯葉,入冬了,將軍府各個院裏都備起了冬衣,架上了碳火,當然,黎穎的院裏可就比較寒磣了,碳比李氏的還要少不說,她院裏一共也沒多少人,下派的銀子一人隻夠做一件冬衣,桃花在一旁不滿地抱怨著,黎穎剛剛哄睡黎綿,走出裏臥,歎了口氣道“罷了,我也不想與她們爭,銀子不夠就拿我們自己的補點,再怎麽著綿綿的衣裳要多做幾件,可不能委屈了她。”

冬天的第一場雪後,太陽出來了,黎穎看著院子裏的雪被曬化了些,盯著院牆想著,來了這裏也很久了,除了先前為了黎綿偷偷扮成男人的模樣溜出去買過一些用品外,之後也沒再出去過,現在綿綿也大了點黎穎想著,反正現在府裏也沒多少人在意她,不如帶著綿綿出去走走。

說幹就幹,她進屋翻出一套男衫熟練地穿戴起來,正把最後一縷頭發綰上去,桃花就帶著黎綿推門而入,看到銅鏡前扮著男相的黎穎嚇得趕緊關上了門,上了門拴。

“小姐,你這是在幹嘛?你要出去啊。”

黎綿蹬蹬地跑到黎穎身邊趴在她身上看了看又聞了聞驚奇道“娘親姐姐變成娘親哥哥了。”

“哈哈,現在要叫父親哥哥。”黎穎笑著糾正道。

“父親?還是娘親好聽。”黎綿抱住黎穎在她身上蹭道。

黎穎無奈地摸了摸綿綿的頭笑道“好,綿綿說叫什麽就是什麽。”黎穎發現自己現在是越發地母愛泛濫了,對這個小丫頭根本就沒轍。

“桃花,我要帶綿綿出去一趟,你在府裏待著有事可以應付一下。”黎穎將黎綿簡單收拾一番,對桃花說到。

桃花認命道“明白,小姐哪次出門不是我在府裏幫你看著的,奴婢心裏有數。”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老是奴婢奴婢的,聽著變扭。”黎穎故作生氣道。

“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看家的。”桃花跟著現在的黎穎三年了,也學了不少她的說話方式和一些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詞,隻覺得十分新鮮。她倒是喜歡現在的小姐,性格上不會再讓自己吃虧,要是以前的小姐,她們倆估計也活不到現在了。看著那兩個逐漸消失的背影她感歎道“真好。”

黎穎帶著黎綿從她當時無意間發現的半人高的小洞鑽了出去。一出去黎穎就深吸了一口氣,出來的感覺真好。黎穎拉著黎綿在主街上走著,許是因為臨近年關,街上熱鬧了不少,小攤小販也多了。黎穎拉著黎綿買了串糖葫蘆,還沒吃完又買了個糖人,把黎綿的手塞得滿滿的。黎穎四處環顧著,想著自己現在就這麽在家坐著也不是個辦法,那家人又不盼著她們好,連每月的生活費都給的越來越少,這樣可不行,她覺得自己既然是個醫生,倒不如在這城裏開一家醫館賺點生活費。

走了幾步黎穎看到前麵有一堆人圍著一個攤位,似乎在看些什麽,偶爾會傳來幾聲神醫,幫我看看之類的話。黎穎眉頭一挑,神醫?同行?那不得見識一番。這般想著,黎穎抱著黎綿擠進了人群。

且看中間有一個身著深藍舊衫,嘴上有兩撇胡子,頭戴圓頂帽,身前一台案桌,上麵擺著許多“珍貴的草藥”,身後還有一車,身旁立著懸壺濟世的布旗,幫人把脈的樣子著實是看著正經極了,症狀也說得頭頭是道,要不是黎穎是學醫的,一眼就看出那所謂的草藥不過是沒什麽藥效的雜草,還真被他的模樣給騙了。

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下去的黎穎毛病又犯了,她走上前去,把黎綿放下站在自己身旁,自己坐在那椅子上,把手放在那江湖郎中麵前道“這位神醫,我近日總感身體不適,剛在一旁見您神通廣大,不知可否為我把個脈治治?”

“哈哈,我的醫術各位父老可是見證過的,我看這位小郎君麵相清瘦,待我把脈看看。”

那郎中說著就要往黎穎的脈搏摸去,誰知黎穎又將手收回道“神醫,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你說的症狀屬實,我給你一錠銀子,如果你說得有所誤差,那就將你今日賺的錢全數交給我,如何。”說著,拿出一錠元寶錢放在桌上。

那江湖郎中一愣,我剛剛問診時連上那藥的費用也才不到一吊錢,這一錠銀子可是他在這擺個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賺得來的。收回看向那銀子的眼神,他故作鎮定,怒道“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是也不是,放心,我定讓你藥到病除。”

黎穎笑著搖搖頭道“那便請吧。”說著又將手放了回去。

那郎中把了把脈,沉思一陣,又把了把,黎穎看了看他,出言挑釁道“神醫,你到底行不行啊。”周圍的人也開始催促“神醫,你到底行不行啊。”“是啊是啊,診出來什麽沒有啊。”

黎穎麵帶微笑地看著他,不一會兒那江湖騙子的額頭就布了些冷汗。說實話,他好歹也是學過一點醫術的,但麵前這小郎君的脈象摸著怎麽這麽像是女子,但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大病。

那郎中正要好好解說一番就在這時,人群中出現了一陣**,緊接著人群就開出了一條路,為首的是一位男子,身著青衫,頭戴銀冠,容貌是相當不錯,看著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但這位公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黎穎對他的好印象破滅了。

“把這幾個江湖騙子給我抓起來。”

不等攤子上的二人反應,後麵就湧上一群捕快,黎穎起身抱住黎綿因為情況緊急忘記掩飾嗓音。“你們幹什麽,我不是騙子,我也是來揭穿他的真麵目的。”

那個青衣男子看了一眼女扮男裝的黎穎,又看了看周圍,先前看到的幾個托都已經不見了,眼下又隻有她在與那騙子診脈,便自然而然地認定她也是托,但這麽多人在場也不好博了自己的麵子,於是道“還說你不是騙子,明明就是女兒身,為什麽要扮男相,帶走。”說完不再聽她解釋一路押著他們進了縣衙,讓人暫時把他們關進了牢房裏。

堂前,那位青衣男子搖著扇,旁邊站著一個唯唯諾諾的中年男子,縣令裝扮。

“六,六殿下,您大駕小小縣衙怎麽也不提前派人通報一聲,小,小的也好提前準備準備。”這小縣令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正高高興興地喝著酒呢,就有人拿著六殿下的信物找到他,說有一個男子在街上抓了兩個江湖騙子,還讓他把這玉佩送過來,他一瞧這玉佩就連忙趕回去換上衣服趕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玉佩還回去道。

“我隻不過是偶然路過,真好瞧見那人在行招搖撞騙之舉騙取百姓的血汗錢,看不慣罷了。”

“六殿下果然如傳聞所言,是個善人呐。”縣令拍拍馬屁道。

“行了,阿諛奉承的話就不必說了,帶我去牢房,我要親自審問。”說著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道“對了,我的身份除了你知我知,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

“明白,明白。”縣令點頭哈腰地往前帶路,他確實不明白,隻是兩個江湖騙子用不著堂堂瀚城六殿下親自審問吧,但疑惑歸疑惑,也不敢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