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罰跪

“你知不知道都不打緊。”胡春兒平靜的看著胡夏兒，不過眼神裏卻帶著威脅：“我要的是聽我話的丫頭，你可明白？”

胡秋兒低著頭，指甲扣進了手心，隱隱的痛意讓她清明了幾分，匍匐在胡春兒的腳邊道：“奴婢一定為貴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胡春兒聽到這話，嗤笑一聲，剛剛那股子的氣勢頓然消失，親昵道：“自家姐妹，說什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起來吧。”

雖然聽得胡春兒這麽說，可胡秋兒卻不敢真的將胡春兒當姐妹，仍然是恭敬的低著頭：“奴婢謝貴人恩典。”

“行了，我也乏了，這幾日你也不用來我跟前伺候，好好的跟著紅顏學學規矩。”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紅顏和胡秋兒一間房，她睡東頭，紅顏睡西頭，今日晚上是紅顏守夜，因此屋子裏就隻有她一個人。瞧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月光，胡秋兒有些睡不著。

如今進了宮，日子總算是有了些許的盼頭，在胡家，後院被緊緊攥在胡夫人的手裏，就連多喝一碗湯都要夫人首肯，十一歲那年她親眼瞧見就因為四姑娘伶俐了幾分，胡老爺瞧著喜歡，胡夫人就讓人將她活活的放在雪地裏麵凍著，也不讓人去請大夫，雖然後麵撿回了一條命，卻也是癡癡傻傻。打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若是想要出頭，她必須要為自己謀劃。胡家那樣難熬的日子都過來了，如今在這宮裏頭，隻要胡春兒不倒下，她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到哪裏去的。對於胡夏兒，她也隻能說聲抱歉，她不過是隱晦的提了一句，竟也沒有想到胡夏兒敢將主意打到胡夫人為胡春兒入宮準備的東西上。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胡秋兒入宮的第一個晚上，就這樣睡著了。

第二日便是後妃晉見的日子。胡秋兒一大早就打聽清楚了，這次入宮一共有五位主子，除了春華殿的胡貴人，還有永春宮的襄貴人，祿安殿的蘇答應和沈答應，永和宮的黎妃和至安殿的雲嬪，算起來胡春兒的位份並不算高。

胡春兒隻帶著紅顏去了皇後的鳳儀宮。

可到了晌午，胡春兒和紅顏卻還未回來，眾人左等右等，卻見去打探消息的小路子一臉的慌張的回來。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慌慌張張？”蔓菁看著小路子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嗬斥了一聲。

“不好了，貴人被黎妃娘娘罰了，如今正在雪地裏跪著呢。”

第一日就被罰，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可是問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蔓菁怎麽也沒想到這第一次晉見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聽說是胡貴人不小心弄髒了黎妃娘娘的裙擺，黎妃娘娘說那裙擺是皇上親自賜的，讓貴人罰跪兩個時辰。”

眾人麵麵相覷，這主子才進宮就被罰了，那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怕是……

“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再杵在這裏了。”蔓菁到底是年長一些，眾人聽了話，便也散去了。

待其他人離開，胡秋兒這才走到蔓菁的身邊道：“姑姑，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咱們去求求皇後娘娘？”

蔓菁看了一眼胡秋兒，搖了搖頭：“既然那東西是禦賜的，就算是皇後娘娘，也是不行的，而且黎妃娘娘早咱們貴人入宮，如今正得聖寵。”言下之意便是皇後娘娘是管不了這事兒了，她們隻能認栽。

一個是進宮就封妃又得寵的黎妃娘娘，一個是不過是貴人，還是個新進的貴人，更是弄髒了禦賜之物，就算是有理，皇後娘娘會偏向誰，不言而喻，更何況她們也沒理！

可這如今天氣冷的厲害，這般跪下去，少不得膝蓋要痛的。她既然跟著胡春兒進了宮，若是胡春兒不得好，她也沒什麽好日子過，思來想去，胡秋兒進了屋，尋了幾個手爐，找了小路子問了地方，便急急的走了。

胡秋兒來的時候，胡春兒已經跪了快一個時辰了，旁邊還有個太監看著，胡秋兒不敢貿然上前，從懷裏掏出一小塊銀子，悄悄的遞了過去道：“這位公公，這是發生了什麽？怎麽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