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特別的犯人
衛明稍一恍神,而後瞬間明白了過來:合著這流浪漢是要錢呢!
“來大叔,你要五十我給你一百,如果真的找到這人我們隊裏還有另外的賞金!”
流浪漢並沒有接錢,而是搖了搖頭。
“五百!”
流浪漢嘿嘿一笑,吐出了兩個字。
衛明眼睛一縮,還是將五張人民幣掏了出來。
“嘿嘿嘿……”
流浪漢幹笑著一張張將錢接過,仔細地分辨完真假後小心揣入口袋,而後右手指了指對街的方向。
衛明循著那方向看去,那裏除了一輛移動冰淇淋售賣車,並無別的東西。
移動冰淇淋售賣車……
車廂內有冷凍儲藏室……
林濤是被活活凍死的……
諸般念頭於腦海中一閃而過,如同冰塊炸開!
衛明一聲驚呼,撒丫子就向對街衝了過去。
就在此時,那輛冰淇淋售賣車一聲轟鳴駛離而去。
別跑!
衛明拚盡全力努力向前追趕,視野中隻剩下一隻伸出窗戶上下搖擺的手臂,還有滿地的煙塵與汽車尾氣。
咳咳……
衛明奔跑速度頗快,但兩條腿的怎麽跑得過四個輪子。
才追了幾百米遠,就腦袋眩暈,衛明一個趔趄差點就栽倒在了地上。
衛明趴俯在護欄上幹咳不已,而後強忍著滿身酸痛將手機掏了出來。
“何欽,你在哪?”
“車修好了順道買了幾份盒飯,再有五分鍾就到聖瑪醫院了!”
“別來醫院了,我找到凶手了。他駕乘一輛移動冰淇淋售賣車向西邊的臨安大道逃竄了,車牌號是XXXXX,你趕緊去給追,我們隨後就到!”
“吱嘎……轟轟轟……”
電話那頭何欽沒有回答,傳來的隻有一聲急促的刹車聲與劇烈的汽車轟鳴聲。
帶輪子的東西都是何欽的專長。
這一點於江城甚至於說是全國的車友圈都廣為人知。
行駛方向,車輛特征,車牌號。
有了這三個要素,沒有人能從何欽的追擊中逃出來。
……
江城市局,審訊室。
慘白的房間,慘白的燈光,冰冷的桌椅,警察,犯人。
審訊員:衛明。
書記員:方婷。
時間:2017年8月17日下午一點三十分。
腳鐐手銬俱全,一名青年被牢牢固定在了椅子上。
他慵懶地坐在那裏,眯著眼睛跟衛明對視著。
他臉上帶著笑意,整個人顯得極為輕鬆,好像這裏是他的家一樣。
何欽的車技是超讚的,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將那輛移動冰淇淋售賣車截停了下來。
衛明等人也隨之趕去,犯人就此擒獲。
而在這一過程中,犯人竟然反常的沒有進行任何反抗。
隻是他指明了之後的審訊要衛明親自進行,否則什麽都不願意配合。
這一切都極為反常,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青年看上去極為陽光,亦如他售賣冰淇淋時的那般熱情有禮貌。
衛明著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凶手,並且自己還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好多次,自己還差點成了他的忠實顧客。
與此同時,衛明也明白了自己在看到肖大富偷錄的視頻後,為何會對那名蒙麵男子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真是有些荒謬!
衛明試圖將這名青年的意識複製體想象出來。可是他努力了很久,卻失敗了。
眼前的青年,單以形象上來說就是一副鄰家大男孩的模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實在無法將他與殺人凶手聯係在一起。
這是一名心理素質極佳的凶手!
善於偽裝,有雙重人格共存也說不準!
衛明已與他整整對視了將近兩個小時,可是他仍舊無法從對方的舉止讀出來什麽東西。
衛明覺得眼睛有些幹澀,擺了擺手,道:“直接開始吧!”
衛明這一動作,審訊室內外的氣氛都開始緊張了起來。
桌對麵的青年眼眸中也有一絲微弱的警惕升了起來——他不像表麵上那麽淡定!
衛明眼神沒有任何變化,臉上卻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正式審訊之前呢,其實我還得謝謝你!”
“嗬,謝謝我的不殺之恩嗎?”
青年動了動身子,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淡聲回道。
衛明一直在聖瑪醫院周邊走訪,幾天下來,街上近半的居民都知道了他是警察。
他兩次購買棒冰解渴,如果這青年真的塗了毒,估計衛明現在應該在停屍間躺著。
衛明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他從桌上提前備好的煙盒裏掏出一根香煙遞了過去,道:“來抽根提提神?”
“不必了,不抽煙不喝酒!”
“吆?難得的青年啊!”
“衛警官,不用客套了!”
青年輕笑了聲,道:“你問,我招,咱們開始吧!”
衛明聞言也沒在繼續客套下去,臉色化為平靜,坐回身子開口道:“姓名?”
“葉天。”
“年齡?”
“25.”
“四平小區凶殺案是不是你做的?”
“男的我殺的,女的嘛……我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當然了,女的沒死的話我也一樣會殺死的,沒啥差別!”
葉天說的起興,跟講故事一樣。
衛明目光漸冷。他直視著對方的眼神,寒聲道:“你跟受害人是什麽關係?”
“跟那種畜生能有什麽關係!”
葉天恨恨地啐了口吐沫,臉上全無此前的和煦模樣,此時盡顯猙獰。
鹽酸氯米帕明片……
抑鬱症……
諸般信息在衛明腦海一一閃過,他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葉晴跟你什麽關係?”
“我親姐。”
提到葉晴,葉天臉上又掛上了溫煦的笑容,亦如外麵的驕陽一般熾烈。
衛明雙眸微縮,沉聲道:“照這樣說來的話,死者林濤是你的姐夫了?”
“官麵上可以這麽稱呼,隻是我一般都叫他畜生。”
“你們按道理來講是一家人,怎麽會下此毒手?”
“一家人?他配?”
葉天臉上瞬間陰雲密布,怒聲嘶吼道:“我姐姐那麽好的一個人,她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了,她為了家庭操勞奔波,就算是懷有身孕也每天給那畜生洗衣送飯,生怕他餓著累著。
可是他呢?
他在外應酬每次酒喝大了就對我姐肆意打罵,我好多次給姐姐打電話的時候,都能聽到她壓抑的哭聲。
這我就忍了!
他竟然在我姐姐懷孕的時候公然跟那個賤人勾搭在了一起,生生將我最愛的姐姐氣進了醫院,一病不起,差點連肚子裏的寶寶都沒了!
你說,他們那對狗男女是不是該死?”
話已至此,案情的大體脈絡已經清晰了起來。
衛明歎了口氣,道:“你想過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