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李代桃僵

胡春兒聽了這話，竟有些喘不上氣來！她如今消瘦的厲害，不過十七歲的年紀，頭上竟生出了些許白發，眉宇見全是怨恨，任誰瞧見都想不到她如今不過十七罷了。

突然，胡春兒抓住了胡秋兒的手，目光鑿鑿的盯著她。

“貴，貴人！”胡春兒的力氣並不大，但是胡秋兒卻不敢掙脫。

胡春兒仔細打量了胡秋兒，突然笑了笑道：“三妹妹如今長得和我越發的像了。”

胡春兒的這句話讓胡秋兒有些膽戰心驚，可胡春兒說完這句話就鬆了手，讓胡秋兒退下。

胡秋兒收拾了藥碗，回了房間，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有些發愣，這些日子在宮裏，雖然過的不算好，但總歸不像在胡家那般小心翼翼，連帶著她眉眼間的憂愁都散了不少，如今瞧見起來，竟真的是和大姐姐有了六七分的相似。

紅顏也算是命硬，竟然挺了過來，隻是胡春兒是越發的不行了，胡秋兒看著胡春兒躺在**，眉宇間有些灰敗，心裏五味雜陳。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胡春兒的病卻是沒有半點兒的好轉，倒是胡秋兒，十四歲的女孩子漸漸的開始張開了，紅顏每次瞧見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胡秋兒收拾妥當，準備出去，就看到紅顏望著自己。

“你和貴人……”

“我們長得很像。”胡秋兒沉靜的看著紅顏：“你想說什麽？”

紅顏搖了搖頭。

黎妃是胡春兒心裏的結！胡春兒知道，隻要黎妃還在，她的病是好不了了。如今胡秋兒她們去太醫院拿藥都十分艱難，更別說這些太醫對她的病能有多上心。

轉眼就到了冬季，春華殿已然被人忘記了。入了臘月，胡春兒連起身都已經困難了。

胡家又來信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胡秋兒發現胡春兒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怕是熬不過去了！”胡春兒一邊咳著，一遍平靜的說道：“可你是我的妹妹！”

胡秋兒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正要打斷胡春兒的話，就見她抬了抬手：“這話我隻與你一人說，若我去了，你便替了我，給我報仇。”

胡春兒看著胡秋兒平靜的樣子，突然意識到她在說什麽，紅了眼道：“我，我不行！”

“你一定要做。”胡春兒的眼裏透著些歇斯底裏和瘋狂：“倘若你還想要蔣姨娘活著，你就得去做！否則，我立即寫信，讓母親處置了蔣姨娘。”

許是剛剛說的太急，胡春兒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容我再想想。”胡秋兒有些遲疑，這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沒有想到胡春兒那麽驕傲的人，竟然會變得如今這樣。

“我交代了紅顏，若是我去了，就讓她將你當做我。”胡春兒斬釘截鐵的看著胡秋兒：“此事到此為止。若是你不按我說的做，蔣姨娘活不了。”

胡秋兒沒想到那一日來的這麽快，那日天氣冷的厲害，她去了內務府討東西，蔓菁則是去太醫院拿藥。而紅顏則是在後院熬藥。

胡秋兒剛一進門，就聽見屋子裏傳來一聲瓷器碎落的聲音。胡秋兒急忙進了屋，就看到紅顏站在胡春兒的床邊。

“怎麽了？”

“大小姐，沒了。”紅顏顫抖著說道。

胡秋兒大驚，顧不得手裏的東西，立馬就要出去。

紅顏立馬拉住了她道：“你要做什麽？”

“我要去請太醫。”

“沒用了。”紅顏那銳利的眼神讓胡秋兒的腳步一頓：“若是被旁人知道，大小姐的仇就永遠都報不了了。”

胡秋兒猛然想起曾經紅顏問過蔓菁，若是這宮裏的主子沒了，那宮人怎麽辦，蔓菁說若是主子帶來的，可以殉葬，也可以被發回原來的主家，若是宮裏的，便是再分去其他的各宮。

她們是跟著胡春兒進宮的，胡春兒若是沒了，她們隻有兩條路，一條殉葬，一條就是回到胡家，可大夫人能容得下她們？

瞧著胡秋兒鬆動的表情，紅顏鬆了口氣：“若是我們就這麽回去，那大小姐是死不瞑目。”

胡秋兒看著紅顏鎮定的樣子，有些害怕：“你要做什麽？黎妃娘娘她……”

“大小姐告訴我了。”紅顏握緊了自己手，掩飾住了自己此時的心情：“從今以後你便是這春華殿的胡貴人，死的是貴人的貼身宮女，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