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雪崩

但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的是,眼前的這個大塊頭現實沉吟了一下,最後十分堅決的否定了他的想法。

“我不會這麽做的。”後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著傅承陽所看不懂的情緒,“雖然說你的辦法確實很好。”

“甚至可以說的是眼下辦法的最優解,但是你別忘了這底下還有兩個同伴,剛才的作戰計劃裏並沒有提到製造雪崩的這個事實,所以為了掩護我們撤退,他們會一直戰鬥到直到我們安全離開才會跟上來。”

眼前的男人毫不避諱的說出了她們的計劃,原來隻是讓前麵戰鬥力最高的那兩個人牽製住這一大批雪狐,他們在後方零散的解決掉這一些血狐之後,安然退到安全的地方,以他們兩個的速度,隻怕未必比雪狐慢不了多少。

“不過按照他們兩個人的本事,說不定還能給我們帶來一些意外之喜。”大塊頭心思深沉,沒想到對於同伴交付度是非常的高。

傅承陽盯著這四個人,不由得陷入沉思,那條蛇似乎也有靈性,在青年閉著眼盤腿而坐的時候,那條蛇就仿佛是他的眼,在聽到傅承陽要弄雪崩的時候,一雙蛇眼也不由得一並看了過來,麵上已經帶了一絲冷意。

他甚至懷疑在自己說出了一個這麽危險的計劃之後,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去了。

或者說這前腳剛走,後腳就這條蛇就會咬上來——這兩個人都害怕自己會對著雪山動手。

畢竟這人再怎麽厲害也很難在麵對自然環境下還能做出一些正確的反應,說不定自己製造一場雪崩之後,這一幫人真的會死在這裏。

傅承陽咽了口唾沫,努力表達自己十分和善,好在這雪狐前仆後繼,暫時打斷了三個人的交流。

但是有一句話叫做天道垂青,那就是天在看你的時候,你的願望,你的夢想,你前進的道路都會一帆風順,甚至手到擒來,因為畢竟是天在幫忙。

傅承陽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微微抖動的雪山,那悠長的地震又來了,腳下的雪不安的抖動,那些雪狐也支楞起了耳朵,一邊攻擊一邊聽著左右的動靜,似乎是在忌憚著什麽。

就仿佛這裏麵有一個沉睡的巨獸,偶爾醒來一次,不耐煩地抖落自己身上的血。

傅承陽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說實在話,眼前的這個雪崩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在這個雪山動起來的那一刻,剩下兩個人依然麵無表情,甚至於一同轉頭扭過來看著他。

我發誓。傅承陽默默的舉起一根手指,如果這場雪崩是我叫的,我直接天打雷劈。

在兩個人如同要殺人一般的目光中,傅承陽硬著頭皮解決撲過來的雪狐,而這些雪狐的攻勢越來越弱,似乎確實是在顧忌著什麽,結果在他的刀刺入他們柔軟的皮毛之前,這些雪狐像是得到了什麽命令一般扭頭就跑,簡直速度比兔子還要快。

傅承陽鬆了口氣,扔下了手裏的刀,被他敲暈的雪狐在地上躺了個七七八八,那些血狐似乎能嗅到同伴還活著的氣息,從雪裏整個鑽入,又在他麵前猛地鑽出,叼起自己昏迷的同伴,然後扭頭就跑。

那架勢像極了逃難,仿佛他們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

之所以不像其他那幾個人一樣直接將雪狐殺掉,是因為傅承陽總覺得在這裏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好像是一直都在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盡管自己不爽被這樣的眼神注視,但是必無可避,仿佛那個人就是衝著自己而來。

那麽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是那隻黑貓,還是這個藏在雪山裏麵的不明生物?

傅承陽回味了一下,那視線很有壓迫感,隻要感受到那麽一下,就絕對不會有什麽好心情。

“話說回來,你小子沒受傷吧?”似乎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大塊頭轉過頭來對他說道,傅承陽有些納悶兒的眨眼。比起活躍氣氛,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那盆地底下的那幾個人?

雖然雪還在滑落,但他們站的地方是山頂,幾乎不受什麽影響,但是那個盆地可就慘了,進入盆地中的雪已經將整個穀內淹了一大半。

而且到現在還沒在這白雪之中看到那兩個人奮力向上的身影,怕不是真要葬在此地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傅承陽的緊張,後者哈哈一笑示意他不必擔心。

怎麽可能不擔心啊,如果這幾個人真的死了,自己是要給這幾個人陪葬的!想起剛才這兩個人麵對自己那十分不善的目光,傅承陽就覺得自己後頸有點涼。

而後傅承陽就看見在不斷滑落的雪裏,有巨物在翻騰,而且動靜越來越大,直到一個巨大的蛇頭破土而出,那頭頂上踩著兩個方才還在激烈廝殺的兩個人,不由得驚訝萬分。

目光轉向那個青年的時候,後者依然在打坐,而那條蛇的雙眼死死的鎖定著他們這一邊,隨後一個翻騰而上就順著那些滑落的雪塊逆行一直來到了他們身邊,將巨大的蛇頭放在了他們麵前的地上,遼若風和沈月蘿一並跳了下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並不存在的雪渣。

兩個人雖然說一直都在殺,在被雪淹沒這個穀底之前,底下已經鋪了一層雪狐的屍體,但是兩個人的身上意外的幹淨,甚至一絲一毫的血腥氣都沒有仿佛,隻是在下麵走了一遭又上來,什麽也沒有發生。

這個時候那個青年才睜開了眼睛,這條蛇乖乖的在他手上又變成了一個細小的圓圈,鑽進了他的袖子裏頭。

奴獸師……真的是太方便了,傅承陽不由得感歎,甚至自己都不用動手,直接叫出這些蛇來幫忙就行。如此好事兒自己若是能修完見到再修……不對,自己的天賦,注定了自己不可能達到這個境界。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暗暗垂了垂眼睛,在這裏隻能靠自己。