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良的大伯母
林嬌嬌在劉楓的注視下，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妥當，又趁著太陽好，把頭發洗了。
忙完後，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小哥哥，你餓不餓？”
林嬌嬌坐在劉楓對麵，捂著肚子，可憐巴巴的盯著劉楓看，兩人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劉楓能感覺到林嬌嬌喘出來的熱氣。
劉楓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窘迫，耳根泛出淺淺的紅色。
他看不清林嬌嬌的表情，但是，他知道，現在家裏隻有那一個土豆了！
“那裏有土豆。”
林嬌嬌看了眼被她放在火塘旁邊的土豆，認命的剝了土豆。
林嬌嬌突然就有些難過了，這到底是什麽人間疾苦！
這土豆都被燒成碳了！
正要把土豆扔進火塘，就聽到劉楓說:“這是家裏最後的吃的了。”
林嬌嬌拿著黑白不分的土豆，蹭到劉楓身旁，緊挨著劉楓坐著，手搭在劉楓的肩頭，用商量的口吻道:“我們家去年的地租是不是還沒收回來？要不我去找大伯要？”
心裏則是想著現成的美男，不占便宜留著看啊？！
劉楓僵著身子朝旁邊挪了挪，“大伯母說他們家困難，要等秋收後才能給地租。”
林嬌嬌也跟著挪了挪屁股，又緊緊挨著劉楓了。
“是，他們家是困難，但我們這裏都揭不開鍋了，我們更難不是嗎？”
劉楓尷尬的再次挪了位置，直接坐到台階邊上，心卻不爭氣的咚咚咚直跳。
“大伯母不是好相與的，你去恐怕會吃虧。”
林嬌嬌樂了，這劉楓是躲著她呢！好可愛！她喜歡！
她幹脆身子一歪，頭靠在劉楓的肩頭。
“小哥哥這是擔心我受欺負麽？小哥哥真好，我以前怎麽那麽傻，怎麽沒早一點發現小哥哥的好呢！”
說完又撒嬌似的蹭了蹭劉楓。
劉楓哪裏見過這個陣仗，心就像是要跳出來似的，他趕緊站起來，看也不敢看林嬌嬌一眼。
林嬌嬌險些跌倒，瞬間就像是受了欺負一樣，委屈巴巴的問。
“你幹嘛？”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確實該去跟大伯要地租。”
劉楓邊說邊去找他的探路木棍。
林嬌嬌笑眯眯的把靠在牆上的木棍踢到一旁。
“相公，對不起～”
林嬌嬌拉著劉楓的袖子左右搖晃。
“我把你的棍子丟了。”
劉楓不自在的把袖子從林嬌嬌手裏拉回來。
囁喏道:“沒，沒事，我隨便找……”
話還沒說完，林嬌嬌就拉著劉楓的手，高興的道:“不用找了，我來當你的眼睛呀！
劉楓聞言也不再多說，兀自走在前麵，朦朦朧朧中看著路，唯有略顯漂浮的步伐，讓他看起來不那麽鎮定。
磕磕絆絆走了好大一會兒，總算是走到了村東頭的大伯家。
剛進門就看到一個身寬體胖的穿著顏色怪異的土黃色衣服的婦人，帶著個一歲大的娃娃在院子裏洗衣裳。
“這是什麽風把小楓兩口子吹來了？”
劉李氏也不起身，也不喊坐，就那麽坐在凳子上目光不善的看著手拉手的小兩口。
綠豆眼轉了幾圈，立馬又笑眯眯的道:“今個你大伯他們去了山裏，大伯母就不留閑了，你們兩口子逛逛就回家吧啊！”
劉楓拱手道:“大伯母，我是來要去年的地租的。”
“要租？”
劉李氏把手上的水甩了甩，抱著小娃娃站起身子。
“小楓啊，你看你侄子，這三天兩頭的生病，大伯母這是真沒多餘的錢了，我不是給你娘說了，等秋收就把兩年的租子一次給你家麽？”
劉楓眼睛不好，自然看不清眼前兩人的臉色，林嬌嬌可不同！
她看著這娃娃，胖嘟嘟白白嫩嫩的，可不像是體弱多病的，再看這大伯母，滿麵紅光，虎背熊腰的，可真是看不出這家裏是窮的沒錢的！
“侄子體弱，自當好好照料，那大伯母就先給我些糧食吧。其他的租子等秋收再給也可。”
劉楓退而求其次，想著先把溫飽解決了也好。
“糧食？小楓，可別說糧食了，我家這都快揭不開鍋了，要是沒你大伯他們進山打獵，找野菜。大伯母家怕是要過青黃不接的日子了！好侄兒，就別為難大伯母了行麽？”
劉李氏說完，抱著小孩，扭著肥臀回了屋。就沒打算再跟劉楓寒暄兩句。
林嬌嬌這回算是看出來了，這大伯母根本就是在扯皮，她是肯定不會再給地租了！
“你跟她講什麽道理，等會我來說，你就不要說話了。”
林嬌嬌把板凳放到樹蔭下，扶著劉楓坐好。
自己則又進了院子。
廚房的麵缸裏還有大半缸的白麵，橫梁上還掛著幾塊臘肉，鍋裏更是還熬著骨頭湯。
林嬌嬌嘖嘖兩聲，這日子過成這樣還說自己青黃不接，那劉家的一個土豆的夥食豈不是最後的晚餐了？！
“呀！你怎麽還沒走？”
劉李氏聽著院子裏沒動靜了才從屋裏出來，正要去添柴，就看到林嬌嬌盯著鍋裏的肉，那眼神，都快要貼上去了！
林嬌嬌把鍋蓋蓋上，一臉你不厚道的表情看著劉李氏。
“大伯母，你還有這麽多糧食，怎麽就拖租子呢？我們這是一家人還好說話，要是旁的人，怕是不可能再把地租給你了。”
劉李氏哼笑一聲，“嘿！我家這一個月才吃一頓肉，還是骨頭，連肉都不見多少，哪裏就是有糧食不給了？
再說了，要不是小楓之前一直讀書，不會種地，後來又傷了眼睛好，這才讓你大伯幫小楓家把地種上，免得荒了！我這吃力不討好的替他種著地，你才嫁進來就覺得我跟你大伯苛待了你啊？”
劉李氏不是善茬，此時更是說得自己像是活菩薩似的，說著說著她自己還滿臉難過，活像是受了委屈。
看林嬌嬌沒有反應，又拍了拍林嬌嬌的手。
說道:“劉楓媳婦啊，你才嫁過來，不知道，我們平時很照顧劉楓母子的，當初劉楓考秀才的時候，我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林嬌嬌把手不準痕跡的往衣裳上蹭了蹭，笑道:“是，大伯母您對劉楓好，我也略有耳聞，現在我嫁進來了，這地我來種，就不勞煩您替我們種了，您也可以少辛苦一點。
至於去年的租子，我也不多要，這米麵分別給我一些也就行了。”
“什麽？！”
劉李氏的小眼睛猛的瞪圓。
“你種？你還跟我要租子？！我白白替你家種了幾年地，你嫁進來就要收回去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